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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時代裹挾的個人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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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迎來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一百周

年之際,泰特利物浦美術館正在展出名為「一個國家的圖景:德國1919至1933」的展覽。以當時藝術家們的個人藝術創作,描繪德國這個在上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的戰敗國的國民,在大戰之間生存境況。畫家奧托·迪克斯和攝影家奧古斯特·桑德將目光聚焦到他們自己和其他普通德國人的身上,用畫面和膠片映照出兩次歷史狂瀾之間的激蕩。從他們的作品中,我們或許可以體會到,在那個時代,激蕩的只是歷史,而一個個具體的

人大多只能隨波逐流。



在即將迎來第一次世界大戰(World War I,1914年7月28日至1918年11月11日)結束一百周年之際,泰特利物浦美術館(Tate Liverpool)正在展出名為「一個國家的圖景:德國1919至1933(Portraying a Nation: Germany 1919-1933)」的展覽。以當時藝術家們的個人藝術創作,描繪德國這個在上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的戰敗國的國民,在大戰之間生存境況。展覽中展示了在當時創作的三百多件作品。畫家奧托·迪克斯(Otto Dix, 1891-1969)和攝影家奧古斯特·桑德(August Sander, 1876-1964)將目光聚焦到他們自己和其他普通德國人的身上,用畫面和膠片映照出兩次歷史狂瀾之間的激蕩。從他們的作品中,我們或許可以體會到,在那個時代,激蕩的只是歷史,而一個個具體的人

大多只能隨波逐流。




「這是二十年的休戰」




1918年底,經過四年多的殘酷爭鬥,第一次世界

大戰在歐洲、非洲、亞洲和大洋洲留下彌望的廢墟和一千五百多萬具屍體,終於在貢比涅森

林(Forêt de Compiègne)中宣告結束。德國人簽

下了停戰協定。作為同盟國的主要成員,德國迎來的戰敗的宿命。






> 奧托?迪克斯 《士兵在毒氣戰中突擊》 1924




在停戰結束簽署後,戰勝國法國的元帥、協約國

的總司令斐迪南·福煦(Ferdinand Foch)在1919

年6月28日的凡爾賽合約(Treaty of Versailles)後說到:「這不是和平,這是二十年的休戰。」一語成讖,二十年後,在1939年9月1日,全世界陷

入了另一場更大的劫難。



一戰剛剛結束後,戰敗國德國的國民們在飽受

協約國封鎖和壓榨之苦的同時,並沒有料想到




他們將面臨一個更悲苦的修羅場。這時候的景況,對於國家來說,德國失去了在普法戰爭(The Franco-Prussian War, 1870-1871)中獲得的煤炭和鋼鐵產區阿爾薩斯和洛林(Alsace-Lorraine),海外殖民地盡失,軍隊被解散,背負巨額債務,帝國不復存在。對於國民來說,德國貨幣馬克迅速走向崩潰,成捆的馬克紙鈔成為德國兒童的積木玩具;德國小布爾喬亞(PetiteBourgeoisie)甚至中產階級變為無產者,累世積

餘一夜東流。




在一片混亂中,魏瑪共和國(Weimar Republic,

或稱「德意志國」Deutsches Reich)取代了威廉二世(Wilhelm II von Deutschland)的德意志帝

國(German Empire)。新的國家並不一定能給

人們帶來新的希望。面對一片廢墟,工業產量大幅下跌、原材料及食品之產量減少、百萬青壯

年失業,以及巨額戰爭賠款與長期負債,初生的魏瑪共和國只能在一次次政變和起義中殘喘圖存。大禍正在醞釀,凡爾賽合約所帶來的問題

比要解決的問題更麻煩。




在時代的縫隙中




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1919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的1939年,德國經歷了一個風雲突變但同時又滿是詭譎的二十年。在兩個大時代的縫隙中,藝術家的創作成為一種可以讓後

人從中檢視的視窗。




作為肖像畫家,奧托·迪克斯在攝影術削弱肖像

畫的寫實意義,使肖像畫本身不再作為深受人們喜愛的畫種的時代,他努力地想找回自己作為嚴肅藝術家的存在感。同時,他也倔強地以肖像

畫糊口為生。他自己也說起過作為肖像畫家的處境:「在我們這一代很多藝術家的眼中,肖像畫是低等的藝術。但對於我來說,肖像畫則是

最令人興奮和最富有挑戰的繪畫。」






>

 奧托?迪克斯 《自畫像》 1926




奧托·迪克斯,他本人也曾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德國老兵。在戰爭的第二年,他就在西線的索姆河(Somme River)開始了作戰。秉承著為國家服務的熱忱,他的勇猛戰鬥為他贏來一枚二級鐵十字勳章。在勳章之外,戰爭也使他面對著深刻的思考。戰後十年,他的一組版畫《戰爭(The War)》,刻畫出他在前線作戰間隙,腦

海中的恐怖想像。




「經年累月,我時常在夜晚被噩夢驚醒:我不

得不在斷壁殘垣中艱難爬行,穿越一個個走廊。這些夢魘時常縈繞在我的腦海。」迪克斯如是說。戰後的生活似乎正在努力地試圖歸於

平靜,但這種努力似乎無濟於事。不只是畫家本人,其大多數在戰爭中倖存的老兵,不時被戰爭中塹壕戰、機槍、坦克、飛機、毒氣所帶來的

恐怖記憶吞沒。






左> 奧古斯特?桑德 《奧古斯特?桑德》 1925



中> 奧古斯特?桑德 《警官》 1925 


右> 奧古斯特?桑德 《納粹文化部門官員》 約1938




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奧古斯特·桑德的一系列影像作品,如同圖像馬賽克拼貼一樣,呈現出當時德國人生活的各個方面。社會的變革、久違

的自由,伴隨種種不安——並不牢靠的經濟基

礎和不時爆發的政治亂局。在奧古斯特的影像中,藝術家、波西米亞上層、納粹(Nazi)黨徒和被納粹迫害的人,這些都成為一種無定的文化景觀。爆發的活力、經年的失序,以及因惡性通貨膨脹而來的不安,都照進膠片中的現實,成

為黑白顆粒上的時間軌跡。




作家布魯諾·阿爾弗雷德·德布林(Bruno Alfred

D?blin, 1878-1957)曾言道:「桑德成功地進行

了一次社會學的描寫。他不是通過寫作,而是通過影像。這種描寫的影像不僅僅是衣著,更是人們的面龐。」桑德的人物攝影中,每個人都有著刻意打扮,表情和姿態留著設計的痕迹。人們在鏡頭前展示著他們所想展示的一面。一張張時代的面孔下,是個人化的敘事。而一樁樁

個人敘事鋪陳開來,則是整個時代的面孔。




人人都是流民




魏瑪共和國時期的德國,在歐美大國的陰影下和國內罷工、政變不斷的狀態中尋求復甦。古斯

塔夫·施特雷澤曼(Gustav Stresemann)在總理任上,在經濟、國內政治和外交、軍備等方面嘗試突破。魏瑪時期的德國迎來了黃金的二十年

代。輕歌與曼舞,種種被視為墮落的生活方式

重現,這似乎表明了德國終於迎來了繁榮。






> 奧古斯特?桑德 《乞丐》 1926





然而德國的繁榮,則經不起推敲。外國的貸款的注水,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止痛片。貿易額的下跌、失業率的上升,蘊藏著更大的不安。從1929年施特雷澤曼在任期中病逝,直至1933年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和他的納粹黨上台執政建立納粹德國(Nazi Germany)之前,後任的幾位總理在事實上都在進行著獨裁統治。更不穩定的時局,似乎將德國拖下內戰的邊緣。而藝術家誠實地記錄下他們在這個動蕩時代周遭的一切。1920年代中期,奧古斯特·桑德開始了他的攝影計劃《二十世紀的人(Peopleof the 20th Century)》。在這個雄心勃勃的創作計劃中,桑德把記錄當下的德國作為目標。

社會各個階層的人,都被他攝入自己的鏡頭。

創作計劃被不斷地改變,以求反映真實。最終,《二十世紀的人》中包含了七個部分:《農民(The Farmer)》《熟練工匠(The SkilledTradesman)》《女性(The Woman)》《階級和職業(Classes and Professions)》《藝術家(TheArtists)》《城市(The City)》和《最後的人(The Last People)》,全景式地展現了桑德身

處的時空。




「照片是你的鏡子。照片也是你自身。」常年

為人們拍攝身份證照片的桑德堅信通過攝影和影像,自己能夠揭示人物內心的真實。一幅

幅照片,似乎是深諳讀心術的攝影師最好的讀

本,職業、理念、階層、背景,人們的一切都在影像中被傳遞出來。驚惶和彷徨,成為那個時代肖像的底色。




作為新客觀主義(Neue Sachlichkeit)運動的關鍵人物,奧托·迪克斯力圖在繪畫中呈現人們「未被稀釋的生命(Life Undiluted)」。在晚年,迪克斯回顧自己的創作,他說:「我們想要觀看完全赤裸、乾淨的事物,甚至幾乎不存在藝術的干擾。因此,我發起了新客觀主義。」在1925年德國曼海姆(Mannheim)的新客觀主義

展覽上,迪克斯的畫作針砭時弊,也直指個體

的人的陰暗面。在荒唐年代,每個人都難以獨善

其身,難免淪為時代的流民。




被縛在歷史的車輪上




歷史的車輪無情地碾過,幾乎無人可以倖免。

無論是繪畫和照片里的人,還是畫布前和鏡

頭後的人。

1933年,希特勒通過強力和欺詐的手段獲得

了德國總理的大位,一切都向深淵滑去。原本

在德累斯頓學院(Dresden Academy)任教的

奧托·迪克斯被解除了職務。據說,他被辭退

的原因是在畫作中蔑視德國人民的道德情感

以及消解人們的戰鬥精神。此後,他的兩百多

幅畫作被戈培爾(Paul Joseph Goebbels)的

納粹宣傳當局沒收。其中的一幅作品《珠寶

商人卡爾·克拉爾(The Jeweller Karl Krall)》

在後來出現在納粹當局舉辦的「墮落藝術展

(Entartete Kunst)」上,被作為不良藝術的典

型批判和羞辱。






> 奧古斯特?桑德 《畫家奧托?迪克斯和他的妻子》 1925或1926 




更不幸的是奧古斯特·桑德。他的兒子埃里克·桑

德(Erich Sanders)因為反對納粹黨、支持社會

主義被逮捕,最終在1944年被虐殺在集中營

里。奧古斯特本人的大量作品也被納粹黨銷

毀。最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1946年的一場

大火中,桑德的4萬多張底片化為灰燼,留存於

世的只是小部分的作品。




歷史跌入黑暗,普通的大眾只能被綁縛在歷史

車輪上滑落深淵。藝術家的一幅幅作品,像是

歷史車輪划過的印跡,成為供我們捧讀的編年

史。奧托·迪克斯對時代和藝術的見證,也不禁

讓人們誠實地觀照著自身。如同奧古斯特·桑德

所說的,照片和繪畫也是時代的鏡子。百年前的

歷史悲劇,提醒著人們對當下時刻警醒,以防悲

劇在我們的身上重演。畢竟,只有我們才是自己

這個時代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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