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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日記: 《鬼魅浮生》:我們每個人都將變成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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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日記: 《鬼魅浮生》:我們每個人都將變成鬼魂

翻譯│Chloe(武漢)

編輯│尼儂叄(杭州)

如果不用像「陰魂不散」(haunting)、「如鬼如魅」(spectral)這樣聽起來像是糟糕的雙關語一樣的詞,似乎就很難描述電影《鬼魅浮生》(A Ghost Story)。但它們也精準地表達了電影所帶來的感受。

到目前為止,這部電影無疑是2017年最佳影片的有力競爭者之一。電影感傷憂鬱的故事,如同一段潛入你腦海中的旋律,久久揮之不去。《鬼魅浮生》是大衛·洛維(David Lowery)的新作,他還是2013年卡西·阿弗萊克(Casey Affleck)和魯妮·瑪拉(Rooney Mara)主演的犯罪片《他們非聖人》(Ain』t Them Bodies Saints)以及迪士尼可怕的新版《彼得的龍》(Pete』s Dragon)的編劇和導演。

(註:他不是那位因未付版權費而告了Spotify的歌手大衛·洛維,雖然導演總會被人誤認為歌手。導演說連CNN都曾經給他打過電話採訪有關訴訟的事。他的Twitter簡介上寫的是「不是那個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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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魅浮生》中,阿弗萊克和瑪拉再次合作,飾演了一對年輕無名的戀人。他們住在一個偏遠的小屋中,男人在那創作音樂,女人卻渴望離開。但在影片一開始,阿弗萊克的角色就去世了,變成了鬼魂回到了家中。

洛維說過,這部影片的最初靈感來自於他與妻子的一次爭吵,出於情感上的原因,他想要繼續住在他們的一間老房子里,而他的妻子已經準備好要離開了。於是,那次對話被擴展成了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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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影片的另一個核心問題是阿弗萊克扮演的鬼魂要多像小孩的萬聖節裝扮——他真的只披了一條為眼睛剪了兩個洞的床單。這本是一個出人意料、近乎滑稽的形象,直到電影讓它變得悲傷、哀怨又令人不安。

近日,洛維在芝加哥談了談他為了拍攝這個鬼魂形象所用的技巧,為什麼他在剪輯電影的時候不需要音樂,以及他希望人們從影片里威爾·奧德哈姆(Will Oldham)關於宇宙死亡的必然性那段台詞中體會到些什麼。

Q:在之前的採訪中,你經常提到,因為卡西·阿弗萊克頭披床單四處遊盪的樣子在你看來總不太對勁,所以你不得不扔掉那些已經拍了數周的片段。並且你也說到,你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之一就是用一個不同的幀率來拍攝他。那麼,這個方法是如何改變了影片的呢?

大衛·洛維:我希望鬼魂要有鬼魂的感覺,儘管事實上他的裝扮是很生活化的,並且,我們沒有增加透明度或使用幻影來表現這個在物理空間中的幽靈的概念。我仍然想要他有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像是一個超自然的物體。然而,找到一個完全實際的方法來表達這樣一種感覺,需要進行反覆的試驗。我們所尋求的方法之一,就是以一個不同的幀率來拍攝他,因為這會使他的位移運動有一絲虛幻的超現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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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的龍 (Pete"s Dragon, 2016)

大衛·洛維:在《彼得的龍》中我也是這麼做的。影片中,在一些沒有對話的場景里,我們以33幀每秒的幀率拍攝他們,因為這樣的幀率並沒有慢到有慢動作的感覺,但卻會使動作的瞬間得到強調,同時,它會令物體有一點膨脹變大,從而使你對事物有更深切的感受。所以,當我們在考慮我們拍攝鬼魂時的表達方式時,這個主意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並且,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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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浮生 (A Ghost Story, 2017)

因此,在影片中,幾乎任何時候他都是一個人。我們以每秒33幀的幀率對他進行拍攝。而且,當他在與其他人進行交流時,我們會用不同的底片來拍攝活著的人。所以,我們用24幀每秒的幀率來拍攝魯妮,用33幀每秒的幀率拍攝卡西,然後再將它們合在一起。這樣,你會看到,在同一幀中,兩個人以不同的速度運動。

Q:這項技術有多少是受到了關於時間的流逝對於鬼魂而言是不同的這一主題的啟發的呢?

大衛·洛維: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和一個很棒的觀點。我甚至從沒想到過這點,但這卻恰好是正在發生的事。時間的流逝對於鬼魂而言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相比其他的角色,我們確實是真的在一個不同的時空下對他進行拍攝。這肯定是在技術層面上與影片的主題相關聯的。我很驚訝我竟然從沒有想到這。它是如此切合影片的主題部分,我本應該在片場就意識到這一點的。我總是很驚訝於在每一部影片中都有很多令人驚嘆的細節。你以為它們是刻意決定的,但其實它們純粹是偶然和無意識的靈感。

Q:那麼這部影片的方形畫幅呢?那肯定是一個尤其慎重的決定。

大衛·洛維:那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我喜歡以一種正式的方式將角色困在一個方框里的概念。我一直是那種長寬比的愛好者。它是經典的學院比例,1.33:1。我總是想要製作一部採用這種比例的電影,但我想找到一部真正適合它的影片,而不僅僅是我在用它作為一種風格上的噱頭。而這部電影格外適合。並且它也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機會去強調說明這個鬼魂發現自己所被困住的境遇,以及去探尋然後打破他在這四面牆內的生活的幽閉。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它的幫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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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它也帶來了一定的復古情懷,因為當你看到一個方形長寬比的電影時,會覺得它有一點老式舊派。尤其是我們在這部電影上使用了漸暈的邊角,它會有種一張老照片,一個投影儀,或一次幻燈片放映的感覺。我很滿意這種在視覺層面的多愁善感。儘管這部電影最終是關於放下傷感,但我希望影片中的影像都是含有情感的。

Q:漸暈的邊角指的是畫面上的圓角嗎?

大衛·洛維:是的,我們這麼做是為了讓畫面更引人注目些。我希望這個畫面就像一個舞台的台口,觀眾透過它看著電影。如今,我們所有的屏幕都是長方形的,所以,如果你在家或者電影院看這部電影,你會看到在屏幕的四周有黑邊。因此,你會明確的意識到電影在屏幕上的畫面框架。並且,由於邊角是圓的,它會更加明顯。但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我真的很希望有圖像能通過畫面邊框的輪廓來情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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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們最近聽說了不少關於電影製作者通過改變他們電影的長寬比來影像觀眾的情感反應的事。那麼《鬼魅浮生》是完全堅持使用1.33:1的比例的嗎?

大衛·洛維:是的,完全是一個比例。我們肯定是討論過了關於改變長寬比的可能性了的。因為DCP的使用,以及所有電影都以數字方式呈現,那是現在你可以做到的事情之一。你可以隨時改變比例。韋斯·安德森(Wes Anderson)就這麼做了。特里·沙爾茨(Trey Shults)在《克利夏》(Krisha)和《黑夜造訪》(It Comes at Night)中也是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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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斯·安德森 Wes Anderson

這是一個很好的利用整個完全由你支配的畫面的方法。但是對於這部電影,我希望它固定一種形狀。就算是當鬼魂所處的情境或空間發生了改變時,我也想要畫面的長寬比一直保持不變。我想看看我是否能真的找到一種方法,讓影像在那個小方格里也能有一種史詩感和廣度。

Q:影片中關於未來的一組鏡頭肯定是有那種史詩般的感覺的。你是如何著手設計你的未來世界的呢?

大衛·洛維:其中很多都是基於我所生活的達拉斯。它有一種「西南的銀翼殺手」的感覺。首先,我想要嘗試實際地拍攝那一部分。我知道我們會對城市本身進行一定的增添,讓它看起來更具有未來感。但我仍然希望在一個實在的場景中完成拍攝。因此我們去到了可以進入的最高的建築物的頂端,然後試著真實的拍攝整組鏡頭,但就是不成功。

結果證明,在一個高樓的頂端進行拍攝真的很困難,因為風太大了,鬼魂披著的床單無法保持正常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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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浮生》 工作照

所以,在影片中,只有一個鬼魂從門裡走出到屋頂的鏡頭是真的在摩天大廈的頂樓拍攝的。從那以後的鏡頭,都是使用綠幕進行拍攝。幸運的是,我有一些在紐西蘭的維塔工作室(WETA)的朋友,他們剛剛幫我完成了一條龍的製作。然後我說服了他們幫助我製作那個城市。但所有製作都是基於達拉斯輪廓的影像。

我們使用Alexa攝像機拍攝底片,再把素材給他們,之後他們將它變成了一個未來城市。除了鬼魂以外,在那組鏡頭裡沒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就連他腳下走的路也僅僅是塊綠幕。

Q:我想在其中一個建築物頂端的光明之眼也不是真實的吧?

大衛·洛維:那是一個真實的建築物,不過你可能認不出來。但是原建築本身是有這個弧形眼睛形狀的下半部分的。於是設計師將它向外擴展,然後翻轉,並且使它發光。這樣它就成了一個完整的霓虹眼了。我們總是開玩笑說它是「索倫之眼」(the Eye of Sauron)在我們內部的一個參照物,當然,是由維塔設計的。

Q:這部影片氣氛的營造大部分要歸功於音樂。在製作過程中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考慮聲道和配樂如何發揮作用的?

大衛·洛維:我肯定是從頭到尾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我知道音樂會是這部電影的很重要的一部分。當然,我們有一首我的作曲家寫的歌,叫做I Get Overwhelmed。在拍攝現場,演員會聽著那首歌,我們知道它會是這部影片的關鍵。但是,直到影片基本完全成形,丹尼爾·哈特(Daniel Hart)才開始編寫配樂。

我經常試著不使用背景音樂來進行場景的轉換。我試著不給影片任何音樂,這樣讓它不用配樂也能發揮效果。因為藏在配樂的背後是很容易的。你會讓配樂幫你完成那些重要的任務。所以,在我剪輯的過程中,我總是想在加入音樂之前,讓電影本身推動自己發展。但我一直很清楚音樂將是這部影片中重要的一部分。

我感覺影片最後的三分之一是站在了丹尼爾的肩膀上,因為他創作出了影片發展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同時我也要確保,在他加入之前,影片在電影製作的層面上是完好的。因此,他不是在用配樂解決問題,而是在我已做的基礎上進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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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他開始創作的時候,電影已經基本完成了。總的來說,他能夠對著成片作曲。到了我們現在的這個關係,他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我也知道他能帶來什麼。我們不需要對此進行太多的討論,我只需要把影片給他,然後就讓他放手進行創作。十有八九都差不多是一氣呵成。這次,只有一段提示音我們考慮了多種方案,而且我貢獻了幾個音符,但是幾乎你在這個音軌里聽到的所有音樂都是他一次性完成的,並且它們都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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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很喜歡他所做的。我覺得就算沒有音樂你也可以把電影看下去。並且,那仍會是一次值得擁有的觀影體驗。但只要加入了音樂,觀影過程就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因為音樂會引導你,並且改變你處理信息的方式。你得到的信息是一樣的,不過那會是一次更激動人心的體驗。沒有音樂的話,看電影就是一件很理智的事情。它仍然具有感染力,但會是枯燥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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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旦丹尼爾加入了他準備的音樂,那就會變成另外一件事了。我完全可以指望他讓一部電影跨過這個門檻。這部影片會擁有通向它的一道拱橋,和之前所沒有的一根脊柱。我很高興知道,它會在影片中發揮作用。這讓我作為一個電影導演有足夠的信心,清楚那最後的點睛之筆會如此的精彩。

Q:你是如何從拍一部像是《他們非聖人》一樣的小眾和個人的電影,到去拍一部大製作的迪士尼兒童電影,再回到拍一部這樣的電影的呢?你是如何在其中進行過渡的?

大衛·洛維:我認為關鍵是要在故事中找到你自己。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自己編寫我所有的電影。我並不認為我是世上最好的電影編劇。只是,對我來說重要的是,編寫自己的電影使我個人真的投入其中。如果我不能完成一個劇本,如果我不能像一個作家一樣寫到最後一頁,那麼這可能意味著對於我來說這不是一個好電影。所以我盡量不去考慮任何我拿到的項目的規模或者是商業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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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的龍 (Pete"s Dragon, 2016)

大衛·洛維:《彼得的龍》顯然比《鬼魅浮生》更商業,但是在製作它們的時候,我都只是在講述一個對於我而言有價值的故事。這樣最終會讓我作為一個影迷而感到滿足。因為看電影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我看了很多電影。我喜歡各種不同類型的影片,但我也確實有非常特別的口味,同時,作為一個電影製作者我也想要去滿足那種口味。並且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其他人和我有一樣的品味。所以我覺得我可以把這種個人的偏好作為一個標準。

當然,從一個項目過渡到另個項目時,肯定是有一些不安的。現在我正進行今年春天拍攝的《老人和槍》(Old Man And The Gun)的後期製作。在《鬼魅浮生》進行媒體宣傳的間隙,我在我的電腦上看著它的剪輯。要談論著一部電影,又要去看另一部電影,而且還想要知道是否那部電影能像這部一樣好。這是非常有挑戰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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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和槍 (The Old Man and the Gun, 2018)

大衛·洛維:最後,你會感動有點精神分裂。但那只是因為它們在製作的時間上很接近,以致部分重疊了。每一部電影都對我有同樣的要求,並且我也完全將自己投入其中。所以,儘管理論上它們是非常不同的電影,有著不同的氣氛、風格、方式和目標,但就創作過程,以及我個人投入的程度而言,它們都是一樣的。

Q:我聽說《鬼魅浮生》之前的劇本有更多的對白,然而你刪除了許多,把它變得更憂鬱感傷。這也就使威爾·奧德哈姆關於任何事物的觀點都變成了無意義的講話,感覺像是影片的中心和主題。然而,相較於整個故事而言,它又顯得非常憤世嫉俗。你希望人們怎麼去理解這一段呢?

大衛·洛維:說到在生活中找尋意義,那個角色肯定是代表和反映了我自己的思維方式的。我不是在探求生活的意義,而是在我的生活中尋找意義。那段獨白很接近於當我寫下它時的想法。我正在找尋一個要求自己的標準。我覺得他把一個很好的觀點講了三分之二,然後當可能要講到真正有意義的事情的時候被打斷了。這一部分是有意義的,因為他在追尋的是真理。儘管他是派對上那個讓人討厭的、佔用了大家時間的人,但他也同樣真的試著去表達一些真誠的和真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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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認為他思考得足夠深,或者說當我個人在處理這些事情和想法時想的可能也比他多,但我認為在那一部分中確實可以找到真理。並且,希望影片能將它傳達下去。儘管我們從沒有向觀眾闡明主題,也沒有給影片一個中心論點,但我們依然希望它是表達清楚合理的。只要那段獨白髮揮了作用,然後奠定了影片的基調,那麼電影就能完整展現出在那一段中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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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這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矛盾。比如,影片並沒有證實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他基本上是在說「把每一天都當做你的最後一天來過」。但我希望人們在看完這部電影后能感覺到生活不止如此。所以這就是我的想法。

不過,你是對的,一開始卡西和魯妮之間的卻有很多對白。那場戲有十頁劇本,我們拍的很像是一部話劇。當我們開始進行剪輯後,我們意識到鬼魂出場之前講得實在太多了。因此,我們對它進行了刪減,並將台詞最少化,然後有點像是將它穿插在了整部影片中了。

Q:你說過,卡西·阿弗萊克的裝扮的部分要點在於,他是「空白」的,人們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任何他們想要看到的人。他們可以將他們自己的解讀與他聯繫起來。在那些與你本來的意圖相隔甚遠的解讀中,有人給了你一個真的很奇特的想法嗎?

大衛·洛維:每一個人都看到了我想要他們在影片中看到的東西,這很讓我高興。唯一的一個令我驚訝、意外的解讀是,有一個人認為隔壁的鬼魂其實是魯妮,她已經死去,然後回來了,並且在嘗試與卡西交流。我對他說:「這是個美麗的設想和構思,雖然影片中絕沒有相關的證據,但我很高興你能看到這些,並且從中有所領悟,從而找到了一種加深你與這部電影聯繫的方式,因為我絕無可能想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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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https://www.theverge.com/2017/7/14/15969746/a-ghost-story-director-david-lowery-interview-casey-affleck-rooney-mar

(全文完)

本文作者「深焦DeepFocus」,現居Paris,目前已發表了245篇原創文字,至今活躍在豆瓣社區。下載豆瓣App搜索用戶「深焦DeepFocus」關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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