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個偉大的國家」，這片看完不是滋味
網上流傳著一個段子：
在街上丟了東西，報案的話十有八九都找不回來。
可是，如果把報案人換成外國人，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為什麼？
今天要說的這片，或許能給你答案——
夢想帝國
Dream Empire
這是一個外國留學生大衛拍的紀錄片。
雖然是學生作品，但是卻入選了多個國際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並榮獲了塞薩洛尼基紀錄片金獎。
它所講述的，正是外國人在中國的那些事兒。
不過，它瞄準的並非普通的外國人，而是一群「靠臉吃飯」的外國人。
這群外國人，又有一個專門的稱謂——「白猴子」（white monkey）。
「白猴子」不光指白人。
不管是什麼膚色、種族、身份，只要長著一張外國面孔，在這個行業就足夠混下去了。
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按照僱主的吩咐，偽裝成各種角色——
在開業儀式上，他們是著名的鄉村樂隊。
在聯歡會上，他們是著名舞蹈家。
到了慶典現場，又搖身一變，成為了著名模特。
有人肯定要問了：要是不會唱歌跳舞怎麼辦？
沒關係，因為表演再爛，也會有雷鳴般的掌聲。
沒有人真正關心表演內容。
觀眾的唯一關注點，在那些具有異域風情的外國臉蛋上。
因此，不需要任何專業技能，也無需工作經驗，「白猴子」就能在各場show中收穫高額報酬。
在「白猴子」受到追捧的背後，隱藏了一條巨大的產業鏈。
一些看到商機的中國人，開始做起他們和僱主間的中介。
片中就記錄了中介雅娜的日常生活。
這份中介工作，和星探有些類似。
雅娜常年出沒於各個酒吧，發掘各種各樣的外國人。
然後按照身高、形象、才藝等指標來歸類。
只要一簽約，中介公司就會安排他們去試鏡、拍宣傳片。
經過精心包裝，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就變成了外國著名說唱歌手，甚至在一些重要活動中壓軸登場。
當然，在這個行業中也會有一些所謂的「潛規則」。
「白人價格貴，但是檔次高」
「黑人便宜，但是性格開放，能吸引人，宣傳效果好。」
這些「白猴子」被明碼標價，以滿足不同僱主的不同需求。
巨大的市場驅動下，雅娜在短短兩年內打造出了當地最大的「外籍演藝公司」。
她手下的外國人越來越多，來找她的僱主也越來越多。
但要說需求量最大的，還是要數房地產商。
很多建在偏遠郊外的樓盤，一旦沒人住就成了「鬼城」。
這些被冠以「歐式」、「尊爵」、「皇家」等名稱的樓盤，只要找一些外國人來做做樣子，就能極大地提高人氣。
他們有的扮成外國建築師，讓業主相信房子的設計和質量。
有的扮成住戶，讓業主相信房子的檔次。
還有的直接就站在門口迎賓，業主們也照常買單。
為什麼一張外國臉蛋，會成為中國各行各業都歡迎的通行證？
雅娜在片中回答了這個問題——
外國人代表的是國際化，而國際化就意味著經濟繁榮和美好的未來。
畢竟，在很多國人眼中，形象就是真相。
他們願意為形象買單。
「白猴子」一詞，實際上來自於導演大衛對這群人的自嘲——
「每一次表演的氛圍都像是動物園，而我們就像是善於表演的猴子。」
在親身體驗「白猴子」期間，大衛扮演過薩克斯手、樂隊成員、CEO、建築師……
最誇張的一次，他被要求扮演美國領事館的官員，並在某開業典禮上表示奧巴馬也很支持這一開發項目。。。
這個行業的水到底有多深，由此就可見一斑。
即便是一些發現被騙的人，等意識到的時候也於事無補了。
說起來，「白猴子」這個神奇的行業，在中國不止存在一兩天了。
一個資深的「白猴子」就告訴了大衛他的活動軌跡——
25年前他在台灣，15年前他在北京和上海，近年來他又來到了成都和重慶。
他所選擇的，是每個城市正在快速融入國際化的那段時間。
打一槍換一炮，已成為這個行業不成文的遊戲規則。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地點在不斷變化，但是「白猴子」始終保持著較高的收入水平。
一個月表演個四、五次，就基本能負擔日常生活的所有開支。
這個畸形行業所暴露的問題，不單單是一句「崇洋媚外」就能解釋的。
用大衛的話說，外國人群在中國，的的確確擁有一定所謂的「特權」——
中國人對待同樣拍片的外國人和中國人，態度往往存在巨大的反差。對待中國人，被拍攝者常常會報以冷眼、拒絕、阻攔甚至惡言相對；而對待外國人，卻換以友好、好奇、熱情地積極配合。
這樣的例子，大家應該都聽說過不少了。
如果說「外國人報警破案快」只是一個段子的話，那麼接下來這個則是血淋淋的事實——
一個失業4年修理工，從美國來到中國。
他不但成為了受人尊敬的英語外教，還睡了200個中國妹子。
在他眼中，中國女孩不僅溫柔可愛，最重要的是十分「主動」。
因為他所交往的這些女孩，幾乎都是主動找他的。
為此，他專門拍視頻做了個試驗——
一個人坐在咖啡廳外，打扮樸素，行為低調。
可短短2小時內，就有4個中國女生主動前來搭訕、合影、留電話。
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中國是個偉大的國家。
這樣的「偉大」，不知道大家看了作何感想。
一個更殘酷的真相是，「白猴子」這一行業在國內仍然存在，而且依舊受到不少吃瓜群眾的追捧。
導演大衛的初衷之一，是將這部反映中國現實的紀錄片，拍給更多的中國人看。
出乎意料的是，這部學生作品在國外展映後，獲得了不少好評，甚至拿了大獎。
可當他在中國聯繫各個公司時，得到的卻全是無法引進的回應。
這才是我們最大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