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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神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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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神捕(二)

伊安然

第三章 花容殺

1.

夜靜得那麼好,月亮是一團皎潔的雲,清凈而明亮。

她眉眼挑望,一身幽綠色的紗裙,在湖邊的桂樹下靜靜站成一株滴翠的竹。

風吹來遠處的更響,將她眼中的等待一寸一寸的從明亮敲到黯淡。

那個人,終於還是來不了嗎?

有恍若琉璃碎裂般的幽嘆從唇角逸出,她擰緊了手中的帕子,靜靜的迴轉身去,冷不丁卻見明亮月光下,有細長身影覆上她的。與此同時,空氣中有熟悉的沉水香的味道隨風飄來.

「公子!」她乍喜回眸,迎上的卻是一根細長鐵棒,自上而下,只一剎的悶響,卻彷彿一世紀那麼長,在她緩緩倒下的身體里,溢出一波波的震驚和不解。

她睜大了眸,望向那張熟悉而深愛的容顏。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她頹然倒在地上,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際汩汩流出,迷了眼睛,她卻不肯閉上。

她卻被鮮血模糊了視線看不清他此際的表情,只任憑他那雙曾輕輕牽過她皓腕的手繞過後頸將自己抱了起來。

「為什麼?」她呼吸輕短而急促,緊緊揪住他胸前的盤扣。

他的腳步停在湖邊,緩緩鬆開了手。

冰涼的湖水,瞬間湧進她的耳朵和嘴中。

最後的那一刻,她緊緊握住手中的一枚盤扣,只能絕望閉上了眼睛。

2.

何心洛靜靜看著那具已然冰涼的屍體,雖然已被湖水浸泡整夜,依然不難看出這女子香消玉殞前的美麗。

「看見沒?這可是田員外家的掌上明珠啊!」

「喲,你們說說,這回也邪門了,咱們金陽縣兩三年都難得出一樁人命案,這個月居然接二連三出了三樁命案。」

「可不是嗎?聽說那濟安堂齊大夫家的二小姐是被人推進井裡淹死的;興豐米店的吳掌柜家的小妾更離譜了,洗澡的時候被人按進浴桶里給溺死了,這回田家小姐更是慘,乾脆給棄屍湖中了……」

何煙烙皺著眉,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卻不曾見到紅衣皂袍的秦斯揚。

「斯揚哥呢?」

「他早就來了,只是剛才人多,沒注意他鑽到哪去了……」方中平說著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大人這兩天還好吧?」

何心洛笑了笑:「嗯,好多了。現在能說話了,就是躺著還不太能動,腦子也清楚得很。雖然大夫說不一定什麼時候能下得了床,可是我估摸著,再躺個十天半個月的,肯定能全好!」

她說這話時,最近明顯消瘦的臉龐上雖然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愁緒,但比起最初得知何德勉患了中風之症時的失魂落魄已經好了很多了。

「看你這個樣子,我就放心多了!」方中平說著,恢復以往愛開玩笑的個性:「果然還是咱們秦頭有本事啊!發生這麼大的事,硬是把你保護得妥妥的,怎麼樣,感動吧?」

「所以我這不是正努力的報答他嗎?」何心洛眨了眨眼,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才蹲下身子,輕輕扳過女屍的臉仔細檢視了一下:「身上的值錢物件並未取走,說明並非劫財。」

「喲,小姐今兒個是鐵了心要向我們秦頭靠齊啊!看來,怕是大人病一好,你這捕頭夫人的頭銜可是跑不了了!」方中平這話一說出口,眾捕快頓時都笑了起來。

自從何德勉病後,衙門裡的氣氛也沉重了許多。最奇怪的是,何德勉生病前金陽縣平靜安逸好多年,可是自從他生病以來,已經接二連三發生好幾起命案了,大家就算是想開玩笑,也開不起來。

今天,好不容易照顧了何德勉這麼久的何心洛也跟著大夥出來了,眾人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喂,我可是很認真的,你們怎麼都這樣?」何心洛說著,學著秦斯揚平時的樣子輕咳了兩聲,接著觀察起女屍來:「衣物整齊,手腳亦無甚明顯掙扎所致的傷痕,應該也未曾被人非禮……」

何心洛一邊說,一邊伸手撫向那女子額角處的傷口,冷不丁身後有人輕輕扣住了她向前伸出的皓腕。回頭間才驚見身後站了個陌生男子。

只見他一襲如雪的白袍,細長眉眼,朱唇玉面,看上去益常英俊。

「小姐,這是咱們縣上個月新來的仵作蘇蒙。」

「在下因為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場,當時是向何大人請了病假的,今日前來銷假上工。」他說著緩緩鬆開何心洛的手。

「原來你就是那個生病的仵作?」何心洛點頭,這人就是何德勉中風那天要去見的人,結果在回家途中就出了事……」

蘇蒙微微點頭,笑容禮貌而疏離。

何心洛這才發現他有雙似乎藏著許多秘密的眼睛,笑起來雖然彬彬有禮,眉宇間卻有叫人看不透的深邃。

蘇蒙蹲下腰,撩起死者的裙角後即見屍體小腿上也有一塊塊暗色紅斑點。

「這是屍斑吧?」何心洛好奇的湊過腦袋也學著蘇蒙按了按那斑。

「你不怕?」蘇蒙略有些詫異的望著她。

「蘇兄弟,這位可是我們縣太爺的掌上明珠,十來歲起就喜歡跟著我們大人破案呢。雖然是偷雞摸狗的小案子!」方中平話音剛落,便被何心洛瞪了一眼。

「你別聽他胡說,我可是從娘胎出來的時候就膽大!」何心洛說著很是認真的看了看屍斑:「是不是通過這些東西能瞧出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夜亥時。致命傷是額頭,傷口處頭骨有半寸左右的裂痕。」蘇蒙瞧了瞧死者的眼睛和口鼻猶覺不夠,竟在眾人的抽氣聲中扳開她的嘴又聞了聞:「口中並無其他異味,腔竅之中也無流血,基本可排除中毒的可能。」

「兇手對一個弱女子如此狠毒莫不是跟田家有什麼過節?興許是田家哪個沒討到工錢的下人把她殺了泄憤呢,再不然就是謀財害命?去年京城裡名動一時的候爺府小妾新婚之夜被殺的兇手,不就是一個去候爺行竊的小偷嗎嗎?」何心洛眼睛發亮,儼然已經找到破案線索般。

蘇蒙俊顏微沉:「破案的事我不太懂。不過蘇某以為,田小姐這一身盛妝打扮怕是去見心上人的吧?」

「看來新來的仵作不僅會驗屍,還極擅推理嘛!」秦斯揚拔開人群,從眾人中走了出來。

「斯揚哥!」何心洛興沖沖迎上去,這才發現秦斯揚手上還搭著一件墨綠色的衣服:「這就是你找到的線索?」

秦斯揚挑了挑眉,並不答腔,不知為何,何心洛忽然覺得秦斯揚望向蘇蒙的眼中竟有幾分敵意。

只見他蹲下身子,抬起那秦小姐的手仔細檢查起來。

眾人這才發現,那秦小姐右手竟是緊握成拳的。秦斯揚費了半天勁,才勉強扳開些許。卻見一顆墨綠色盤扣像小豆般骨碌碌從她掌心滾了出來。

何心洛心念一動,抖開那件長袍一看,頓時喜出望外:「咦?這袍子的襟前也少了粒扣子,難道這袍子是兇手穿過的?」

秦斯揚並未答腔,只是拾起那盤扣,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何心洛知道,這案子看來怕是很棘手了。通常,秦斯揚只有在遇上很麻煩的事情時,才會流露出這種表情的。

3.

「已經派人到處查訪過了。因為田家小姐生得貌美,要說這金陽縣中喜歡她的公子哥兒倒不在少數。但說到會與她深夜幽會的,田夫人堅稱沒有。不過我們臨走時,洛兒從田夫人口中探知,田小姐出事前幾日,田夫人曾看見她與一個男人在成衣店看衣服,但當時她與另外幾位夫人一起,不想讓人家知道自家姑娘未出閣就與其他男子同進同出,所以沒有上前去問。加上當時那個男人是背對著大門,所以也沒瞧清他的模樣……」

「田夫人有沒有說是哪家成衣店?」

秦斯揚放下手中的葯碗,幫何德勉拭了拭唇角才搖頭道:「沒有!不過我已經著派人去城中所有成衣店打聽了!」

「既然有線索,你就好好去查吧!」雖然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何德勉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些。可是說話時,口唇還是略略會有些不自然的抽搐幾下。

比起剛犯病的時候,人事不知全身癱瘓的樣子,他現在能這麼快恢復神智,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只要一想到之前還能健步如飛,說話擲地有聲的他,現在連說句完整的話都要這麼費勁,秦斯揚原本微蹙的眉頭不由擰得更緊。

「大人放心好了,方大哥他們都很賣力,而且大夫也說您這幾日身體大好,也許再過幾日便能痊癒了。到時候有您指點我們,相信破案會更容易的!」秦斯揚扶著何德勉靠向自己懷中,拿過一旁乾淨的濕帕子,替他擦臉洗手。

何德勉努力擠出一抹笑意:「我知道這陣子辛苦你了。除了忙衙門裡的事,還要你來侍候我更衣擦洗,煎湯侍葯。要不然,光靠心洛和星兒那兩個丫頭,只怕要對著我哭了!」

「大人這些年來對我這麼照顧,如今我終於有機會回報一番,哪來什麼辛苦?」

「你和我之間,說些這樣的客氣話做什麼?」何德勉說著,輕咳了兩聲:「斯揚,昨天中平來探病的時候問我,是不是等我病好了就給你和洛兒把親事辦了……」

「大人!」秦斯揚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遲疑了半晌才輕聲道:「您身體才將將好轉,還是少說話,多休息,養好身體為重!」

何德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怎麼?難不成,你不喜歡洛兒?」

「喜不喜歡現在還言之過早。洛兒向來性子浮躁,平日里除了衙門裡的弟兄也不曾接觸過其他男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她遇上比我好的男子,便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了。」秦斯揚面無表情道。

「說的這麼好聽,其實你就是不喜歡我吧!」何心洛忽然推門而入,她不是故意偷聽的,她其實是不忍心他這陣子這麼辛苦,所以一直悄悄站在外面,想著有什麼事情自己也許也能幫幫忙,沒想到卻聽見他這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門親事。

她怒了,是真的怒了。指甲將手心頂得生疼,她卻緊盯著秦斯揚不肯移開視線。

這些年來,他的心思,她從來是摸不透的。每每她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時,他卻偏偏以一副兄長一樣的姿態管束著她。可是他越是對自己若即若離,她就越是在意。

她喜歡他,說不清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當年在那條僻靜小巷子里,他將她護在身後一力承下所有疼痛;也或許是當年秦望歸死的時候,她靜靜看著他痛苦到極致卻始終壓抑著自己不肯哭出來的時候;

他是自娘親死後,她貧脊的童年時光最美好的出現。這些年的朝夕相對,她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嫁給他的場景,可是現在,在這樣的時候,被他冰冷澆滅。

「洛兒!」秦斯揚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剛上前一步,何心洛便閃身避開了。

「你別跟我說話!」何心洛咬著牙:「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被你氣得想吐血的時候,你只要隨便說兩句好話,我就忘了什麼叫生氣。這一次,就當是讓我氣久一點長長記性好了!」她說著忽然提高聲音:「其實我也沒有一定非要嫁你不可的,你用不著總是像對小孩子一樣的心情不好就管著我,心情好就哄著我……當我求你好了,以後別再讓我面對你的時候,窩囊到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沒出息!」

秦斯揚看著她,眉頭一點一點的皺起來:「你是這樣想的?」

何心洛看著他眼中隱忍的怒意,心裡澀澀的脹痛起來,那種酸脹迅速襲上雙眼,逼得她不得不移開視線,不願當著他的面落淚認輸。

她轉身,告訴自己要像楊夫人一樣瀟洒一點。可是合上門,看著秦斯揚的臉被關在屋中時,一顆心似乎也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4.

「小姐……」星兒坐在何心洛對面,手忙腳亂的遞著帕子,卻不知如何安慰她。

「我沒事!」何心洛狠狠抹去眼淚,耳邊猶自迴響著秦斯揚說的那番話。

只見她抓起面前那盤手撕雞,毫無形象的啃了起來。可是今天玉膳樓的大廚好像也跟她有仇一樣,平時鮮香的手撕雞今天卻辣得她眼淚嘩嘩直流,怎麼擦也止不住。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好像被人拋棄的人是你一樣!」何心洛有氣沒地方撒,只好火大的搶過星兒手中的帕子,狠狠抹掉臉上的淚花。

「何姑娘?」不太確定的男聲在身後響起,何心洛轉過微紅的雙眸一瞧:「蘇大哥?」

蘇蒙微微頜首,卻看著何心洛微腫的眼睛皺了皺眉:「何姑娘,你,還好吧?」

何心洛連忙擦了擦眼淚:「我沒事,呃,只是,只是方才跟斯揚哥吵了一架……讓你見笑了!」

「我知道了!」蘇蒙斂了笑,像個體貼的兄長般,輕拍了拍何心洛的頭:「何姑娘別怪蘇蒙多事,秦捕頭難得有何姑娘你這樣的知已勞心勞力的為他奔波分憂,你們之間必不會有什麼大矛盾的。想來你們會吵架肯定是因為些無傷大雅的小誤會罷了,待彼此冷靜片刻就沒事了!」

一句無傷大雅的小誤會卻正好戳中何心洛的心事。她也好希望她和秦斯揚之間是因為什麼狗屁誤會,但事實呢?這樣一想,何心洛剛剛才擦乾的淚又開始泛濫成災了。

蘇蒙見她這樣,倒也難得沒有如普通男子那樣手忙腳亂,反倒很是豪情的輕拍了拍何心洛的肩:「正所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既然何姑娘有心結解不開,就索性去我那兒陪我小飲幾杯好了,剛買的的女兒紅和今早去涼風寺參禪帶回來的素菜,不知合不合姑娘心意?」

「好!」何心洛用力點頭,當即便要跟蘇蒙去。

星兒見狀,連忙出聲勸道:「小姐,這不好吧?馬上就要天黑了……」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又不是三歲孩子!」

「可是……」

「蘇大哥,我們走!」何心洛不由分說拉過蘇蒙的袖子便走。

方才蘇蒙寥寥數語,倒讓她頗生了幾分知已般的認同感了,現在看他倒是比之前順眼了幾分。

蘇蒙含笑溫柔寵溺的樣子,教何心洛心裡不由自主地酸澀起來,什麼時候,秦斯揚也能像這樣看自己呢?

她搖了搖腦袋,逼自己不去想這種事,一路跟著蘇蒙到了他在縣衙旁置的小宅里。

這是一間連通書房與客廳的小屋,只有卧室有一門相隔,書房的桌案上整齊擺放著文房四寶,博古架上還放了幾件頗精緻的瓷瓶和陶器。四壁皆是雅緻字畫。

二人落座後,蘇蒙倒也識趣,避口不提不愉快的事。而是天南海北的跟她談起了些生活瑣事起來。

何心洛心情鬱結,加之蘇蒙準備的酒的確口感極佳,一來二去,一壺酒竟喝了個精光。

「看來你這心情倒的確是很差了,姑娘家的如此牛飲總歸對身體不好吧!」蘇蒙若有所思的看著何心洛道。

「我沒事!」何心洛皺了皺眉,直覺頭有些發暈,腳下亦是踩了雲似的輕飄飄的,嘴上卻仍是嘴硬得很。

蘇蒙接下來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何心洛卻是聽得不太真切的,只隱約聽見什麼一壇酒都被她一人喝光了,接著便聽他推門出去的聲音,尋思著八成是去買酒了。

於是索性趴在桌上瞌睡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忽覺一陣涼意刺骨,接著口鼻之中有什麼東西湧入,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嗆了好幾口水。

何心洛頓時驚醒,睜眼一看自己竟然身在水中,最要命的是她腳下還被綁了塊大石頭。

她不是在蘇蒙家喝酒嗎?怎麼會被人綁到湖裡來?

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水從口鼻間湧入,腳上的巨石卻拖著她一直往最深的湖底沉去,何心洛的心這才被恐懼填滿。

5.

「醒了!小姐醒了!」

何心洛剛一睜開眼,便聽見星兒的聲音,隨即便是秦斯揚的臉映入眼帘:「洛兒?你感覺如何?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何心洛滿腹的委屈頓然而生,鼻子一酸便要落淚。然而之前秦斯揚拒婚的那些話又在耳邊迴響,她唯有悶悶的別過臉不去理他。

「大夫說你受了極重的風寒,又驚嚇過度必須吃藥。」秦斯揚的聲音放低,眉頭緊皺,臉上一閃而過的內疚和焦灼教何心洛心裡微微軟了幾分。

何心洛這才想起臨昏迷前發生的事,心下不由也是一驚。

「是蘇蒙把你救起來的,他也受了風寒,不過並無大礙。」秦斯揚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扶她坐了起來,端過一旁的葯碗吹涼了才湊至她的唇邊。

何心洛只好自己捏住自己的鼻子,把那碗苦得不行的葯灌了下去。

「我……我要去看他!」何心洛開口,聲音沙啞,聽得她自己都不舒服。

秦斯揚皺了皺好看的劍眉,不甚耐煩道:「你剛退才熱,要多休息靜養。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

「你……」何心洛心頭的火噌的一下又竄了起來:「憑什麼你說不讓去我就不能去?昨天晚上到底是誰把我扔到湖裡去的我都還沒搞清楚,況且蘇大哥救了我一命,我去說聲謝謝總不為過吧?」她說的又急又快,說完嗓子又像火燒過似的痛了起來,不由得重重咳了幾聲。

秦斯揚連忙上前,卻被她一把推開:「不用你管!從今天起,我的事都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難道要蘇蒙管嗎?你一個姑娘家,天都黑了居然還跑到獨身男子的家中與人飲酒,喝得酩酊大醉。你知不知道如果昨晚沒有人下去救你的話,你的小命就這樣玩完了?」秦斯揚眼中血絲密布,一邊說著,一邊用筋骨暴出的雙手按住床沿。

「如果昨天不是你氣我,我會賭氣跑去喝酒嗎?反正你一向不喜歡我,我現在如你所願與你劃清界線,再不招惹你,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何心洛雙手死死揪緊心口處的衣服,不顧嗓子的灼痛,用破碎的嗓音近乎歇斯底里的回吼道。

秦斯揚一直挺立的身體忽然瑟索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何心洛的眼,眼底流過種種複雜難解的情緒。

「小姐,你誤會秦大哥了,昨兒個晚上蘇公子把你送回來的時候,秦大哥跟瘋了似的抱著你挨家挨戶的砸藥店的門,回來後又守了你一整晚……」

「他那是沒辦法,誰讓我從小就是他的累贅?現在我爹病成這樣,他當然不敢讓我出事!」何心洛說著,掀開被子下床便要走:「星兒,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去找蘇大哥!」

「小姐……」星兒為難的看了眼秦斯揚。

秦斯揚雖然神色有些悲涼,可是話語中卻分明透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你有沒有想過,你酒量向來不錯,為什麼昨晚會醉得人家把你拉出來綁上石頭扔到湖裡都毫無失覺?」

「你這話什麼意思?」何心洛怔了怔,旋即難以置信道:「難不成,你在懷疑蘇大哥?你瘋了?救我的人可是他耶。他要是想害我,犯得著這麼麻煩嗎?」

「你出事的時候,只有他在場,他說看見有人抱著你從他家出來才追出去的,但是根本沒有其他人看見,他不是最大嫌疑還能有誰?況且昨兒個晚上,濟安堂的齊大夫幫你看病時,曾無意中提及蘇蒙來金陽後確實是水土不服病了好一陣,當時也是在濟安堂看的病。據他所知,她女兒對蘇蒙似乎也頗有好感。方才你昏睡的時候,我差老方去興豐米店問過了,蘇蒙時常去興豐米店買乾貨,有兩次還是那位死了的二夫人接待他的……」

「那又怎麼樣?就因為他去看過病也去買過米,所以他就有可能是兇手嗎?」何心洛說到這,忽然上前一步,眼光撲閃撲閃逼近秦斯揚:「難不成,你是因為我與蘇大哥走的近了,所以……」

「我承認我不喜歡你跟別的男子太親近了。」秦斯揚脫口而出,但臉上一窘,馬上轉移話題道:「但是蘇蒙真的不同。據我所知,他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那日檢查田蕊的屍體時,他不可能沒有發現她右手握拳的,但是他既不讓你接觸屍體,自己也不仔細檢查,分明就是有心隱瞞。依我看,極可能那晚他殺了田蕊之後,發現自己衣服上少了粒盤扣,所以才會將那衣服脫了扔進水裡銷毀證據,然後急急回來上工。因為他才是仵作,也只有他可以為自己隱藏這個秘密。所以,洛兒,洛兒……?」

「啊?」何心洛還沉浸在他剛才那句不喜歡自己與別的男子太親近的話里,茫然的抬起頭來。

「你在想什麼?」秦斯揚皺起眉,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像個孩子似的迷糊表情。

「我在想,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表示,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何心洛眨了眨眼,緊緊揪住他的衣角:「我不管,今天不把話說清楚的話,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秦斯揚撫著眉角嘆了口氣,大約著忙著為她找醫生瞧病,忙了大半夜,他看起來形容有些疲倦:「你怎麼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不是我像孩子,是你總是拿我當孩子看!」何心洛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我只是想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如果你覺得我很煩,或者你真的只是拿我當妹妹看的話,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啊!就算是十惡不赦的死囚也有權利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突然,她喋喋不休的雙唇被人溫柔堵住。那溫暖而柔軟的觸感叫她瞬間石化般不能動彈。

星兒嚇得連忙捂著眼睛逃了出去,臨走一想覺得不妥,連忙又折回幫他們將門帶上。

「你……你想怎麼樣?」何心洛傻傻看著秦斯揚,臉上明明還有濕濕的淚液,可方才秦斯揚熟悉的氣息似乎還縈迴在自己唇邊。

「應該是我問你想怎麼樣才對啊!」秦斯揚無奈嘆道:「有時候覺得你古靈精怪,聰明慧黠,可是有時候,又覺得你沒心沒肺……。」

「是你不肯娶我啊!你平時還總是管我這樣,管我那樣,剛才還那麼大聲的凶我!」

「我喜歡你!」秦斯揚上前拉過她緊緊抱在懷中:「不能答應大人說娶你的話,是不想大人覺得自己生病耽誤了我們,況且大人尚在病中,我們這樣貿然談婚論嫁,傳出去也有損你的孝譽。」

何心洛聞言,雙眸睜得滾圓,抬起手背便要咬下去,卻被秦斯揚眼明手快的攔了下來:「你又想幹什麼?」

「該不會是我還在昏迷,所以在做夢吧?」這等了多年的告白出現得太過突然,情勢急轉直下,害她有點接受不了。

秦斯揚將她擁回懷中,將她的頭按在胸前,一片靜謐中,她清楚的聽見耳邊規律的心跳和他溫暖的胸膛帶來的真實感。

「這麼說,你是真的喜歡我?你沒有想過不娶我?」

「你見過哪個男人會背個自己不喜歡的姑娘招搖過市的?又見過哪個男人,會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去幫自己不喜歡的姑娘揉腳?」秦斯揚說到這,眼中隱有怨意:「說起來,你睡著了力氣倒真是不小,那次你摔傷了腳我好意幫你揉散淤血,卻被你狠狠踢了一腳……」

雖然當時懷疑過自己夢中的感覺太過真實,但親耳聽秦斯揚證實當日自己腳傷好的那樣快,確實是他夜裡來瞧過後,何心洛笑得眉眼彎彎:「睡著了的事,哪裡是我能控制的……」

「是嗎?」秦斯揚語氣一轉:「那你那麼晚了還跑去跟半生不熟的男人喝酒又該怎麼算呢?」

何心洛委屈道:「那還不是你氣的我?話說回來,你該不會真的懷疑蘇大哥嗎?我覺得他人看起來還不錯,怎麼也沒辦法把他跟那種窮凶極惡的殺人兇手聯想到一起啊!」

「這種事就不勞你操心了!」秦斯揚聽她聲音又啞了幾分,不由分說便將她拉回到床上,扶她躺下,又替她蓋好被子:「大夫說你受了風寒,所以這次你就給我乖乖躺在床上將養,案子的事自有我會處理!」

何心洛本來還想說什麼,卻發現秦斯揚坐在床邊的側顏被月光染上一層淡淡的華暈。而他此刻望著自己的眼中,彷彿一泓清泉,溫暖而寬柔,叫她莫名便靜下了心來。

「我睡著了你便也早些回去睡吧!」她說著,乖乖閉上雙眸,卻聽秦斯揚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洛兒,現在才開始擔心自己睡相太難看會不會太遲了些?」

何心洛訕然一笑。

這人,就算是告白了,也還是這麼絲毫不給她留情面的。難道真的吃定她不會生他氣嗎?

6.

何心洛一邊搬弄著蘇蒙院內的盆景,一邊指揮星兒在旁邊幫忙,一副忙得不亦樂乎的樣子。

「心洛,你若是想責怪蘇大哥沒照顧好你害你險些喪命的話就直說好了。你要打要罵,我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的。」蘇蒙誠惶誠恐的拉住何心洛滿是泥污的袖口,說什麼也不肯讓她幫忙。

「蘇大哥!」何心洛啞著嗓子哭笑不得:「你現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能怪你?倒是你,八成是怕我把你的花花草草搞得半死不活吧。」

「花草不過是死物罷了!」蘇蒙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盆景:「我只不過是借著它們,記住一些事而已。」

何心洛倏地噤聲,半晌才悶悶道:「蘇大哥,有過心儀的人嗎?」

她說這話時,長睫微垂,在眼下投出淡淡陰影,瓷玉般的臉龐看起來似乎有些凄婉。

蘇蒙緊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才開口:「當然有。」

何心洛仰起臉:「她一定很美吧?」

「嗯!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笑起來的時候,一邊臉頰上有個很深的酒窩,說話總是輕聲細語……」蘇蒙說起這些時,眼眶有些濕潤,身體因為陷入回憶竟無法自制的有些微微顫抖。

「那她現在人呢?為何不跟你一起來金陽?」

蘇蒙並不回答她,只是抬手幫她拭下臉上的一點泥污:「其實,說起來,你倆眉眼倒有兩分相似。只是她較你更嫻靜些。」

「是嗎?」何心洛偏頭一笑:「蘇大哥這個樣子真是好看。怪不得連田姑娘那樣眼高於頂的人,都會喜歡你了。」

蘇蒙眼中有片刻的失神,雖然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目不轉睛的何心洛捕捉到了。

「看來,秦大哥猜的沒錯!你真的認識田姑娘?這麼說,那幾位姑娘,真的都是你殺的?」何心洛說到這倒退了一步,叭的一聲撞翻了角落的一盆蘭花,白瓷的花盆碎了一地。

蘇蒙看了看那盆花,又看了看何心洛,緩緩蹲下來,將那棵蘭花從土裡挖了出來:「你知道嗎?在我看來,男女之情,便向世上所有的花一樣!初時要付出,然後才有美好的收穫。但再漂亮的花,一旦過了花期,都逃不過萎謝的命運。」

他說著,眼中倏然閃過一抹怨毒,將那棵蘭花的花根狠狠扯斷,看得何心洛下意識便打了個哆嗦。

緊接著,蘇蒙便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動作雖然輕柔卻不失力道,雙臂如鐵繩般將她鎖在了懷中。他大掌輕輕撫上她的長髮,聲音溫柔而醇厚:「你來幫我打掃屋子是假,秦斯揚派你來試探我是真吧?」

「蘇大哥,你聽我說……」何心洛說著,用力想掙脫蘇蒙,卻被他猛的推倒在地。

「既然他這麼大方,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捨得拱手讓出來做鉺,那我也只好卻之不恭了!」說著隨手摺下一枝芍藥花,以花代手撫過何心洛的臉頰:「看在你與我的蓉兒生得有三分神似的份上,讓你選個死法好了!」

他說這話時,眼神是空茫的冰冷,彷彿不帶任何感情的人偶一樣,那種木然的殺意,叫人一眼瞧去便能涼進骨子裡。

「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的話,我保證你會死得很痛苦!」秦斯揚像陣疾風般掠到他們面前,冷冷發出威脅。

「你終於來了?」蘇蒙抬頭看了他一眼:「說起來,我真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如果說你當日出現在案發現場是巧合的話,那麼我和洛兒爭執之後,你馬上就出現在玉膳樓,還將洛兒邀去你家中,便是你最大的敗筆!你以為你救了洛兒便能讓我消除對你的懷疑,可惜你太過急進,對洛兒知之甚少!她娘親當年便是酒坊老闆的女兒,洛兒自娘胎出來起,除了膽大便是酒量好,僅僅兩壇女兒紅絕不可能灌醉她!可是同樣的酒,你喝了還能若無其事的出門,洛兒卻醉到不醒人事,恰恰就證明了問題就出在你的身上!」

「原來是這樣!」蘇蒙陰惻惻的笑了起來,與平日溫文爾雅的表情判若兩人:「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丫頭跟你吵了兩句便毫不避諱的跟相識不過幾日的男子跑去喝酒意味著什麼?」

秦斯揚冷冷看著他:「你想說什麼?想通過證實洛兒德行有失來開脫你殺人的罪行嗎?」

「我有殺錯嗎?」蘇蒙的臉色陰晴不定:「她們三個都該死,不僅是她們,還有蓉兒!為了榮華富貴寧願嫁入候府做個小妾也不願意跟我縱情山水做對恩愛夫妻。她們都是一路貨色,越是美麗就越是虛榮,要嘛貪戀色相愛欲,要嘛迷戀金錢富貴。這樣的女人,生在世上只會害更多的男人。我殺了她們,是替天行道!」蘇蒙雙目欲裂,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陷入發狂的狀態:「你知道濟安堂的二小姐是怎麼被摔到井裡的嗎?那個傻丫頭,直到掉進井裡了都以為我是失手將她推下去的。還有興豐米店的那個蠢女人。自恃有幾分姿色,以為我真的喜歡她。殊不知,我生平最恨便是她這樣水性揚花的女子。」

「候爺府的小妾?」秦斯揚眼底有火焰般的光芒幽幽燃起:「這麼說,之前轟動京城的那樁候爺府小妾被殺案也是你做的?」

「這一切都是天意,哈哈!」蘇蒙爆出囂張至極的狂笑,輕藐的道:「如果不是那傢伙笨手笨腳,只把她打暈了就嚇得跑掉了的話,我也不會有機會在他走後給她頭上補了一棒。也是殺了她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這雙可以剖開屍體的手,也可以製造屍體!而且,那種殺人之後,從骨子裡滲出來的釋放感覺,真是太好了……」

「你瘋了,你是個瘋子!」何心洛在一旁聽得遍體生寒。

蘇蒙轉眸望向她,目光森冷而灼熱:「秦斯揚,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了我,要麼就讓我殺了她……」

「休想!」秦斯揚連讓他說完的機會都不給,語氣肯定到何心洛都有些不滿:「喂!現在人家在拿我威脅你,你好歹也配合一下,稍微緊張一下我的安危好不好?」

「如果有人要殺我,你會讓他殺嗎?」秦斯揚不答反問。

何心洛不假思索答:「當然不會,拼了小命我也要救你!」

秦斯揚滿意點頭:「我也是!」

蘇蒙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只見他高高舉起雙手,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短匕狠狠向下刺去。

電光火石間,秦斯揚飛身掠起,長劍在空中畫出一道白色的芒尾。然而,預料中的殺招卻根本不是向著何心洛,而是毫不留情的刺進了蘇蒙自己的心窩。

那一剎,這個曾經白衣勝雪的風流男子微抿著唇,胸前流出的艷紅彷彿深秋的楓葉,將白袍染上濃濃蕭瑟。

「我願遠離顛倒夢想,心無掛礙……」蘇蒙閉上眼,夢囈般喃喃念道,眉底流出兩行澄明的液體,緩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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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安然新作《妃常心動》即將上市,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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