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的這首《念奴嬌》,怎一個「頹」字了得
鄭板橋是清朝中期著名的「揚州八怪」之一,詩、詞、文、書、畫樣樣精通,難得一見的藝術天才,在當時和後世名氣都極大。
一般來說,藝術家都有點清高自許,而越是在一個利益至上的社會,這樣的性格越容易受到排擠、打壓,也更容易變得憤世嫉俗。
而鄭板橋就是這樣一個憤世嫉俗的典型,生來一副硬骨頭。但即使骨頭再硬,在現實的無數次打擊下,也難免會頹廢,生出萬事皆空的幻滅感。
體現在文學裡,鄭板橋的詩詞創作都比較偏激,有的怨氣衝天,有的怒火中燒,也有的頹氣入骨,比如下面這首詞:
《念奴嬌·勞勞亭》
勞勞亭畔,被西風一吹,逼成衰柳。如線如絲無限恨,和風和煙 。江上征帆,尊前別淚,眼底多情友。寸言不盡,斜陽脈脈凄瘦。
半生圖利圖名,閑中細算,十件常輸九。跳盡胡孫妝盡戲,總被他家哄誘。馬上旌笳,街頭乞叫,一樣歸烏有。達將何樂?窮更不如株守。
勞勞亭是古代送別的地方,此處應是虛指。李白曾寫有詩句「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意思是說連春風都知道離別之苦,不忍心讓柳條變青。
但在鄭板橋這裡,豈止是不忍青,「被西風一吹,逼成衰柳」,氣氛之衰颯更進一步。接下來是具體描寫,「如線如絲無限恨,和風和煙」,簡直愁到了家。
為何而愁呢?原來是送別好友。江上征帆催行,尊前別淚如傾,眼底下是我那多情友。此情此景,又豈是寸言可以表達的,斜陽脈脈,鄭板橋都快瘦成了柳條。
上片的場景描寫本來就夠凄楚的,下片則大發感慨。回想半生,都在為名為利而奔波,如今細細想來,十件事倒有九件事輸個底兒掉。
接下來,鄭板橋又向世道開炮:如今這社會,到處都是跳樑小丑,為了爭名奪利,玩各種把戲,可憐我這個老實人總被他哄騙。
經歷了這些慘痛教訓後,鄭板橋不免生出幻滅感。其實,不管是騎著高頭大馬,還是街頭乞討,到頭來還不是兩腳一伸,赤條條的去見閻王。
最後,鄭板橋反問道:即使飛黃騰達了又能如何呢?與其窮盡所有去追求,還不如安貧樂道、守株待兔,樂得清閑自在。
這首詞的情緒無疑是非常頹廢的,將一個落魄文人的心事寫得淋漓盡致,結尾的自我寬慰不過是文人一貫的精神勝利法,可憐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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