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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的寂寞: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悠悠世事,紛紜變換,多少波雲詭譎的風雲際遇都在悄然間改變著每一個人,滄海桑田的人生歲月里幾多辛酸與愁苦,幾多喜悅和振奮。我們都是這條時而洶湧咆哮,奔騰直下,時而平靜安然,淙淙潺潺的生活河流之中的一粒沙,如夢般的短暫人生浸透了多少悲戚,多少愁悶,多少快樂,多少孤獨,多少落寞。

人生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縱使這個無情的世界曾經多麼殘忍地用挫折與失敗的利刃刺傷過我們的心靈,縱使那些無言的往事當初何其決絕地用遺憾和傷感斬斷過我們的感情,時間的解藥都會使我們得到解脫與慰藉,使我們心靈上的一道道傷口漸漸癒合,漸漸生出希望,慢慢剝離那些心靈里的痛苦,驅除那些情感上的陰霾。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凄然北望。

——宋 蘇軾《西江月》

當那非常緊迫,不絕如縷的危情壓迫著他的時候,她憑藉自己巨大的勇氣與豁達的風度,最終超脫了很多的痛苦與悲哀,可是在不經意間細細想來,卻總有那麼一絲苦楚與辛酸。無言之中滿懷的凄怨綿綿於心,「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那些使得他萬分悲苦的悲慘際遇,在某種程度上,或許是一場蔓延整個人生的幻夢一般,已經逐漸衰老的他面對的是一片凄涼蕭颯,「看取眉頭鬢上』,那如同秋涼一般的冷意裹挾著他,使他非常深切地感受到那種世間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無情的命運之棍將他從非常接近自己理想的地方重重打下,把他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一個刁鑽惡毒的「烏台詩案」就以前所未有的政治風暴把他的一切捲走了,所有的壯志都蕩然無存了。

「月明多被雲妨」也許就運用了委婉隱約的象徵手法寫自己的坦蕩正直最終還是徹徹底底地輸給了勾心鬥角的機心,爾虞我詐的算計,原本非常言路清明的皇帝也被這些烏煙瘴氣瀰漫的氣氛整得無法聽進他的真心勸諫,所有曾經的拼搏都已化為烏有,所有的真誠奉獻都成了對皇帝,對權臣的無端觸怒,他自己也被貶謫到黃州之地。一句「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凄然北望」寫盡了他內心此刻的孤獨悲涼,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孤獨和他為伴,只有美酒與他為伴,來澆透自己內心的愁緒與煩惱。

蘇軾用自己的落寞一點點揉碎在心底,慢慢地,精心地轉化為文字,然後將這些落寞凝成心中的一縷一縷的愁苦,漸漸地釀造成詞中的意境來使讀者身臨其境,深入地感受到他內心的無限悲戚與不盡的無奈,與命運之神的博弈使得他傷痕纍纍,淚痕斑斑。無盡的孤苦使得他被那種抑鬱之苦纏繞著,無法掙脫,無法衝破的,綿綿不斷的愁苦如影隨形,使得他的這份苦痛時刻都無法從心靈上驅除掉,一點一點凝聚在心頭,成為一個難於割捨的情結,終生陪伴著他,使他難以逃脫出這層束縛,但是他最後將自己幻化在自然之中,運用老莊哲學與佛教思想解放自己,最後成功的實現了情感超脫與自我解放。

蘇軾在逆境之中保持著和正常人一樣的性情,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可謂是性情中人,但是在俗世餓煩擾中卻能夠實現自己的超脫,儘管他曾經頗受煩擾的阻撓與壓迫,感嘆「人生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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