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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鬼將

鬼將其實指的就是跳蚤。

當時陝西關中的一個農村裡,有一個農人,一到晚上深睡時,就會做一個離奇的夢。這夢已經攪擾他很久了。

這天他從地里割完麥子回來後,跟媳婦兒喝了點兒中午晾的小米粥就睡了,因為白天忙了一天,晚上睡得特別死。但是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農人夢到有兩個跳蚤爬到了自己背上,正好是一公一母,有兩粒兒小米般大小。雖然只是兩個跳蚤,但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兩隻跳蚤穿戴的很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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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跳蚤是古代將軍的打扮,那隻公的內里穿著鎧甲,外面罩著綠羅袍,頭上戴著一頂比針尖兒大不了多少的頭盔;那隻母跳蚤裡邊兒穿著白色鎧甲,外面套著紅色的羅袍。兩隻跳蚤的手裡各自拿了一根長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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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大概已經到了三更天吧。兩隻跳蚤順著農人的腰向後脊樑爬去。

公的那隻突然唱到:「別看我們小,沒騎馬,我們是馬下的步兵將官。」

不大功夫,兩隻跳蚤爬到了農人的後脊樑處。公跳蚤往農人的背上吐了幾口唾沫,那隻母跳蚤就很默契地用手在上面婆娑,彷彿是要將上面的髒東西擦乾淨。待一切都停當了,公跳蚤找准了位置,就「嘿嘿」喊著使勁兒將管子扎進農人的皮膚里,母跳蚤在一旁幫襯著將管子往下壓。

不會兒,兩根管子都插進了農人的脊樑里,兩隻跳蚤就嘬住管子的另一頭往出吸血。 有時候吸兩口,又往進吐一口;有時候插上去吸半柱香的功夫,然後一動不動,過一會兒後飄飄然走幾步,彷彿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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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那兩隻跳蚤踉踉蹌蹌地在農人的後背上跳起了舞,不過那鎧甲碰撞的聲音幾乎聽不到。最後兩隻跳蚤蜷成一團兒,像兩個黑溜溜的球跪在農人背部的汗毛里。它們已經折騰得很累了,於是一隻趴在另一隻身上開始交配。 就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農人覺得自己的背上奇癢難忍,靠在門框上不斷地蹭著。農人將晚上做的這個夢說給了媳婦兒聽,農人的媳婦兒不大相信。農人也覺得自己自討沒趣兒。

這一天晚上,農人故意多留了一個心眼兒,裝著假睡。 果然到了後半夜跳蚤又來了。

農人側著身子躺在床上。這時,兩隻跳蚤已經爬到了農人的背上,大概沒過半刻鐘,農人感到自己後背上麻麻的。不會兒,農人聽到那兩隻跳蚤說話了,聲音影影乎乎的,農人知道這倆跳蚤是一公一母。

其中一隻跳蚤居然在農人的背上撿起了一塊兒死皮,讓另一隻幫忙捧在手裡,然後開始倒立著,用兩條細長的腿在上面砰砰砰地敲鼓。 另一隻被震得吼吼吼叫著。

農人又氣又笑。 這時候兩個跳蚤竟然唱起來了。唱得什麼農人自然很難聽懂。

之後,農人在參差不齊的鼓點中睡過去了。

第二天晚上,天剛一起黑,農人提前在背上塗上驅蟲葯,爬在涼席上靜靜的等著,準備抓住這兩隻跳蚤。可是直到深夜跳蚤都沒有來。 農人以為鬼神有靈,被發現了,於是也就沒有在意,漸漸又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的農人聽到了些微的響動。 農人以為是自己做夢,後來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農人覺察到兩隻跳蚤已經在自己的後背上開始吸血了,而且雌的對雄的說:「咱們將這塊皮破開,從血管子里鑽進去吃他的肝血,以後就不用奔波了。」 但是雄跳蚤並沒有答話。

農人心裡有些發狠,準備伸過巴掌來拍死那兩隻跳蚤。這時,那個雄的說話了,大概意思是,我們只吸血,不傷害人家的性命。

農人又按捺住了,想進一步探察這兩隻跳蚤究竟意欲何為。 這時那兩隻跳蚤已經吸飽了血,又開始在農人的背上交配。

農人的背上痒痒的,想拍下去,但還是按捺住了。

這時,一個跳蚤的聲音變微弱了,大概是農人背上的驅蟲葯發生作用了。 農人發現自己的背上漸漸不癢了,接著農人聽到了輕微的沙沙聲音,似乎有一團東西從農人的背上滾落下去。 因勞累,農人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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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農人的妻子在農人腰眼上發現了兩個米粒兒大的硃砂痣,妻子在拇指蛋兒上沾了點兒口水,在上面蹭,卻怎麼也蹭不掉。

農人覺得自己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掃床的時候,發現角落裡有一丁點兒黑油油的東西,拿近了看,發現是兩隻跳蚤緊緊地抱成一團兒。

農人不禁想起了昨晚兩個跳蚤的對話,有所感觸,一公一母兩隻蟲子尚有爭吵和溫暖,何況人呢?

之後,農人將兩隻跳蚤放在窗檯的一處縫隙里,在上面蓋了一片薄瓦,三年之後,那裡長了一株瓦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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