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一雄:英倫風格的淺吟樂者,日式柔情的爵士作家
就在幾個小時前,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結果揭曉。
咱們先在這裡恭喜一下日裔英國作家—石黑一雄摘得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桂冠。對於石黑君奪魁這件事,大家普遍表達的態度是:恭喜恭喜!然後…就…沒了…
畢竟,對於他和他的作品,真的不是很熟啊。
當然,霓虹國的人們還是很興奮的,雖然石黑君連日語都不會講幾句,但人家身上流淌著的是霓虹國的血液!
新聞剛出來,日本各大媒體都用「號外」來做標題。
特別標註了他雖然是英國國籍,但是在長崎出生。然後同時也在後面加一句「日本語はほとんど話すことができないらしいです。」(他看起來不太會說日語…)
日本媒體也是萌萌噠-.-
國內的吃瓜群眾們則把更多目光投向了村上春樹。可憐啊,以前人們總說村上君是文學界的小李子,可現在小李子都拿到奧斯卡了,他什麼時候能捧個諾貝爾回家…
那麼,這個石黑一雄到底是何方神聖呢?為什麼他能夠戰勝實力同樣強勁的阿特伍德和奧茲,贏得諾貝爾評委的青睞?或者說,這些年,你錯過了多少值得品讀的小說?
他生於日本,長於英國,以英文寫作,獲布克獎(寫作界的奧斯卡獎),與拉什迪、奈保爾並稱英國「移民文學」三雄,但他卻聲稱自己是個國際作家。
「長崎對於我並不只是幾張模糊的影像而已,我人生的很大一部分是在那裡度過的。」名成利就的小說家石黑一雄回憶往事時,這樣對記者說。
石黑一雄1954年生於長崎,在他五歲時,他那位海洋學家父親石黑靜男因替英國北海石油公司工作,全家移居英國。
「我父親並非普通工薪族,父母根本也沒有移民的打算,他們只想在英國呆一段時間就回日本,」石黑一雄說,離開日本時,他身上甚至還帶著日語教材。
始料不及的是,他和父母親、姐姐文子及在英國出生的妹妹洋子此後就一直定居於英國東南部的吉爾福德市。
石黑一雄就讀當地公立小學時,校長很開明,鼓勵學生學習時自由選擇,他基本放棄了不喜歡的數學,將大多數時間用於編造間諜小說。這個寫作才能使他得以進入沃金語法學校,他後來說「這是一種專為成績搞砸了的中產階級小孩繼續入學的制度安排」。
儘管是學校里唯一一位非白人小孩,他卻沒有受到歧視,當地人戲謔性地稱他為Ishda wog外(石黑一雄名字的英文拼寫為KazuoIshiguro),簡稱Ishdar,他當年的同學湯尼·比格利說這個稱呼並不下流,同學們沒有因為他是日本人而欺凌或給他難堪。石黑一雄到六年級時,那些花名就沒人叫了,人們稱他Ish,現在也是。
沃金語法學校非常傳統,石黑一雄得以有機會了解到已經迅速消逝的英國社會傳統風習。學校里藝術和音樂氣氛濃厚,石黑一雄對音樂的愛好,也在此時萌芽。
他和同學非常嚴肅地創作歌曲,他擅長寫歌詞。他的音樂偶像一直是鮑勃·迪倫,他也喜歡萊昂納德·柯恩和瓊尼·米歇爾那一代音樂人。
直到現在,石黑一雄仍然熱愛音樂,曾為爵士女歌手斯黛茜·肯特作詞,兩人合作的CD《晨間電車上的早餐》在法國是非常暢銷的爵士樂專輯。2009年,石黑一雄出版短篇小說集《小夜曲》,五個故事都以音樂來勾連五個人的失意人生。
1973年,石黑一雄從高中畢業,隨後出外遊歷了一年,搭便車觀覽紐約,還做過巴爾莫勒爾的QueenMother樂隊的打擊樂手。
一年後,他就讀肯特大學,主修英語和哲學,但經常翹課,出去做社工。
他喜歡社工工作,以至於1978年大學畢業後,他仍然繼續做社工工作,在諾丁山一家名為WestLondon Cyreninas Homeless Charity的慈善機構做居民安置工作。
他面對的,都是低下階層的人,經常是無家可歸者,這些人不但沒有家,很多人還有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和他們打交道特別困難,但仗著年輕氣盛,他總是設法做到最好。
對於人生順風順水的石黑一雄來說,做社工這份工作對他成為作家具有重要的意義。和拉什迪、奈保爾等在英國原殖民地長大的作家不同,石黑一雄的人生閱歷並不豐富,做社工因此成為他接觸現實的重要契機。
他做社工的另一收穫是認識了同是社工的勞娜·麥克道伽,兩人於1986年結婚,生有一女娜奧米(這個名字用日語來叫是奈緒美)。
在肯特大學,石黑一雄並不熱衷閱讀文學。其時他關注的當代作家只有瑪格麗特·德雷伯爾和埃德娜·奧勃連,不過他很快就受到當時風頭正勁的奈保爾和JG·法雷爾以及麥克尤恩的影響。
他讀了德雷伯爾的《金色的耶路撒冷》後,感覺自己似乎也可以寫小說。1978年,還在做社工的他,寫了一部名為《土豆與情人》的廣播劇劇本,投給文學評論家和小說家馬爾科姆·布拉德伯里,作為後者主持的東安格利亞大學創意寫作碩士課程的申請。
他如願修讀了這個課程。他後來說,這裡啟發式的寫作模作令他收益良多,此前,他只是像凱魯亞克一樣寫些自傳性的東西,記錄生活瑣屑。
現在,他要開始認真寫小說。
布拉德伯里形容石黑一雄這個時期的作品「節制,隱抑,低調,令人印象十分深刻。」另一位導師、著名小說家安吉拉·卡特說他的散文「哀而不傷,冷靜節制,又摻雜一絲甜美的氣息。對一位年輕人來說,這顯得非常老到。」
當時作家的處境非常不好,靠寫小說掙錢前景渺茫。寫小說不吃香,吃香的是做音樂、搞戲劇和寫電視劇劇本。嚴肅作家的作品與名利無關,它們屬於一小撮人的藝術,作家所得的報酬是讀者對他們作品的尊崇。
幸運的是石黑一雄欲大展拳腳時,文壇開始發生變化,不僅作家地位提高了,當時還湧現了一波「世界文學」的潮流,始作俑者為加西亞·馬爾克斯及米蘭·昆德拉,他們的作品在歐美文壇非常受歡迎。
石黑一雄的寫作才華和他英日混合的身份引起了出版商的注意。文學出版社Faber出版過一本新作家的小說合集,裡面有石黑一雄的三篇短篇小說。這對石黑一雄來說是一個突破,他還被邀請出席了一個出版餐會。
在這次餐會上,他給了出版社《遠山淡影》頭30頁的稿子,這是他提交給創意寫作碩士班的畢業論文。出版社預付了1000英鎊給他,靠著這筆錢,他寫完了小說剩餘的部分。
《遠山淡影》於1982年出版,小說的敘述者是一位居住於倫敦的日本寡婦,女兒的自殺使她回起了二戰後她在長崎的生活,揭開傷痛的記憶。小說技巧嫻熟,文字洗鍊,頗受好評。
奇妙的是,由於對長崎的形象早已淡漠,石黑一雄以想像性的筆觸對這個城市輕描淡寫的勾畫,它受原子彈爆炸的影響也是一帶而過,卻誤打誤撞被評論家認為是克制寫作的典範,然而小說的主題其實並非原子彈或日本。這令他啼笑皆非,但也造就了小說的成功。
1983年,石黑一雄被視為英國最優秀的年輕作家之一,這時他還不是英國籍。《遠山淡影》大受好評,他馬上入了英國籍,至於原因,他這樣說:「我日語講得不好,但護照管理條例也發生了變化,而且我覺得我的前途在英國,入籍也讓我有獲得文學獎的資格。不過我仍然認為自己是日本人。」
1986年,他的第二部小說《浮世畫家》出版,表現一位二戰時曾幫助宣揚軍國主義的日本畫家在戰後的回憶、反省和懺悔。小說延續了讓他獲得成功的日本元素,涉及大量日本風物和藝術的描寫,包括園林、花道、茶道、日本食物、服裝和風景等。這部小說強化了石黑一雄作為小說家的聲譽,並進入了布克獎的決選名單。
接下來的《長日留痕》,他將背景放到了英國鄉間住宅,小說表現了一位英國老式貴族宅邸的男管家為維護「尊嚴」而壓抑情感、否定自我的悲劇人生。小說出版後,獲得巨大轟動,不但榮獲布克獎,銷量更達到驚人的百萬冊,1993年還被改編成成功的電影。
《長日留痕》獲奧斯卡提名
這三部小說奠定了石黑一雄作為作家的巨大榮譽,他的主題和風格也確定了下來:關注身份的觀念以及個體如何保持自我,探索記憶如何作為維持尊嚴和自我的感覺的手段,敘述語調淡雅從容,綿密沉鬱的文字是一種精緻幽微的傷感與哀愁。
此後的《無法安慰》、《上海孤兒》和《別讓我走》既延續了他此前小說吸引讀者的元素,也作了許多新嘗試,如《無法安慰》增加了怪誕不安的因素,《上海孤兒》重構戰前上海,《別讓我走》涉及到了複製人的問題。
石黑一雄的小說全部以第一人稱敘述,敘述者經常在回憶往事中展露人的缺陷和弱點。讀者被敘述者的缺陷所吸引,進而寄予同情,小說由此營造出悲天憫人的氛圍。悲憫是由於敘述者的作為或不作為引發。
石黑一雄的小說在日本很受歡迎,但並不因為他的日裔身份。村上春樹認為「部分是因為它們是了不起的小說,但也因為我們在他的小說中發現了一種特別坦誠和溫柔的品質,既親切又自然。」
村上春樹說,他最喜歡的一部作品,就是石黑一雄的《別讓我走》。
Biu君結合知乎和豆瓣,總結出石黑一雄的《讓我別走》、《遠山淡影》、《小夜曲》和《長日留痕》的評價都非常高,想看一下大師神作或最近書荒的旁友們,有時間可以拜讀一下。
ref:https://book.douban.com/review/6675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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