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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你的轉身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我期待你的轉身

題記:清夜悠悠人去處,落花秋夜伴孤人,夢中回到花盛時,留人相守夜伴月。

上海的夜有點清冷,好在有太多的人太多的車喧嘩著沖淡了冬天帶給我的絲絲寒氣。我站在東華大學附近的一個街角等著平去取車子。平是我這一生難遇的男人,我們有時候不需要說話,從對方眼睛裡就能讀懂一切。偌大的上海城,我在松江,他在埔東,雖說是同在一個城市,卻也是遙遙相望而不可及。所以,象今天晚上這樣難得的相聚,是我們最愉悅的時光。

因為停車的地方有點距離,所以平還沒有過來。我不禁打了個寒噤,不自覺緊了緊身上的風衣,高跟靴子雖然漂亮卻一點不保暖,我只好縮頭縮腦在原地擺動著自己的身體。這時的我眼睛望著平走去的方向,期盼著他的車子早點出現,可又冒出一點傻傻的念頭,希望他的車子不要那麼早地過來,這樣我就又多了一點等他的情緒。

平的奧迪A6終於噴著熱氣過來了,他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得到他在微笑。我迅速鑽進車子,嘴裡吸著氣,搓著手坐定。平笑出了聲,歪著頭看著我說:「我特意讓車多預熱了一下,暖氣開得足足的,你還這麼冷?」「知道你最會心疼人!」我沖他做了個鬼臉,輕拍了一下他握在檔位上的右手。熱氣從腳下不斷湧出,我開始感到了溫暖,偷眼看看平,他的臉在街燈和儀錶盤的微光中不太看得清,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裡有股柔情在蕩漾,我在心裡默默說:這就是我喜歡的男人。

還記得上次離別的時候,平把車子開到了我的小區門口,他發簡訊告訴我:「我就在你家附近,只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就回去。」我當時正在家搞衛生,顧不得許多,扔下了手裡的抹布就出了門。疾步趕到小區門口張望,可惜只看到平徐徐離去的車影,心裡十分的懊喪,回了個簡訊給他:「小心開車,多保重!」

我和平都有家庭。雖然婚姻生活說不上幸福,但終歸都是講情分的人。我們的相識相知是遊離在道德之外的一種情感,也許會被許多人所不恥,但我們卻十分理性地小心維繫著它。

平多病的妻子芬是一個很普通但很堅強的女人,在平來上海創業的初期,芬曾陪著他一起睡過幾年的地下室。和無數個來上海淘金的人一樣,平事業的起步是艱難的,他從做電子C卡開始,常常是清早出門夜半歸家。芬不善於表達,是個比較內向但很會過日子的女人。儘管日子清苦,芬總是能變著法子給平做一兩個好菜,即使地下室潮氣很重,芬也能利用廉價的壁紙給平營造一個溫暖的家。那時候的芬,因為學歷太低在上海是找不到工作的,她的理想就是好好伺候平,讓平早點成功。每當夜幕降臨之後,只要平還未回來,芬就會透過地下室小小的通風窗向外張望,看得最多的是來來去去男男女女的腿,聽得最多的是汽車的喇叭聲。日子久了,芬竟然能從無數條腿中判斷出平的歸來。因為他熟悉的腳步聲,也因為他的腳步顯得特別疲憊特別緩慢特別沉重,每次芬聽著平漸近的腳步都忍不住心疼而流淚,但在給平開門的瞬間,芬留給平的絕對是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累了吧?瞧我今天給你做了最喜歡吃的糖醋魚,保證你能吃兩大碗!」小小地下室昏黃的燈光就是平最溫暖的陽光,他所有的苦惱都會在踏進家門的瞬間被芬的柔情融化。他總是忍不住用手撫摩芬微黃的臉龐說:「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芬用堅強而柔弱的身體給他築了一個穩固的大後方,他只有拚命向前闖。

創業時夫妻二人沒有心思生兒養女,等平的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芬的身體卻每況愈下,導致二人夫妻生活不能正常進行,結婚多年了還沒有孩子也成為芬的心病,多少個夜晚,芬躺在平的身邊流著淚對平說:「對不起!我沒用……」平盡量溫言對芬說:「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命吧。如果你要孩子,我們可以領養。關鍵是你的身體,讓你跟我受了許多苦,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儘管平帶著她北上南下遍訪名醫,但芬常年落下的寒疾卻日益加重。平漸漸事業越做越大,工作也越來越繁忙,常常早出晚歸。芬象以往一樣天天在守望中過日子,病情加劇了她的煩躁心理,日子久了,她開始從抱怨轉成了猜疑,覺得「男人有錢就變壞」越來越象真理。每當平接電話時,她就要豎著耳朵聽聽是不是女人的聲音,總是在他通話完畢後忍不住追問:是誰?她還常常趁平洗澡之機,偷偷翻看平手機里的通話記錄和簡訊內容。芬將自己懷疑的號碼全部抄下來,趁著平外出的時候一個個打過去探問對方的身份,許多次平遭到朋友的詰問:你太太這算是怎麼回事?搞得平只得頻頻跟朋友道歉說對不起。為了減少麻煩,平只好每次回家前盡量將手機里的內容清理一遍。這樣的行為又被芬抓住了把柄,她認為平這樣做是因為心虛而故意提防著她,於是她偷看平手機的慾望就更加強烈,就象染上了毒癮,總是控制不住。一看平進衛生間洗澡,芬就迅速從平的衣兜里掏出手機來查找簡訊和通話記錄,順便聞聞衣服上是否有女人留下的異味,一邊還得豎著耳朵聽平在衛生間的動靜。有好幾次,平從衛生間欲出來時,看到芬那做賊式的低頭翻看自己手機的樣子,心裡就酸酸的,他悄悄再掩上衛生間的門,故意再呆上幾分鐘,然後故意大聲咳嗽著走出來。

芬的猜忌心理越來越嚴重,行為也越來越乖戾,連看電視,她都有所選擇,從京劇《鍘美案》看到新版的《一江春水向東流》,一邊痛罵陳世美、張忠良的負心,一邊眼光睃巡著平,象掃描儀一樣查找平的臉色是否有一丁點的變化,以此判斷平是否已經出軌。她時不時用言語譏諷平,說:「看看現在人家都去包養小情人,說不定還能給你生個一子半女的,什麼時候相中了帶回來給我過過目把把關?」她特別希望看到平暴跳如雷地替自己申辯說我沒有!那樣自己一定會相信他的無辜。而平每次偏偏選擇了沉默,芬的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恨,說話就更加尖刻:「怎麼不做聲?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我說中了?怕什麼!反正我又不能生養,有人替你傳宗接代也不錯!」平有時實在忍無可忍,只好說「我出去走走!」然後匆匆逃離這個家,丟下芬氣急敗壞地大罵平沒良心然後號啕大哭。平躑躅在上海繁華的街頭心裡感覺特苦澀,有時候也想過離婚,但又覺得芬這樣虛弱的身子孤零零一個人真是可憐,所以最終還是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平後來每天都害怕回家。他總是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再回去,每當走到電梯前時,心裡就感到十分的壓抑。有時候進了電梯,也幻想著電梯慢點或者乾脆停在半空中,好讓自己躲在裡面多一點獨自喘息的機會。

其實如果平需要,他的生活里並不缺少女人。他長得英俊,又是學藝術出身,骨子裡浪漫的氣質本就很重。在工作中經常遇到仰慕他才華的女人,而且不乏有才貌雙全的優秀女士。但是平是一個很理性很自律的男人,他剋制著自己,尊重所有的女士也贏得了她們的尊重。

麗的出現,是平生活里的一個例外。麗很年輕,也很漂亮,是平公司里的一個職員。她一直痴戀著平,平也能感覺到她時不時望向自己的眼神,但是平不給她機會。有一天,平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突然胃疼如絞,他倒在沙發上翻滾著。是麗衝進來拉開他的衣服在他後背上使勁地擰筋脈,他的胃疼才得以緩解。當他看著麗跪伏在他的身上滿臉淚水汗水交織的樣子時,他禁不住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麗說:「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一直在外間偷偷關注你!」久違的女人的溫情讓平感動,他終於忍不住將麗緊緊抱在了懷裡……

麗自從那次與平有肌膚之親後就象變了個人,在公司里以平的情人自居,與同事經常產生矛盾,還要求平經常出資為她添置高級服飾、化妝品,及至後來的買車買房。「如果不是麗太貪心,也許我會選擇離婚對她負責到底……」當平對我敘述他與麗的故事時,奇怪的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平的行為出格,反而對他又添了幾分心疼,心裡又暗自替麗惋惜:「這樣好的一個男人,為什麼不懂得好好珍惜,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和私利,卻把他當作鈔票印刷機……」

我在認識平以前,是一個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小女人。每天只知道圍著丈夫和兒子轉悠。在我心裡,女人的天職就是做好家務,事業不能丟,但不能取代家庭。除了程式化的上班下班外,我所有的心事都在小小的家上。要不是丈夫情感上的一再迷失,我也許會永遠沉浸在自得其樂的那份自在中。花心的丈夫第一次背叛我是被我的同事(也是我的鄰居)撞見的。他趁著我出差之機將一個女人帶回了家,第二天凌晨悄悄將女人送出時,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偏偏被我那鬧肚子的同事聽到動靜後從貓眼裡看見。當他告訴我時我不停地笑,說:「不可能!肯定是他妹妹,你看錯了吧?」同事發誓說「絕對不是,他妹妹我認識。你真是一個幼稚的女人!」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哭著找丈夫要答案。他申辯說是酒後亂性,並給我下了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二次。我原諒了他。

第二次背叛我至今清楚地記得是一個夏天的中午,當他還在酣睡之中時,他落在書房的手機不斷地振動,我以為是單位找他有急事,就翻看了他的手機。一連串極盡挑逗而露骨的信息映入我的眼帘:「寶貝,我還想和你做愛!」「寶貝,你好能幹!」……我直感覺噁心!這一次沒有爭吵沒有打鬥,我只跟他說「我們離婚吧!」他從一開始態度強硬地斥責我侵犯他的隱私,到後來又開始痛哭流涕,可這些都改變不了我絕望的心情。不懂事的兒子仰著無辜的小臉依偎著我說:「媽媽不乖,你怎麼哭了?」我勉強擠出笑來,輕拍著兒子的後背說:「乖,去玩吧。媽媽不乖,媽媽也想媽媽的媽媽了!」兒子象只小狗一樣還要往我的腿上爬,我一狠心硬生生站起身,快步走進卧室關上了門。兒子哇地一聲大哭,在門外連聲叫著媽媽,我的心象撕裂一樣地疼。最終,我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門,緊緊地抱住了兒子。

是兒子徹底軟化了我堅冰一般的心。我毀掉了所有我們兩人的合影(除了結婚證),燒掉了所有我曾經寫下的愛情日記,然後在心裡刻上了一句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也是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為了兒子,我放棄了離婚的念頭,日子慢慢歸於了平靜,但我知道,一切已經不同。尤其是性,對於我來說,已經和愛一樣變得索然無味。

我和平的相識有點戲劇性。

那時候我所在的公司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廣告文案策劃公司,為了爭取到一個大項目,公司派我前去商家進行廣告動畫演示。而我的競爭對手就是平,那時他已經是一個出色的設計公司的老總,自己還兼著廣告總監的位置。

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許就是公司有意把我當炮灰。展示會那天,我面對著一溜兒正襟危坐的董事一點也不怯生,從容演示我們公司的動畫設計,並詳細回答他們對廣告創意的質疑。

我們的設計方案被告知基本通過,但必須與平的公司合作。在慶祝合作的酒會上,平端著酒杯笑盈盈地走向我說:「為你的優秀表現乾杯!」而我只禮節性地說謝謝,因為我當時根本不認識他是誰。後來平跟我說,他其實一直就在一個側門裡觀察我的一舉一動。他之所以主動撤掉他的設計方案並提出與我公司合作,並不是我們公司創意的優勢,而是我當時的敬業精神吸引了他。他動了念頭,試圖把我挖過去,所以要主動出擊。自那以後,平頻頻邀請我喝茶聊天。隨著不斷的接觸和了解,我漸漸被他的誠意打動,慢慢從逆反的心理轉到與他惺惺相惜,及至現在的無話不談。當我發現我開始喜歡他時,我堅持了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做他的員工。因為我想保持一定的距離,讓我和他都有自在的空間。他把他的一切過往包括與麗交往過程都坦誠地告訴了我,這不但沒有激起我的反感,反而讓我更加想接近他。我知道,也許這一生我都不能成為他的女人,但我願意成為他的知己,儘可能陪伴他走更長的路。

一切似乎如夢,一切又在現實之中。我和平在平日里享受著各自的孤獨,又在難得的相聚里分享著共同的快樂。

平駕車的技術很嫻熟,他喜歡開快車。他鎮定地握著方向盤一邊還和我說著話,我的兩手緊張地抓著車座的兩邊。雖然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車了,但我每次都會這樣的緊張。我想,這也許源於我對他還不夠信任吧。

「還想去哪兒?」平問我。

「不想去哪兒,就這樣坐在車裡就好。」我喜歡這樣的感覺,暖暖的,還有,平就在我的身邊。

平不再說話。我們的車繼續在夜上海漫無目的地穿行著。霓虹燈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有點晃眼。但平似乎並不受影響,他打開CD,女子十二樂坊的音樂流瀉出來,車子里似乎充滿了珠玉玲琅的光芒。

夜漸漸深了。透過車窗,我已經看不太清楚外面的世界。車明顯地少了,行人也似乎行色匆匆。我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平側臉看著我:「怎麼又嘆氣了?」「不知道。有點胡思亂想,呵呵。」我的眼光與平的眼光相遇,不知道他有沒有讀懂我眼裡的慾望?我內心有一種衝動:很想吻他!

為了剋制,我提議找個咖啡屋再坐一下,平說也好。一想到咖啡的氤氳之氣,我的神經就開始興奮起來。我們倆約好一人瞄一邊,誰先看到誰請客。這約定似乎有點不盡情理,但平和我都十分樂意且十分認真地去貫徹執行。我的眼睛象掃描儀一樣地不停掃著。而平,必須在保持車子平穩往前奔的間隙用餘光時不時瞟向左側,那樣子就顯得有點滑稽,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平也被我的笑感染了,緊繃著的臉也慢慢柔和起來,他輕罵了我一句:妖怪!我佯裝生氣地在他的右手上輕掐了一下,他誇張地齜牙咧嘴起來。

「看!拿鐵!」我興奮極了!終於先看到了前方閃爍著的咖啡廣告,看來我贏了。每次出來都是他請我吃飯喝茶,我一直心存歉疚,這次終於可以給我一次機會來表達我的心意了。

平表現出很沮喪的樣子。他慢慢減速再左右搜尋著停車的地點。可惜右邊的咖啡屋太小,周圍都是綠化帶,沒有辦法停車。平只好繼續緩行,最終在馬路的左側找到了泊車的空隙。

下得車來,因為車內外的溫差太大,我一時難以適應,禁不住哆嗦起來。為了掩飾,我開始小幅度跳腳。平一手挎著外套一手插在褲兜里,用柔和的眼光看著我笑著說:「你還真調皮!」我的牙齒咯咯打戰,大叫:「好冷好冷!」平走近來,右手一把握住我的左手,很自然地牽著我說:走吧。他渾厚的手掌心裡一股熱流迅疾流竄到我的心田,我立馬象只尋到主人的小貓,變得格外的溫順起來,在他強有力的牽引下乖乖地跟著走了。

要是就這樣一直被他牽著,那該多好……我甜蜜而傻傻地想著。在越過寬寬的馬路時,一輛閃著警燈印著「POLICE」的白色桑塔納警車徐徐開過來。在經過我們身邊時,車上的警察還特意伸出頭來審視著我們,我雖然不敢用正光跟他們的眼神接觸,但我能感覺到他們那凌厲的目光。平很自然地走著,等警車遠去時,他笑著問我:「是不是有點怕?」我說是。他哈哈一笑說:「放心!看我倆的樣子頂多算是情人,總不會是嫖客與小姐的關係。」我氣得用肩膀狠狠地頂了他一下。

還未進咖啡屋,就已能聞到濃濃的咖啡的香味。平和我一樣,渾身的細胞似乎都在這香味的刺激下鮮活起來,我們不再感到寒冷,但手卻握得更緊了。

「二位喝點什麼?」服務生待我們坐定,熱情地上前詢問。

「你要喝什麼?」平習慣性地先開口問我。

「不,今天是我請客。你先點。」我以一個贏家的口氣對平說。

「好吧,那我要杯綠茶好了。」

「怎麼?替我節省?」我有點不高興。

「呵呵,看我,忘了!既是這樣,那就來兩杯極品藍山吧,就這樣定了。」他對服務生下了指令,不容我選擇的餘地。

服務生很禮貌地邊退邊說請稍等。我對平的霸道有點惱火,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他看左右無人注意,伸手在我的鼻子上狠狠颳了一下,這傢伙,一點都不服軟。

等待咖啡的過程其實也是享受的過程。我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把玩插著餐巾紙的小筒,看著平悠閑地點上了煙。班德瑞的《迷霧森林》瀰漫在咖啡屋裡,我們在音樂中陶醉放鬆,好不溫情!我環視咖啡屋內的情形,多半是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選擇燈光較昏暗些的角落坐著,挨得很近,也很親昵。我回頭再看看平,想著我們這樣年紀的人在這裡似乎都有點不合時宜了,心裡就有點泄氣。好在平很安然自若的神態對我來講是一帖慰籍,他在裊裊的煙氣中看著我,眸子里有種朦朧的情愫。我的心再次盪起了漣漪。

咖啡怎麼還沒有來?我開始有點急了。第一次掏出手機看時間,已近點時分。為了緩解我有點焦慮的情緒,我轉身透過玻璃窗觀察外面的世界:很冷清,很模糊,也很安靜。

吱吱……平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振動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沒接就放下了。手機很孤獨地振動了幾下,停止了。「她打來的。」沒等我問,平就告訴了我。手機再次頑強地振動起來。「快接吧!說不定有急事!」我有點不忍心。

平拿起手機接聽。是一個女人急促的聲音。我極力想用耳朵捕捉一點什麼,可就是聽不清!我只好仔細觀察平臉部的表情,希望通過它的細微的反應來判斷電話的內容。

平的臉部表情越來越凝重,除了啊、哦哦之外,幾乎沒有插嘴的機會。平最後很大聲地叫了一句:「你別做傻事!我馬上就回來!」嚇了我一跳,也震驚了咖啡屋裡躲在陰暗處的一對對情人。

「對不起!我得馬上回去了。她的病又犯了!情緒很不穩定!我得馬上送她去醫院。」平站起來,急速地穿著衣服「很抱歉,不能陪你喝咖啡了。下次我再請你吧!我現在馬上送你回去。」平邊說平喊服務生說要結帳。我騰地站起來,拉住他的手臂:「你先走吧。我再坐一會,自己打車回去。」

「那好吧!」平絲毫沒有猶豫,邊準備走邊乾脆地回答我。我的心好象被什麼東西使勁拉扯了一下,有點痛。也許平意識到了我的不安,他無奈地用力把我按到座位上,俯下身子在我耳邊低語:「對不起寶貝!她為了我落了一身病,我不能見死不救。下次再陪你!」我強忍著淚,笑著對他說:「去吧,放心。我送你……」

服務生把咖啡端過來了,我低頭沒有注意,起身時差點撞到,被平一把扯開,他迅速掏出一把鈔票放在服務生的盤子里。「先放著吧!」我示意服務生,然後尾隨著平出了門。平說:「外面冷,快回去吧!我走了!」他用有點企求的眼光命令我。我用雙手捂著鼻子和嘴巴,掩飾著內心的傷感,含糊地說著「我知道。我要看著你離開!」

平遲疑地看著我,然後掉頭疾步離開,臨近馬路時開始奔跑起來!他邊跑邊不時左右觀察著來往的車輛,很快穿過了馬路,消失了身影。不一會兒我聽到了他的奧迪A6馬達的轟鳴聲。

他就這樣走了!我的淚禁不住滑落在這清冷的冬夜:平!我是多麼,多麼期待你給我一個微笑和轉身!

我獨自一人慢慢地飲著。在兩杯南山咖啡的氤氳之氣中,收到了平發來的簡訊:「寶貝!對不起!請原諒我!因為我不能……」

我的淚再一次悄然滑落。

(2010年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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