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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雪祭》,一部榮獲「五個一工程」大獎的現實題材小說,是作者黨益民蘸著血淚寫出來的賦情長詩,是書寫邊疆軍旅生活的有溫度、有力度、有厚度的典範之作,是反映幾代西藏軍人激蕩命運的史詩之作。書中有作者對戰友、對時代、對國家深沉的感情,有喧囂時代中深摯的擔當。

國慶中秋假日期間,中國軍網微信將陸續刊發小說《雪祭》中的精彩章節。謹以此向全體戰友,向所有邊防軍人致敬!

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趙天成感覺自己的一雙腳踩在夏天溫熱的土地上,他甚至聞到了泥土的芳香。我這是在哪兒呀?回到老家了?我在光著腳犁地?他想睜開眼睛,但又無力睜開。累啊……渴啊……一股泉水,潺潺地流進他焦渴的嘴裡……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雙腳被人抱著。仔細一看,他的雙腳被一個年輕的藏族女人,捂在她溫暖的皮袍里。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地抽出雙腳,慌忙坐了起來。

「阿佳,這是啥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阿佳」是藏語姐姐的意思。女人掩上皮袍,紅著臉站起來說:「我在雪地里發現了你,你的腳凍壞了……」

他這才想起追趕劉鐵的事情。

「我的馬呢?」

「在外面呢,有狗看著,不會跑掉的。」

女人走到火爐跟前,扭頭問:「你是山上修路部隊的吧?」

「是的。謝謝你救了我!」

「你不要客氣,你被凍壞了,喝點酥油茶就會好的。」女人一邊忙碌著,一邊說:「去年,你們金珠瑪米也救過我的命呢!」

藏族人把解放軍叫「金珠瑪米」。「金珠」是解開枷鎖的意思,「瑪米」是指軍人,合起來就是:「解開枷鎖的軍人」。

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是嗎?你說的是那場雪災?」

「是啊,就是那場雪災。我家的帳篷被雪壓塌了,還凍死了三頭氂牛,要不是你們金珠瑪米趕來,我和牛都得凍死啊。」

去年春天,藏北地區突降暴雪,氣溫驟降到零下40多度,沒膝的積雪擁塞了溝壑山谷,缺氧的空氣也似乎被凍住了,上萬牧民被困在茫茫雪海之中,有的牧民家的帳篷都被氂牛吃光了,取暖的牛糞也燒完了,許多牧民都斷了糧食。駐藏各部隊緊急出動,全力打通被冰雪堵塞的道路,搶救被困牧民,給牧區運送草料和糧食。趙天成帶領七連官兵,也投入了搶險救災戰鬥。他們連在冰天雪地里連續奮戰了半個多月,很多官兵鼻子凍破了,嘴唇開裂了,臉上結了凍瘡,但是他們最終將乾糧、麵粉、食鹽、燃料、茶葉和藥品,送到了被困牧民家裡。僅他們七連,在那次雪災救援中,就營救出500多牧民和3000多頭牲畜。救援的最後幾天,當趙天成得知還有三戶牧民失蹤,立即組成15人的營救小分隊,連夜趕往那片白雪茫茫的谷地,經過五天五夜的尋找,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找到那三戶已經斷糧七天的牧民。就是在那次雪災救援中,趙天成患上了雪盲症,眼睛腫得像桃子,發癢,流酸水。後來還是一位藏族老阿媽用藏北牧區的一個偏方治好的。那老阿媽不知在銅壺裡放了一種黑乎乎的什麼東西,然後加上雪水,熬了老半天,用布片沾上熬成的黑水,給他熱敷在眼睛上,一連熱敷了三天,竟然奇蹟般地治好了。阿媽後來告訴他,那銅壺裡的黑水,是用夏天收集的昆蟲腦袋熬成的。

趙天成問:「前幾天的那場雪,你們家的氂牛沒事吧?」

女人說:「沒事,今年有所防備,一頭也不少。」

這個看上去30多歲的女人,移開火爐上的銅壺,從地上抓起幾塊牛糞餅,丟進爐膛里。一縷玫瑰色的陽光斜斜地從帳篷天窗照進來,灑在女人的身上。女人自我介紹說,她叫卓瑪。

趙天成朝女人笑了笑,道了謝,然後沒有再說話。他在擔心劉鐵。他不知道劉鐵現在是否已經走出雪原,是否脫離了危險。不行,我得走!他心裡一急,猛地站起來,可是一陣頭暈目眩,雙腳沒有站穩,又一屁股跌坐在冰凍的地上。卓瑪急忙跑過來,扶他在氂牛卡墊上坐好。「你的腳凍傷了,還不能走路。」

趙天成說:「我還有急事,必須馬上走!」

「可你現在這個樣子,也走不了啊。再說天也快黑了。」女人安慰說:「你在這裡休息一夜,實在要走,明天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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糌粑

趙天成沮喪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坐在卡墊上,閉上了眼睛。他聞到一股焦煳味兒,睜開眼睛,只見卓瑪將一個小火爐移到了他跟前,火爐里燒著牛糞火,卓瑪將糌粑均勻地撒在上面。卓瑪說,這是我們藏族人治療凍傷的一種辦法。卓瑪撒完糌粑,端來一碗鹽水讓他喝了,然後又端來一碗溫熱的糌粑糊,眼看著他吃下。

這頂長方形的牧民帳篷,是用粗糙的氂牛氆氌縫製成的,帳篷中央有一根木杆支撐著。帳篷四周用氂牛繩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帳篷迎風的一面,有一道用干牛糞餅壘成的牆垣。這樣的帳篷,白天可以分撩兩邊,便於進出,也能讓陽光照射進來,晒晒裡面潮濕的卡墊;晚上再把撩起的兩邊放下來,用細密的繩帶結緊,防禦寒風和野狼的侵襲。現在大概是黃昏吧,女人早就系好了繩帶,但是帳篷的門帘還沒有放下來,從那裡可以看見遠處雪山頂上最後一抹晚霞,夜幕從山腳下慢慢升騰,彷彿要去拉那晚霞的衣袖。

帳篷靠近門的左邊,是用石頭和土塊砌成的爐灶,旁邊堆放著碼放整齊的牛糞餅,爐子上的銅壺正「哧哧」冒著熱氣,帳篷里瀰漫著牛糞和磚茶的混合氣味。爐灶上方的帳篷頂,露出一條縫兒,淡淡的灶煙從那兒升起,很快消散在寒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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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婦女正在製作酥油茶

女人點上酥油燈,橘黃色的燈光使得帳篷里感覺更加溫暖。女人從帳篷角落裡取來「董莫」,放進一塊酥油,再將熬好的茶水倒進去,放上鹽巴,然後將「甲羅」插進去,開始用力上下抽動。在西藏待久了,趙天成對酥油桶已經很熟悉了。「董莫」是由「雪董」(桶筒)和「甲羅」(拌攪器)組成,都是用上好的紅松做成。因為紅松無節,製成的「董莫」結實耐用。「雪董」上下口徑一般大,外圍用銅皮箍著,上下兩端有銅皮花邊和花紋。「甲羅」是一根一頭帶有一塊圓木板的木柄,圓木板比桶口稍小一些,上面鑿有四個小孔,女主人上下抽動時,酥油茶和氣體便會通過小孔上下涌動。

女人臉色黑紅,牙齒雪白,不時用烏黑的大眼睛看趙天成一眼,見他也正在看她,又急忙低下頭去,用力地打著酥油茶。她穿著一件半舊不新的藏式皮袍,但五彩的「幫典」(圍裙)依然鮮艷,腰間系一條雪青色的綢緞腰帶,使得她看上去乾淨利落。她的皮袍顯得有些寬大,兩隻空著的袖子用腰帶束著,上半部分皮袍擁在胸和腰之間,形成一個自然的「囊」。他的雙腳剛才就暖在那「囊」里。想到這裡,趙天成的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燒。淡黃色的酥油茶不時濺出幾滴,落在女人的皮袍上,又滾落到地上不見了。女人脖子上掛著一串蜜蠟珠子,一隻漂亮的銀盒子在胸前晃來晃去。她的左手戴著一隻銀鐲子,右手戴著一串白海螺。她頭飾上的珊瑚和琥珀,以及鑲嵌其間的綠松石,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趙天成一看她的髮辮就明白了,她是一個已婚的女人。按藏北風俗,已婚女人的髮辮末梢應該掛有三個銀盾。銀盾用白銀壓制而成,形如倒扣的小碗,四周有壓花,頂端有一圈凸出的大小不一的圓珠兒。三個銀盾代表女人的三個親人,左邊代表父親,右邊代表母親,中間代表丈夫。如果沒有掛哪個銀盾,就說明對應的那個親人已經故去。這女人髮辮上只有中間那個銀盾,說明她的父母已經過世了,丈夫還在。可是她的丈夫呢?

這時,女人打好了酥油茶,把水乳狀的茶水倒進另一隻銅壺裡,又給爐膛里添了一塊牛糞餅,把壺放在火爐上煮。頓時,酥油茶的香味兒瀰漫了整個帳篷。茶煮好了,卓瑪用銀質的茶碗斟了一碗,雙手捧給趙天成。趙天成道了謝,喝了一口,把茶碗放在地毯上,卓瑪又給他斟滿。酥油茶可以減少高原缺乏新鮮蔬菜和水果對人體造成的損害,還可醫治頭暈、氣急、心慌、嘔吐等高山疾病。將酥油茶抹在臉上,可以防止紫外線照射而引起的肌膚綻開和臉皮龜裂。

趙天成第一次喝酥油茶時,聞不慣那股味兒,幾乎全吐了出來。後來喝的多了也就習慣了,甚至漸漸上了癮,長時間不喝還想得心慌哩。有時他甚至會特意跑到附近牧民帳篷里,喝上幾杯酥油茶,過過癮兒。他知道藏族人喝酥油茶的禮儀和規矩:客人邊喝,主人邊添,客人不能一口氣喝完,如果不想喝,等主人把碗里的茶添滿後,擺在那裡不要動,等臨走的時候,再一飲而盡。

趙天成喝著香噴噴的酥油茶,卓瑪在一旁不停地給他添著。他一口氣喝了七碗後,身子開始發熱,頭也不怎麼暈了,渾身輕鬆了許多。卓瑪又用木碗盛來糌粑,加進一些酥油茶,看著他問:

「這個,行嗎?」

趙天成重重地點點頭。卓瑪很高興,把木碗遞給趙天成。趙天成熟練地用手在木碗里攪拌著,揉捏著,把糌粑捏成一小團,捏起來送進嘴裡,慢慢吃著。看他老練的樣子,卓瑪又從「唐古」(裝糌粑的口袋)里抓出一些糌粑,放進他的木碗里。木碗在趙天成的手裡熟練地轉動著。這隻雜木雕琢的木碗已經很老了,因其老才格外光潔。食物放在這樣的木碗里不會變味兒,據說還有防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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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寺

閑聊中,趙天成得知卓瑪的阿媽和阿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得『尼火』(瘟疫)死了。她的丈夫巴桑,起先在附近的幫吉寺學畫唐卡,一月半月還能回來一次;後來去了拉薩畫唐卡,一年回來一次,給她帶回一些錢和花花綠綠的衣袍;再後來,去了青海的塔爾寺,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連一封信也沒有給她寫回來。她已經三年沒有看見丈夫了,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在塔爾寺,是否還活著。提起丈夫,卓瑪的神情一下子憂傷起來。爐灶上的茶壺「哧哧」地冒著熱氣,帳篷外面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趙天成有意岔開話題:

「我的馬拴好了嗎?這一帶狼多。」

卓瑪很快就從憂傷里走了出來,黝黑的臉上帶著微笑。

「放心吧,對付雪狼,我比你有經驗!」

她站起來,走出去看了看,走回來放下帳篷門帘,把下擺的氂牛繩在兩邊的木楔上拴牢,然後給爐膛添了牛糞,又給燈盞添上酥油,習慣性地拍拍「幫典」,對趙天成說:

「好啦,你就放心睡覺吧。」

趙天成脫外衣的時候,意外地摸到一個紙團,急忙掏出來,湊在酥油燈下展開一看,竟是劉鐵寫的——

連長:不管你們批不批假,我都要搭汽車連的車下山。我甘願接受任何處分。一個處分我背著,兩個處分我挑著。劉鐵

趙天成氣憤地把紙條揉成一團,死死地攥在手裡。這算什麼?是請假,還是示威?劉鐵你也太混了!生氣歸生氣,心裡卻踏實了一些。劉鐵搭乘的是汽車連的車,起碼路上是安全的,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昨天下午,汽車連有幾台車給三連送水泥,路過七連時,他看見劉鐵幫他們給水箱加過水,這小子肯定是那個時候就跟人家約好的。可是汽車連的車什麼時候從三連返回來的呢?半夜?天麻麻亮?公路離連部並不遠,可他怎麼一點聲響都沒聽到呢?不管怎麼說,他不會有事,估計現在已經過了那曲。等他回來再收拾他!可是另一個問題又冒了出來:是誰把紙條塞進我衣兜的呢?

夜裡,趙天成與卓瑪睡在火爐兩邊。野狼在遠處嚎叫,馬一夜沒有嘶鳴,卓瑪的獵狗也一聲不吭,但野狼始終沒有靠近帳篷……

第二天,趙天成醒來時,卓瑪早就開始忙碌了。他盤腿坐在卡墊上,喝了卓瑪準備好的酥油茶,吃過糌粑,準備返回部隊。他一夜未歸,不知連里亂成了什麼樣兒。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趕回去!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向陸海濤作檢討。他站起來,卻沒有找到自己的鞋。

「我的鞋呢?」

卓瑪從爐火後面提出一雙大頭鞋。趙天成一看,正是他的鞋,但鞋被剪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卓瑪不好意思地說:

「昨天,你的腳和鞋凍在了一起,我只好割開了。」

卓瑪把鞋扔到一邊,找來一雙藏式靴子說:

「你穿這個吧。」

這是一雙藏北牧民冬季常穿的「松巴各多鞋」,鞋面綉有銀花朵,鞋底用氂牛繩納制,鞋幫是黑色氆氌呢,長腰上端靠腿肚子的地方,豎著開了一道尺把長的口子,便於穿脫和提攜,這種鞋既結實又保暖。趙天成知道,牧民要費好大勁,才能做成這麼一雙鞋,他不忍心穿。可卓瑪非要他穿上,再說,不穿鞋怎麼回部隊呢?

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趙天成和卓瑪分別上了自己的馬,獵狗不認識趙天成,圍著他「汪汪」亂叫,卓瑪呵斥了幾聲,狗不叫了。兩人騎馬朝雪拉山方向走去,獵狗忽兒竄到前邊,忽兒又繞到後面,不時對著空曠的雪野吠叫幾聲。幾隻禿鷲在頭頂盤旋,忽地俯衝下來,看似跌進了雪谷,又忽地扶搖直上,丟下幾聲駭人的鳴叫。太陽出來了,一臉失血的樣子,使得雪原的白更加刺眼。卓瑪用一條鮮紅的圍巾把腦袋嚴嚴實實地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眯縫著的黑眼睛。趙天成掏出墨鏡戴上。自從去年得過雪盲症,下雪的季節,他都隨身戴著墨鏡。

一群白色和黑色的氂牛,在雪山上緩緩移動,如同一盤變換的圍棋。藏北牧民養馬較少,主要靠氂牛託運東西。氂牛體態健碩,頭大,額寬,角粗,前軀發達,皮毛松厚,腹部的毛足有一尺長,尾短而毛長,出奇的堅挺,用力甩動可以把人撂倒。趙天成看見一隻紅狐從那群氂牛中間跑了過來,可能是看見了迎面走來的他們,又急忙轉頭朝著左邊的雪谷跑去,轉眼就消失了。

繞過一道山坡,看見寒風中有一叢飄飛的五色經幡,這才發現他們已經爬上了雪拉山口。也就是說,最多半個小時,他們就能到達連隊駐地。這山口,趙天成經常路過。經幡下的瑪尼堆一年年增高,路過的藏族牧民都要在上面加上自己的一塊石頭。經幡藏語叫「隆達」,是一種用棉布、麻紗、絲綢等材料製成的長方形彩旗,有藍、白、紅、綠、黃五種顏色,分別象徵天空、祥雲、火焰、江河和大地。藏傳佛教賦予五色為五方佛,是具有五種智慧的意思。經幡上有佛經和鳥獸圖案,穿在長長的繩子上,橫掛在人跡罕至的山口。在藏族人眼裡,經幡隨風飄動一下,就等於自己誦經一次。經幡下面的瑪尼堆上石頭和石片上,刻有古象雄佛法八字真言、印度佛教的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以及各種吉祥圖案,也是祛邪求福的意思。六字真言在身、語、意三密之中為意密的一種,是佛、菩薩所說的秘密語,真實而不虛妄,是「真善」的意思。它以咒語發聲的力量與宇宙萬物溝通,與自我的內心溝通,擁有巨大的威力。虔誠的信徒,把日夜默念的六字真言刻在石頭上,這些石頭就會有一種超自然的靈性,給他們帶來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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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幡

走到瑪尼堆跟前,卓瑪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趙天成問:「卓瑪,你向神靈祈求什麼?」

卓瑪調皮地抿嘴一笑:「祈求你不要再摔下馬來呀。」

說完,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然後,她把裹在嘴巴上的圍巾拉下來,朝著雪山唱起了一首當地民歌——

雪拉山啊高如天

上山嚇得馬打戰

下山累得牛出汗

我的家鄉雪拉山

呵沙呵沙嘛呢啦

我的家鄉雪拉山……

卓瑪一邊唱著,一邊興奮地揮動著手裡的「烏朵」。這「烏朵」是用氂牛毛搓捻編而成的牧羊鞭子。鞭子一頭有個套環,中間編有一塊巴掌大的橢圓形「烏梯」,用來放石子,末端是羊毛做的鞭梢。主人趕氂牛時,將套環套在中指上,「烏梯」內放上石子,抓緊兩端,使勁揮掄幾圈,然後猛地放開鞭梢,石子便箭一樣飛射出去,打在頭羊或頭牛,讓它們回到正確的行走方向上來。

這時,一隻野兔從面前掠過,黑狗「汪汪」叫著追了上去。卓瑪飛快地跳下馬,撿起一塊石子,裹進「烏梯」,迅速揮掄幾下,然後猛地一放,「叭」的一聲脆響,石子「嗖」地飛了出去,野兔應聲往前一躥,翻倒在了雪地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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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雪祭|邊防連長在雪地里暈倒了,醒來後發現雙腳被一個藏族女人捂在皮袍里……

黨益民,陝西富平人,訴訟法學研究生,武警西藏總隊政治工作部主任。2次榮立二等功,11次榮立三等功。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理事。出版長篇小說《喧囂荒塬》《一路格桑花》《石羊里的西夏》《阿宮》《父親的雪山,母親的河》《根據地》《雪祭》、長篇報告文學《用胸膛行走西藏》《守望天山》等10餘部文學著作。《一路格桑花》改編成20集電視連續劇,在央視一套黃金時段播出;《守望天山》改編成電影和歌劇。作品曾獲全軍文藝新作品一等獎、北京文學獎、徐遲文學獎、柳青文學獎、「五個一工程」獎、魯迅文學獎等多種獎項,部分作品被譯介到國外。

長江文藝出版社 2016年11月版 黨益民 著

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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