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文苑 老院里的秋天
這幾天由於給孩子辦戶口，我們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老家。
時節正值深秋，一進村感覺視線很飽滿，整個村子剛剛經歷了秋收，從村子穿行而過，村落里到處堆滿了秋天的果實，各家庭院前的空地里都堆滿了花生秧子、玉米稈，院子的牆上都掛滿了編起來的玉米，作為一個久未回家的孩子來說，看到眼前的一切，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感油然而生，久違的那種溫存淡雅的農村氣息久久環繞心頭。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望年邁的爺爺奶奶。一進門就被這老庭院的秋天迷住了，用一句古詩「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來概述一點兒也不為過。南牆上，方瓜秧子攀附著一米多高的土牆，密密麻麻的葉子依然油綠，秧子頂端幾朵黃色的花朵不休不歇地肆意綻放，和秋天賽跑，為了果實的生成、為了在生命最後時刻的成熟做最後衝刺。幾個已經有模樣但是還不大的方瓜露出俏皮的臉面，似乎在歡迎我這位遊子歸來。奶奶說這方瓜已經摘了好幾茬了，大的都已經收穫放在了屋子裡，這些還能再生長一段時間，直到霜降之後，就不結果了，到那個時節，枯萎了的方瓜葉梗弔掛著幾個未來得及成熟的果實，成為冬日裡的另一道風景。
在院子停留，感受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清香，細緻聞起來不急不躁，似乎有一些纏綿之意，我知道這是奶奶家的桂花開了。趕緊走到花圃前觀望，桂花韶光正當，每片翠綠的葉子下面都含蓄地掛著一簇簇黃色花蕾，在葉片的遮遮掩掩中不聲不響地開放了。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深秋時節，大多植被逝去馨香，唯有桂花飄香濃郁，花香索繞，拿起手機給桂花照了張相，雖然畫面留不住桂花散發的芳華香氣，但卻能留存下桂花含蓄婉約的形象，當回去之後，在異鄉拿出手機，依然能勾起一抹濃濃的情懷。
奶奶家住的地方，很早之前是一所村裡的小學，院子挺大，緊挨著堂屋窗戶是一棵垂槐，這棵垂槐在我記憶中就存在，聽爺爺說已經生長了三十多年了。倒垂的枝條從頂端飄散下來，如瀑綠意盡情地揮灑，在這深秋季節點綴出老宅典雅的氣息。雖然已是深秋，有些葉片已經飄落，一些地方已經露出如骨的驅干，但老垂槐依然蔥鬱，由於上面掛了太多的葉片，十幾米高的身軀已經不再傲然挺立，略顯滄桑，微微有些駝背的身軀被人工豎起的立柱牢牢地支撐著，彷彿是一名身著盔甲的戰士，用自己偉岸的身軀守衛著賴以生存的家園；也彷彿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靜靜地站立在庭院中，一些突兀的枝幹似乎在訴說著歲月靜好的往事時光。在它偉岸的身軀下的磨盤已經閑置多年，如今，依然作為這老院子里的置物台繼續發揮著餘熱，孜孜不倦，青黑的身軀依然如故，只是多了些雨雪侵蝕的痕迹。老垂槐低著頭看著老磨盤，老磨盤蹲著身仰望著老垂槐，院子里兩位老者彷彿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悄悄話。
作為土生土長的農民後代，每次回老家，總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懷。如今看到奶奶家院子里的這一切，感到非常親切，掠過都市的繁華，靜靜地站在院子里，彷彿能感受到老宅子的體溫，似乎能嗅探到老院子里一年四季留下的氣味……
（作者：西王糖業 馬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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