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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日語「很差勁」 曾在四周里寫《長日將盡》

英國作家石黑一雄獲得2017年度諾貝爾文學獎。

在早前的波伊斯舉行的海伊文化節上,日裔英國小說家石黑一雄出現在公眾視野,帶著他近十年來最新一部、也是唯一一部長篇小說《被埋葬的巨人》。

雖然這部新作被不少書評家評論為「讀起來很痛苦」,但這並不妨礙全球讀者對他的喜愛。在媒體採訪中,石黑一雄直言「非裔美國人正在成為美國的『被埋葬的巨人』」,而社會在選擇遺忘。

自3月3日,《被埋葬的巨人》面世以來,石黑一雄參加了一系列推廣活動。談到新書時,他說:「每段私人關係和社會關係中,總有黑暗、不為人知的記憶,在當時被刻意隱瞞或埋藏,但何時回憶、要不要回憶,才是重點所在。」

移居英國

日語「很差勁」

1954年11月8日,石黑一雄出生在日本長崎,不過,他只在這裡生活了五年多。1960年,他的父母帶著他和姐姐富美子移居英國,居住在倫敦附近的小鎮吉爾福德。這次遷居經歷被他們視作人生中的「一場冒險」—他們本以為這是一次短暫的旅居,出發的時候,石黑一雄還隨身帶著日語課本。當時,石黑一雄的父親石黑鎮男被供職的英國北海石油公司派往英國,「我的父母根本沒有移民的打算,當時他們只想在英國呆一段時間就回去。」

沒承想,這之後,整整29年,他沒有回過日本。「當我沒有覺察時,所有的事情都會被重新安排。而當我覺察到時,日本已經遠去了」,很多年以後,石黑一雄如是感嘆。

正如他所說,他的日語「很差勁」—雖然他有著一個日本名字。在一些採訪中,石黑一雄不得不向讀者澄清,他幾乎從未用過日語寫作,他的作品與日本小說大相徑庭。在1990年的一次採訪中,他說:「如果我寫了一個假名……我相信沒有人會說『這傢伙讓我想起日本作家』。」

移居英國十年後,石黑一雄的祖父在他們曾經一起居住過的長崎老屋中去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祖父曾經是連接石黑一雄和日本的唯一紐帶,他會寄又大又重的包裹給石黑一雄,裡邊裝滿了兒童雜誌、禮物、拼圖以及漫畫,「你必須要明白旅行在那個年代並不像今天這樣容易。」

在他的刻意迴避之下,直到1989年,石黑一雄才獲得了一次重返日本的機會,還是因為參加一個日本基金會組織的名為「作者之旅」的短期活動,「在我的腦海里,所有那些人都還活著……我相信那裡的一切都還像以前那樣平靜地運轉。我的童年世界依舊是完好無損的。」

「我認為純粹的個人懷舊感情常常是對童年的記憶,或者至少是這樣一段時期的記憶。那時我們心裡描繪的世界,常常比後來我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更為美好。因為小時候我們可以生活在幻想中—假如我們運氣的話……大人們,不僅我們的父母,還有街上的陌生人,全都不約而同地讓小孩子相信這個世界比現實生活要好一點。」

—石黑一雄

將小說作品看成「長版歌曲」

進入東安吉利亞大學的那一年,石黑一雄第一次動筆寫日本,「當我寫日本的時候,有些東西就被釋放出來。我在課堂上展示了一篇小說,故事背景是投放原子彈時的長崎,從一個年輕女性的視角來寫。在同學那裡得到的讚揚讓我信心大增。他們都說,這篇有關日本的東西真的太讓人激動了,你一定會獲得成功。後來我從費伯出版社收到一封信,他們接受了我的三篇小說,編入了他們的介紹系列叢書。」

27歲那年,石黑一雄發表了自己的第一本長篇小說《群山淡影》,小說的故事背景也是長崎。

鮮為人知的是,在開始寫作之後,石黑一雄更為熱衷的職業是詞曲作者,這個愛好可以追溯到他進入沃金文法學校—學校里藝術和音樂氣氛濃厚。高中畢業後,石黑一雄一度做過巴爾莫勒爾的女王媽媽樂隊打擊樂手,他的音樂偶像是鮑勃·迪倫,也一度希望自己能夠像歌手萊納德·科恩或者音樂家瓊尼·米歇爾那樣,創作出了不起的樂曲。遺憾的是,這個夢想至今沒能實現,雖然石黑一雄總是將自己的作品看作是「長版歌曲」。

不過,直到現在,石黑一雄仍然熱愛音樂。值得一提的是,他曾經為爵士女歌手斯黛茜·肯特填詞,二人合作的爵士樂專輯《早間電車上的早餐》在法國非常暢銷。2009年,石黑一雄出版了短篇小說集《小夜曲》,其中的五個故事都以音樂勾連。

「那些在酒吧或者學生宿舍里討論出來的人生模板,其實在你的生活中只適用於某一個點。事實上,你會發現,你對自己的生活並沒有那麼強的控制力。」—石黑一雄

在四周里創作

《長日將盡》

第三部作品《長日將盡》的發表將石黑一雄推向了國際,也為他摘得了人生中最高的榮譽布克獎。在一次媒體訪談中,石黑一雄講述了創作這部作品中不為人所知的故事—幾乎只花了四周時間。

「很多人會進行長時間的連續工作,不過,對於創作小說來說,一般的共識是,如果連續寫作超過四個小時,效率會逐步遞減。我也或多或少存在著這樣的觀點。但在1987年的夏天,我覺得我可以激進一些,我的妻子洛娜也同意這樣做。自從我在早先的五年前放棄我的工作,我一直保持著一種穩定而規律的工作節奏。不過,第二部作品的成功已經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幹擾—工作預約、晚餐和派對邀請、有吸引力的國外旅行,還有堆積如山的郵件,這些都會終結我的『適當』工作。我從去年夏天開始創作一部新的小說,結果直到現在,我只寫了一個開頭。」

「所以,我和洛娜想出來一個辦法。我想,在四周的時間裡,清除掉我日誌中所有的神秘『撞車』。除了創作,我什麼也不會去做。從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早上9點到晚上10點半,我會一直不停地寫,中間只有一個小時用來吃午飯和晚餐。任何郵件我都看不到,更不要說回復。我呆在一個沒人會來拜訪的房子里,也不會接聽任何電話。洛娜儘管很忙,還是分擔了這段時間裡所有的家務,還為我做飯。我們希望,能夠以這種方式,定量地完成更多的工作。我那時候32歲,我們剛剛搬進了倫敦南部的一棟小房子里……

在石黑一雄看來,這一切,歸功於「我已經學會了如何有禮貌地拒絕別人……否則我無法掌控我的生活」。

石黑一雄

著名日裔英國小說家、劇作家。1989年,由他創作的《長日將盡》,榮獲當年的英國布克獎,該書榮登《出版家周刊》暢銷排行榜,此外,石黑一雄還獲得了四個布克獎提名,其作品被翻譯成近三十種語言。石黑一雄年輕時即享譽世界文壇,與魯西迪、奈波爾被稱為「英國文壇移民三雄」,以「國際主義作家」自稱。

混合武士階級和中產階級

「我並不能夠完全接受英國人,因為我生活在一個說日語的家庭里,還有著一對日本父母。」很多時候,石黑一雄是個矛盾的混合體,因為他的父母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向他灌輸日本的價值觀,「我的父母當時並不知道我們要在這個國家(英國)呆這麼久。」

在某些方面,石黑一雄認為日本似乎和他越來越相關。「我的父母是日本人,我被他們撫養長大,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我習慣了日本的價值觀。」不過,話說回來,老師、朋友和妻子也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另一方面重要的影響,他並不想否認他們的意義。做到既忠誠於過去又忠誠於現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石黑一雄看來,人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存在,日本之於他也只是「曾經只回去過一次的地方」。「我們身上還有著三分之二別的東西,正如氣質、性格或者理想並不是割裂地存在,它們相互交織……最終形成一個有趣的均勻混合物……混合文化背景、種族背景……」石黑一雄曾經形容自己是日本武士階級和英國中產階級的混合產物,當然,他更喜歡被人們稱為「國際作家」。

不管怎樣,倫敦是他生活的地方—他和洛娜·麥克道格爾,還有他們的女兒娜奧米居住在戈爾德斯格林。如同他說過的,沒有選擇,就沒有困惑。

「懷舊沒有錯,這是一種飽受詬病的情感。英國人不喜歡它,輕視它,因為懷舊會讓人想起帝國時代並對其感到愧疚。但懷舊是一種類似於理想主義的情感。你通過回憶回到了一個比你現在身處的世界更好的一個地方。我試圖給懷舊取一個更好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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