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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爺爺下葬時他棺材異常沉重,打開棺材看到裡面藏的東西我傻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海泊藍 | 禁止轉載

第十三屆全國書畫巡迴展中,一幅油畫作品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在一片濃重的髒亂的黑色背景下,一個穿著補丁摞補丁舊棉襖的老人面無表情地坐在一具大紅色的棺材上,他的腳下匍匐著一條瘦骨嶙峋的老黃狗,老黃狗安靜地陪伴著老人,一雙渾濁的老眼裡正流著同樣渾濁的淚水。

一人,一狗,一棺,畫面豐富而又協調,瀰漫著濃濃的讓人覺得窒息的絕望和悲傷。

在油畫一旁有一張紙,介紹油畫的作者,也介紹了作者創作這幅畫時的背景。

看完那為數不多的文字,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1

深秋,大片大片的楓葉靜靜地裝點著漫山遍野,是一片耀眼的又奪目的紅,那失落而又頹廢的場景美得驚心動魄。

蘇淮安坐在一棵楓樹下面的石頭上,他看著面前紅艷艷的楓林和清澈的溪流,拿著沾有大紅色顏料的畫筆動作嫻熟地在畫板上遊走,眼神專註,神情淡然,將眼中的美景完完全全地渲染在潔白的畫布間。

大自然的美最是引人入勝,蘇淮安極愛這樣看著美景安然作畫的時刻。

蘇淮安是某美術學院的大四學生,此番他背上行囊獨自一人來到這遙遠的南方小山村,找遍了這山裡和村裡所有的美景,為的只是能夠完成一張絕無僅有的完美油畫作品,用來參加轉年三月份的全國書畫展。

全省也不過只有一個參加的名額,學校奮力幫他申請到了一個名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大家失望才是。

當畫布上的顏料干透,蘇淮安起身收拾東西,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他拎起畫箱準備離開,才剛轉過身,他的視線里突然出現了背著巨大編織袋蹣跚走過的老人。

老人走得很吃力,他有一條腿是跛的,走路一瘸一拐很不自然,編織袋裡是滿滿的礦泉水瓶和紙盒鐵絲等廢品,袋子應該很重,因為他的脊背被壓得很彎,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是滿滿的混合著灰塵的汗液,在他的臉上流淌出一條條黑漆漆的溝壑。

蘇淮安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很多年前便去世的爺爺。

爺爺也是這般辛苦,一大把年紀了也不閑著,每天都要出去四處閑逛撿廢品,子女們不讓他做這些,他還一臉笑呵呵表情地擺手,說一點也不辛苦,沒事閑逛,既能鍛煉身體,又能換些錢回家給孫子孫女們買肉吃。

想到這裡,蘇淮安便濕了眼眶。

他突然間有了一個想法。

為什麼一定要畫那些無聊的風景呢?

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艱苦的人們,他們的生活過得這般艱難,他們佝僂的脊背曾經負擔過怎樣的重物,他們深深的皺紋里曾經埋藏過多少的酸楚,這樣辛苦卻從不放棄生活熱情的他們,才是應該出現在畫面里被眾人所知的。

蘇淮安追了上去,先是跟老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隨即不由分說地將編織袋拿過來自己背上,跟著老人一步步地朝山下走去。

老人的家在山下的村子最邊上,地方偏僻,面積也不大,院子里養了一條瘦巴巴的老黃狗,沒什麼精神地走過來沖老人搖尾巴。院子里是兩間破舊的磚房,牆皮剝落成一塊塊的,窗子上有幾塊玻璃也碎了,用膠帶紙隨意地粘著,房瓦也碎了很多塊。

老人說,到了下雨的時候最是難熬,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被褥潮得都快能擠出水來。

蘇淮安心裡酸楚,他在不大的院子里掃視了一圈,原本想找個梯子上房頂去把房頂補補,視線卻無意間看到院子一角有一個大紅色的棺材。

棺材樣式很簡單,甚至有些簡陋,是用手工刨制出來的,可以看得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刀斧切割的痕迹。大紅色的漆塗得很新,似乎是剛塗不久,看上去似乎還未乾徹底。

見蘇淮安的目光一直定在棺材上,老人坐在院子里的馬紮上,吧嗒吧嗒地抽起了一根旱煙,他吐了幾個煙圈,淡淡地開了口。

「那是我從山上揀了一根木頭,自己隨便打磨的,等我死了,總歸得有一個睡覺的地方。」

蘇淮安知道很多地方信奉土葬,老人們在晚年會為自己準備一具棺材,百年之後更方便入土為安,也知道老人們都會為自己的棺材刷上紅漆,希望自己能安安穩穩活過八十來一場熱熱鬧鬧的喜喪。

「兩個兒子都靠不住,我不指望他們能給我養老送終,所以我早幾年就準備好了這東西,我不求別的,只求以後能睡得安穩。」

提到自己的兒子,老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了,臉上深深的溝壑更深了,像是村東頭挖的那條溝渠。

2

老人年輕時候當過兵,那時候他妻子剛剛懷了二胎,大兒子又不滿兩歲,家裡窮得叮噹響,也沒有地種,為了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養活老婆孩子,他一捲鋪蓋跟著村裡小夥子們一起去了軍隊,在那裡摸爬滾打幾年,掙了錢全數郵寄回家中。

現在想來,那真的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在部隊一呆就是好幾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他的繁忙,他錯過了孩子的成長,以至於他每年過年回家,他的兩個兒子都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來看他。

老人記得很清楚,七九年,他想著要退役的時候,中國開始了與越南的一場戰爭,他還沒來得及跟上級彙報退役這件事情,就被派去了前線。

他剛到戰場上不久就被一個炸彈炸飛了,硬生生地炸壞了一條腿,可笑的是,他後來才知道,那個炸彈是自己人丟出去的。

因為他在戰場上受了傷,成了殘疾人,國家給了他一筆不少的撫恤金,而且年年都有補助,這也算是一筆巨款,他拖著殘疾的腿抱著說不出的心思回了家,跟老婆孩子一起生活了還算幸福的兩年,之後妻子便因為重病去世了。

妻子去世之後就剩下他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他想著要給兒子們最好的生活,他拖著殘腿去做一些殘疾人能做的活計,想讓兩個孩子好好讀書,以後能出人頭地。

只是沒想到的是,兩個孩子都不爭氣。

老大不喜歡念書,總是和村子裡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老二同他哥哥一樣,腦袋倒是聰明,但就是不學好,總是干偷雞摸狗的事情。

老人看著兒子這副模樣,他怎麼也教育不好,於是心裡越發愧疚,覺得都是自己錯過了他們成長的那幾年,沒能好好教會他們怎麼做人,害得他們養成了這般心性。

老人決定要好好補償他們。

他辛辛苦苦地帶大了兩個孩子,為了以後能給兩個兒子娶媳婦買房子,他什麼苦活累活都做了,只是終於熬到兒子們長大成人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會變成了這個家裡最多余的一個。

他給老大買了房子,自己剛住進去沒幾天,就被老大嫌棄弄髒了新房,被趕了出來,寒冬臘月的回到這個雨都擋不住的老房子里住著。

小兒子明面上對他很關心,總是回來看他,可是話里話外旁敲側擊地一直問的是他當年得的那筆撫恤金。

他知道老二幾次做生意都賠了本,於是他拿出了一部分給了小兒子讓他去再試試,但他沒想到老二會拿這筆錢去賭博,輸得一個子兒都不剩。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總不能放著不管,只是又掏了幾次老本,換來的是老二的變本加厲還有老大的虎視眈眈,他狠下心再不鬆口,迎來的卻是兩個兒子憤怒的咒罵和棍棒。

於是老人的心徹底的涼了。

並非是他心狠緊握著那筆錢不鬆手,實在是那兩個孩子已經黑了心,他無論掏多少也不會把他們的良心換回來,反倒會把那兩個人變得更加貪婪,會讓他們的心變成一個深邃的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

與其一直這麼過下去,不如就把那些錢帶進棺材裡吧。他這樣想著。

老人和老黃狗孤零零地守著兩間破磚房,老大和老二偶爾會上門要錢,老人都閉門不理,他一個人跑到山上去小車拉回來了一塊木頭,按照自己的身材做了一個簡單的棺材。

這一生,對於那兩個兒子,還有他自己,他已經準備放棄了。

3

蘇淮安給老人拍了很多照片。

老人撿礦泉水瓶的樣子,老人吃飯的樣子,老人背著編織袋汗流浹背的樣子……

但這些都不是讓他最震撼的。

讓他的心受到觸動的是,老人安靜坐在大紅木棺上,身後是一片沉沉的黑暗,他腳下是耷拉著腦袋的老狗,一人一狗靜靜地看著鏡頭,神情麻木。

蘇淮安甚至覺得,老人對於死亡這個辭彙,沒有半分的懼怕,甚至有幾分期待。

真的有睡進棺材的那一天,老人或許會是微笑著的,他終於解脫了,可以和離去多年的妻子相遇了。

老人的過去讓他感覺心酸,卻也無奈,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將老人破碎的窗玻璃換好,房頂上的漏洞也修好,然後為老人添置一些米面和蔬菜,給老人減輕一些負擔。

最起碼,也可以讓老人不那麼寂寞,心裡安慰一些。

蘇淮安在離村子不遠的鎮子上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他夜裡挑燈夜戰準備油畫作品,白天就拿著相機四處閑逛尋找心動的景色,隔三差五地就去老人家裡陪老人說說話,一段時間過得充實而又繁忙。

蘇淮安再一次去探望老人的時候,他在那裡剛好遇見了老人的兩個兒子。

年長一些滿臉戾氣的男人應該是老大,光著膀子,脖子上是明晃晃的金鏈子,胳膊上是顏色花哨的蟒蛇紋身,活脫脫的黑社會模樣。他咣咣地用力砸著老人家的鐵門,嘴裡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還往地下吐了一大口唾沫。

老二相對來說要文雅些,人模狗樣地穿著西裝,帶著一副金框眼鏡,像是怕別人看到一樣不住地向四周瞄著,神情瑟縮,時不時地沖著院子里喊幾句:「爸,我和大哥來看你了,你就把門打開吧!」

老人在屋子裡和蘇淮安相對而坐,他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旱煙,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那就是我的兩個兒子。」老人漠然地看著鐵門,對蘇淮安說。

「他們小的時候,都是很可愛的,粉嫩嫩的胖娃娃,老大穿著開襠褲找我要糖吃,孩子他媽在旁邊笑吟吟示意我給老大遞糖塊,我抱著還是嬰兒的老二,那小子從小就不老實,抓我頭髮,吐我口水,還尿我一身的尿,自己在那咯咯笑個不停。」

老人一邊說一邊笑,渾濁的老眼裡透著深深的懷念,他摸了一把腳下的老黃狗,轉手磕了磕手中的煙袋。

「還是小孩子好,什麼都不懂,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比白紙都乾淨。」

蘇淮安沉默地坐在一旁,聽著老人平淡的聲音,心裡湧上陣陣酸意。

砸門聲還在繼續,一直得不到回應的兩個人似乎急了,一直絮絮叨叨的老二的語速都快了不少。

「爸,我跟大哥這邊正在準備做生意,手裡頭一分本錢都沒有,你手裡那筆撫恤金還有這麼多年的補助金,為什麼不能拿出來先給我們哥倆用用?爸,我們可是你親兒子!」

親兒子?他們明明是金錢的親兒子

罵罵咧咧砸門的老大也忍不住了:「爸,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住在一塊兒,你看這樣怎麼樣,你把存摺給我,我就把你接新房子里住去,好好孝敬你,怎麼樣?」

蘇淮安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準備出去同他們理論,老人卻一伸手把他攔下了。

老人的神情里難得地透出了幾分凄苦。

「小夥子,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準備給他們機會的。」

4

若是他們能夠對自己年邁的父親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親情在,若是他們能夠放棄對金錢的執念,若是他們能夠真心真意地盡一點為人子女的職責,也許,老人的心不會變得現在這般冷。

得閑時,老人會一遍遍地給棺材上漆,那鮮紅的刺目的顏色看起來讓人感覺不到半絲的喜慶,唯有滿心的蒼涼。

「別人都是早早地準備好棺材,一年上一次漆,等到上路的時候,棺材上的漆會變得特別厚,我想和他們一樣,只是可惜,我沒有那麼久的時間了。」

老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淡,眼底透著疲憊的青,眼珠是快要讓人分不出顏色的昏黃,蘇淮安以為老人只是上了年紀的多愁善感,他連忙安慰著老人說不會的,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當時的他從未想過,這並不是老人的隨口胡說,而是孤寂心底最悲哀的長嘆。

幾日後,蘇淮安的畫作已經到了尾聲,他準備離開這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臨行前,他在鎮子上買了一些老人需要的營養品,準備最後去探望一下老人。

老人的院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破舊,老黃狗一如既往地耷拉著腦袋匍匐著,老人卻一改一直以來的面無表情,一張老臉上難得地多出了幾分笑容來。

老人的心情好了,蘇淮安不由自主地也高興起來,他把買來的東西放好,轉身問老人碰到了什麼喜事。

「二小子找到對象了,是一個鎮子里的姑娘,乖巧得很,是個好姑娘。」老人笑呵呵的,隨手從日曆上撕下一頁來卷了些煙葉,劃著了一根火柴,將點燃的煙放在嘴裡悠然地抿了一口,蒙蒙的煙霧下,老人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模糊,讓人看不清楚。

「真想不到,這麼個不務正業的臭小子,也能有這麼一天,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給他們準備婚禮了。」

蘇淮安附和地笑了笑,道了幾聲喜,心裡卻暗暗地嘆了一聲。

老人雖然對那個不省心的兒子徹底失望了,但是遇到有關自己兒子的事情,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上心。

這世界上哪有真正狠心的父母呢?

蘇淮安說了要離開的事情,老人的神情里頓時湧起了幾分不舍,他連忙扔開了手中的煙,開始忙活起了午飯,說什麼都要讓蘇淮安吃過飯後再走。

老人太過熱情,也是難得這麼開心,蘇淮安不好推託,於是他應下了,在灶台旁陪老人一起忙活起來。

「上車餃子下車面,中午就吃餃子吧,我手藝還是不賴的,孩子他媽年輕時候就喜歡吃我包的餃子。」

老人難得這麼多話,他去後院菜園子里割了一把芹菜,手腳利索地剁起了餡來,一邊剁餡一邊不斷地說著以前的事情,蘇淮安在旁邊幫忙和面,微笑著聽。

「二小子找到對象了,就不會和以前一樣那麼不懂事了,我給老大買了一個房子,總不能虧待了老二,更不能讓人家姑娘看不起我們家不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人轉過頭看了一眼院子,蘇淮安順著老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老人看著的是那個大紅棺材。

他看了很久,雙眼中是霧茫茫一片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嘴唇顫了顫,輕嘆了出來:「老夥計,對不起了,再見了……」

6

蘇淮安沒有懂老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老人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也沒有問,兩個人很融洽地吃了一頓芹菜餡的餃子,最後蘇淮安向老人道了別,離開了這個讓他有著深刻記憶的村落,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回到學校後,蘇淮安將在山村裡畫出的那幾幅作品拿給導師看,導師看得很仔細,他沉吟了良久,最後搖了搖頭。

「淮安,你的畫里顏色和細節都無可挑剔,但是卻少了一樣東西。」

「老師,我的畫里少了什麼東西?」

導師推了推眼鏡,拍了拍蘇淮安的肩。

「是情感。」他答,又道:「我們畫的是景,可又不只是景;我們畫的是人,可也不只是人。我們的作品裡要表現出來的內容不只是讓人眼前一亮,還要讓觀賞的人去深思,去探究,忍不住去觸摸畫作背後的故事。」

「淮安,你畫中的這個老人,只是畫出了他的形,但是你沒有畫出來,他的神。」

因為導師的這些話,蘇淮安沉思了兩天,第三天的清晨,他再度拿著畫箱去了車站。

蘇淮安決定再回到那個村子裡去看一看。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當再次踏進那個村子,一切都變了。

村裡少了一個以撿廢品為生的孤獨老人,多出了一個正式派上用場的大紅棺材。

老人一向冷清的院子里第一次這般熱鬧。

同村的人將不大的院子擠得滿滿的,蘇淮安從遠處疾步走過來,大老遠地就聽見了老人那兩個兒子殺豬一般的嚎哭聲。

「爸,我的爸爸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兒子好捨不得你啊!」

「兒子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你啊……」

蘇淮安站在人群之外,透過密密麻麻的人腦袋,他看到院子正中正擺著那具老人親手造出來的棺材,棺材周圍是一堆慘白的花圈和紙人,棺材的前方是一個很大的相框,相框里老人黑白色的神情和藹的大頭照片。

棺材的紅太過刺目,是這天地里唯一鮮艷的色彩。

蘇淮安怔怔地站著,忽然聽到前面圍觀的村民們悄聲議論著什麼。

「真搞不懂,這老陳頭兒為啥這麼想不開呢?你看那兩個兒子,個個穿得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手裡有兩個子兒的,眼瞅著二兒子也要結婚了,馬上就可以享福了,為啥偏偏這時候喝農藥呢?」

「哎呦,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陳頭兒的那兩個兒子不孝順吶,你看老人這麼大歲數了還天天撿廢品,他們誰來管過,聽說還隔三差五地跑過來找老人要棺材本的存摺吶!」

老人是自殺?

蘇淮安目光沉了下來,他看著照片里那個滿臉皺紋雙眼渾濁的老人,心裡湧起的是無法言喻的悲傷。

老人怎麼會自殺呢?

他剛燃起對生活的熱情,剛準備給二兒子拿錢買房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自殺呢?

蘇淮安深呼吸了幾次,他掃視了院子一圈,在院子的一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看到了口鼻流血身體僵硬的老黃狗。

他知道了什麼,他閉上了眼睛。

蘇淮安退出了人群,他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顫抖著雙手報了警。

7

老人的確不是自殺的,是被他的兩個兒子生生地灌了百草枯,毒死的。

老大和老二一同來到了老人的家中,老人沒有像以前一樣把他們拒之門外,而是把兩個人迎了進去。

兩個人自然喜不自勝,知道這次有戲了,老二更是剛進院子就迫不及待地攔住了老人,直接就伸手要錢。

「爸,你看,我也有對象了,可是我現在連個正經住的地方都沒有,我跟娟娟她一起在鎮子上看了一個房子,挺好的,兩室一廳,你能不能把你的那筆撫恤金先給我,我去把首付先付了。」

老人原本是打算給老二錢的,但是現在看到二兒子這種理所應當要錢的態度,他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二話不說拉著臉就把兩個人往外趕。

房子自然要買的,只是二小子這種脾性估計拿了錢第一件事又要去賭,他不能讓這個臭小子白白地把錢浪費了,還是他去鎮子上看房比較好。

老二看到老人變了臉色,他不由得也急了,拉著老人的胳膊就發了狠,對著旁邊的老大一使眼色,兩個人一起按住了老人。

「爸,不是我們說你,你拿著那些錢有什麼用呢?難不成要帶到棺材裡?我和大哥現在都需要用錢,你為什麼就不能把那錢給我們呢?你這條腿總要丟得有價值不是?」

老人一顆心被老二這一席話說得瞬間冰涼,他大聲地罵了出來,讓兩個人滾,說再也別來他的門,那筆錢他就算送給乞丐也不會給他們。

兩個兒子這次真的急了,他們跟老人推搡起來,一直趴在地上的老黃狗看到老人被推倒在地上,連忙跑了過來,它一口狠咬在老大的小腿上,怎麼也不撒口。

劇痛讓老大紅了眼,他一腳踢飛了老黃狗,從院子里隨手拿起了鋤頭,狠狠地朝著老黃狗頭上砸去。

老黃狗嗚咽了幾聲,不動了。

老人急得想去看老黃狗,旁邊卻突然多出來了一雙手,狠狠地掰開了老人的下巴,一個瓶子被舉到了他的嘴邊上,有著刺鼻氣味的冰涼液體被倒進了他的喉嚨里。

干過不少農活的老人對這個氣味並不陌生,他知道,這是百草枯。

他的兒子,是準備好了才過來的,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他的。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的時候,他看到了老大和老二猙獰的和惡鬼一般無二的臉。

「爸,我們也沒辦法,誰讓你總是握著那些錢不給我們呢,你說我們才是你的兒子,你不給我們,你又要給誰去呢?」

「黃泉路上您好走,我和大哥逢年過節會給您多燒些紙錢的。」

親手給親生父親喝下毒藥,說不慌張是假的,但是他們只有驚懼,沒有一絲愧疚。

他們的童年沒有父親,父親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一年來一次家裡的陌生人,可有可無,父親的價值遠遠比不上他那條腿換來的撫恤金。

兩個人衝進屋子裡翻箱倒櫃地開始翻存摺和存款,他們翻遍了磚房裡的所有地方,甚至連老鼠洞也沒有放過,他們急得滿頭大汗也沒有看到存摺的半點影子,只找到了老人放在衣服口袋裡的不到幾百塊的零錢。

辦葬禮的時候,蘇淮安聽到的那嚎啕大哭並不是假的,他們是真的哭了,但是是因為他們並沒有找到那筆錢,而老人又死了,他們再也拿不到那些錢了。

8

老人去世了,老黃狗也死了,兩個兒子被判了刑,本來就空蕩的院子,現在變得更空了。

蘇淮安對著老人的棺材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他看著村裡人把老人原本的大紅色棺材塗上了一層黑漆,他心裡明白這是習俗,橫死的人要用黑棺,蘇淮安想起了不久以前老人曾經說過的一席話。

「別人都是早早地準備好棺材,一年上一次漆,等到上路的時候,棺材上的漆會變得特別厚,我想和他們一樣,只是可惜,我沒有那麼久的時間了。」

真的是一語成讖。

也許老人很久以前就猜到了自己會有現在這個結局。

他到底還是沒能睡成紅棺材。

正在刷漆的村民突然輕叫了一聲,打斷了蘇淮安的思緒。

「哎,你們快看啊!(原題:《紅棺》作者:海泊藍。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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