王晶竟然認真拍了《追龍》,為何只有香港才能產生武俠與江湖
文/馬慶雲
我在這裡可以跟讀者親人們打一個賭,王晶十一檔期上映的這部《追龍》,會在明年的香港電影節金像獎上有所斬獲,比較可能的幾個獎項,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剪輯。王晶上台領獎的可能性非常大,大夥不妨期待一下。
為什麼說這部《追龍》拿金像獎的可能性大呢?因為它確實是王晶認真拍攝的影片,有老港片的味道。爛片王晶突然靈魂附體了。他通過《追龍》告訴影迷,自己可爛可優,上的去也下的來。尤其這上的去,挺可怕的。有些拍霸王的導演,一輩子只能和尚道士的往山下走,上不去。王晶真不一樣。而這部《追龍》之所以提前預定了金像獎,正是因為那種上的去的香港「古風」。
香港古風,或者老港片味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好多電影評論都提這個「港味兒」,但沒有具體且深度解釋的。從《追龍》來看,港片味道,應該是兩個層面的。淺層次的,是故事更願意在警匪關係中以匪的視角來講,這是與大陸當年的正統視角決然對立的。而深層次的,是老港片喜歡塑造一種缺少秩序下的武俠江湖味道。
這種老港味兒,首先就得沒有正統秩序才行。一個馬仔剛要賣麵粉,維護社會正義的叔叔就出現了,直接扭送小黑屋進行批評教育與社會主義價值觀改造了,這就沒有港味兒。沒有秩序,然後通過武俠、江湖和義氣重新塑造秩序,從而取得一種廣義上的俠客精神,便是港片的真正精髓。
不客氣地說,香港電影這麼多年來,只有這一項,是最具世界特點的。這是港片區別於其它地區電影的唯一不同之處。那麼,問題來了,為何只有香港才能產生武俠與江湖呢?
這就不僅是個電影問題了,而是促使電影產生的時代與文化背景問題。香港在鴉片戰爭之後成為英國的殖民地,這個地方的文化生態中,開始有一種現代化秩序的渴望,但這種渴望在七十年代之前,是求而不得的。這其實是殖民地文化對現代社會秩序追尋過程中的一種相對真空狀態。
而我們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事實:香港的華人文化圈裡邊,不僅暢行英倫文化,更有一種對大陸儒家俠義的緬懷感。因為離開大陸,成為儒家文化孤島,更在這種東西方文化的碰撞中容易滋生一種對儒家忠義的戲劇化衍生。
所以,我們看金庸的武俠小說,武俠的最核心價值,其實就是儒家的這種仁義禮智信。而這種儒家社會秩序又不能樹立起來,所以在文化生態中便有一種期待武俠救世的情懷。我們可以將之稱為美好社會秩序的暢想。越不得,越暢想。
而香港的黑社會古惑仔題材系列電影,其實便是七十年代武俠熱潮的一種電影化延伸。武打依舊是重樹社會秩序的暴力方式,而忠義則是要重樹的社會秩序的內容。儒家傳統猛地面對社會化現代進程,必然是這種文化狀態。中國內地八十年代改開之處,古惑仔題材風行,便是很好的例證。新的秩序沒有建立起來,舊的秩序已經被打破,只能期待內心那種忠義秩序的重樹。
看明白這些,就看明白了港片味道了。有味道的香港電影,都有一種社會秩序重樹的心態。像這部《追龍》,其實就是英港督對香港建設無能,只能依靠警黑勾結,才能實現社會穩定。在這種穩定態勢中,大家要建立一種忠義的類似武俠的社會秩序。所以,甄子丹飾演的角色,首先講的就是對兄弟的義氣,而劉德華飾演的角色,即使可以迅速逃出香港,依舊帶隊回來營救自己的兄弟甄子丹。
他們其實不僅演繹了忠義的故事,而且自身便是忠義的一個符號。白色秩序和黑色秩序,只能達成一統,才能穩定好香港的地界江湖。這不僅是一段真實存在的歷史,而且有香港人對自身命運沉浮的關注,港人有社會情結在裡邊。因為這種情結,我才敢斷言,《追龍》會在金像獎上有所斬獲。
大夥記住,有現代秩序的地方,沒有武俠與江湖。王晶把《追龍》的故事放在了74年之前的香港,真是太會做電影了。這是一段時代大夢,讓王晶寥寥幾筆,躍然了。有兩種甚至幾種文化生態進行碰撞的時代和地域,容易產生較為偉大的作品。王晶抓住了偉大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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