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店鋪012：邪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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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光頭打了個電話過來:「喂老闆！最近生意怎麼樣啊？」?

「生意不好，沒錢，幹嘛？」?

「瞧你說的，哎…我是那種人嗎？找你就是為了錢？咱倆這交情……」?

「到底什麼事？不說我掛了。」?

「誒別別別！我說！人販子撿到個小孩，邪門！扔在我這兒…我也吃不消啊，福利院又不肯收，我尋思著你就是幹這一行的…你看你能不能……」?

有幾分探究的意味:「邪門？」?

「這小孩有點智障，不怎麼說話，他……他看到的東西和我們不一樣啊。」?

（二）?

光頭來了，領著個十五六歲的男孩，發育不良，畏畏縮縮。?

「就是他，林曉陽。」光頭說。輕車熟路到吧台開了瓶酒，用下巴點點老闆，「去！叫叔叔。」?

男孩終於抬起頭，看到老闆的瞬間瞪大了眼。?

「呀！」老闆說。眯眼笑。?

男孩結結巴巴:「白…白色的……」?

光頭拎了酒瓶:「有怪莫怪。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老闆拉著男孩坐下，摸摸:「誒慢慢說。」?

男孩不說話，低頭。?

「這雙眼睛…不是你的吧…應該是你小時候，遇到了什麼人，那個人快死了，是他給你的吧？」?

「是…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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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他媽很早就死了，產後抑鬱，因為爸爸常年不回家，街坊鄰里都說他爸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他才不信，爸爸是特警，是打壞人的大英雄。?

「難得有假期，帶你出去玩啊，曉陽。」爸爸說。?

然後列車脫軌，火舌舔了半邊天，耳邊全是哭號痛呼，爸爸擋在他身上，血一滴一滴落在他臉上。

燙。?

「爸爸……」?

「乖，曉陽，你快爬出去，快。」「那爸爸你呢？」?

男人猶豫了一下，伸手捂住眼睛，然後手放到了兒子的眼睛上。「爸爸等會就來，你先出去。」?

男孩迷迷糊糊地往外爬，渾身疼，走了幾步又回到廢墟，跪下來:「爸爸？」?

沒人回答。?

不知是誰把他抱走，放在外面台階上。他開始哭，眼睛有異物感，揉，再睜眼時，他的世界被奪去了所有顏色。?

無數次閉眼再睜眼。?

陌生的灰。?

每個人都是一團灰，深淺不同。?

善人乾淨清亮，惡人黯淡模糊。?

（四）

?

「這樣啊…」老闆說。拉抽屜，挪開零錢盒，摸了一手灰，摸出個眼鏡盒子，拿軟布仔細地擦了擦鏡片，遞給男孩。?

男孩遲疑著接過。?

「試試看。」?

男孩戴上了眼鏡，觸電一般猛地摘下，又戴上，眨眼，哭。?

「誒誒，別哭嘛，像個小姑娘。」老闆笑，「彩色世界歡迎你，你就帶在我這兒吧，幫我打工，我一天給你五十塊錢，怎麼樣。」?

圖片轉自網路

原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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