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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累:法度之中,千變萬化

徐累的作品與傳統繪畫、美術史之間的呼應關係

是一種追逐遊戲,

「賦格曲」的嚴謹正如中國繪畫藝術的「法度」,

在法度當中的千變萬化才方能顯出創作者的智慧。

徐累,一位筆墨遊走於東方與西方、傳統與現代的藝術大家,中國新水墨繪畫的重要開拓者。他的作品有一種當代藝術中難得的優雅氣質,以自然之態融入各種環境卻能以藝術之姿提升格局之雅。

奏響時空賦格曲

「賦格」是英文「Fugue」的舶來詞,是一種復調音樂體裁的創作形式,盛行於巴洛克時期,以單聲部形式貫穿全曲的「主題」與形成對位關係的「對題」在不同聲部中輪流出現,一進一出,一追一逃,相互呼應,是對位法。看似熱鬧,實則憂鬱,其中尤以18世紀巴赫作品為代表。

徐累作品《移山》,這件作品被視為是對建築大師貝聿銘的致敬。

徐累是巴赫的忠實聽眾,他在賦格曲中聽到了層巒疊嶂的意境和趣味,「賦格」在法文表達里有中國字「逸」的含義,這正與徐累此次個展主題的象徵意義不謀而合。他的作品與傳統繪畫、美術史之間的呼應關係是一種追逐遊戲,「賦格曲」的嚴謹正如中國繪畫藝術的「法度」,在法度當中的千變萬化才方能顯出創作者的智慧。

徐累的作品中有唐人繪畫的精緻、宋元文人畫的高雅,又立足於時代,他執著地將自己的創作根植於傳統,形成獨具特色的語言。如賦格曲一般,建在一個主題上,以不同的聲部、曲調、配合速度和時間演奏,別有一番曲徑通幽的韻味。

45度致敬貝聿銘

徐累鍾情於45度角源自他對明代銅版畫的研究,在他看來,45度角歸根於中國傳統的審美經驗,在中國人的繪畫體系中,形容空間體量感大多使用45度角。通俗來說,只有45度角才能讓人看清楚事物全景,不被其他事物用光影遮擋,這種表達能讓觀眾遊走於作品之間,走走停停,移步換景。

《移山》(40×227×60cm),採用金屬板和山石染色而成,是徐累與中國山水神交之作。

大部分觀眾可能以為畫展就是將藝術作品在一個既有空間的擺放展出,徐累可不這樣認為,此次展出的新作《天凈沙》和裝置藝術《移山》都是以蘇州博物館內庭迎面而立的主體假石山為原型納入作品中,而後又把作品重新置入博物館空間的內部。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在虛虛實實中表現藝術與生活的融合。

有一幅作品《如夢令》,是徐累為了蘇州博物館的展示空間量身繪製,畫面中一匹白馬不偏不倚地站立於懸空的繩索之上,白馬重量造成繩索彎曲,呈凹形。這幅作品的創作設計之巧妙只有身臨其境者才能感受得到並為之讚歎,作品懸掛展廳上方正是貝聿銘設計的三角形天窗屋頂,凹形繩索與屋檐無縫連接,透明天窗雲雨流轉,光影變幻,畫作融入自然背景,使觀眾每一次佇足畫前看到的都是不同畫面,此為「借景」,畫作是不動的,但環境在變,於是產生了二維動畫效果,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你看到的永遠不是同一幅畫。

2015年的作品《如夢令》(263×460cm,絹本)通過時空的疊加喚起觀者的思考。

好作品是一個抽屜

徐累說,每位創作者在進行創作時大多已經假定了某一位觀眾,如果這位觀眾能看懂其作品對於創作者而言是很幸福的事,但這「某一位」觀眾可能是「某一類」,只是創作者在創作時並不知道其藏於何處。如果觀眾的理解與創作者的原本表達意圖有出入,他認為這是一件驚喜的事,觀眾對作品產生的奇異領悟證明了作品本身具有創作者無法控制、隱藏背後的深意。

藝術家在1997 年創作的《虛歸》前

徐累非常重視觀眾的自我領悟,他認為現在的觀眾知識面和情感面都越來越豐富,藝術作品不宜太過直接和飽滿地表現其意圖,作品是創作者的作品,也是觀眾的,它是一個中介物,創作者往裡放,觀眾從中拿,就像是個抽屜。

例如創作者放進去一把刀,原本賦予的含義可能是兇器,但觀眾拿到後卻以為是個廚具,這種創作者與觀眾之間不言不語的思想傳遞酷似神交。但是,創作者要將有質感的情緒或思想放入「抽屜」,觀眾根據感官經驗獲取並與自身經歷發揮作用,如果創作者放入「抽屜」的是一個連自己都不確定、不清楚的情緒或思想,觀眾無法從中有所確切感受更加難以延伸,虛無縹緲最終不知所云。說來說去,還是一個度。

死亡美學與藍

從徐累過去幾十年間的探索之作中,我們可以看到徐累創作一以貫之的路徑。其中不難看到對生死的描繪,《心肺正常》中美麗如蝶,敗壞不堪的心肺圖,《一生懸命》、《遊絲》、《如夢令》中走繩索的鳥、馬、大象都是在討論生死命題。

特別是《一生懸命》中只剩骨頭卻依然傲立繩索的鳥,不禁讓人思索人生,每天我們都是懸著命在行走生活,誰也不知道生命將在何時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擁有的將在何時消失無蹤。我們只能倔強地活著,用一種無畏的態度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佔了一整面牆的系列作品《疊象》之一,屏風也是藝術家常用的元素,被視為中國式時空轉換。

「一生懸命」在日語中意指拚命、拚死,形容「萬不得已,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依然要有堅強的信念。徐累認為任何一個事情都有一個中介,生的中介就是死,就像顯和隱的關係,人們因為對死亡的不了解而產生恐懼,死亡不是生命的結束,它是另一個極端的到來,只是生命的兩種存在形式,就像夜和晝相互更替。

在這幾幅作品中,徐累用明確的立意來表達超現實的想法,只剩下骨頭的鳥繼續行走,它不是通往死,而是走向生,這是死亡帶來的美學課題。

徐累為人熟知的作品也都離不開一個顏色:藍。他的藍色很特別,有海水的深邃、有天空的清爽、有寶石的高貴,理智又安逸,故有人為其取名為「徐累藍」,「藍色」的英文「Blue」有憂鬱之意。

賦格作為復調音樂創作形式,無處不在地充斥著巴洛克憂鬱氣質。這些全部彙集到一個雙魚座男人的身上,誰也不相信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徐累也認同這一點,他的作品悲觀主義的偏多,他也很少把事物陽光普照的狀態收入畫中,他更喜歡純真的黑暗,在夜遊的環境中去窺探周遭。

不論是與屏風上假山玩耍的小鳥還是關在籠子里的白馬,悲傷之情浮於紙上。徐累說畫畫給他最大的享受是提起畫筆前腦中的激蕩和靈感的迸發,畫畫過程對他而言是一種磨難,他並不享受,但必須要畫,因為只有畫出來才能不丟失、不忘記,同時與觀眾共享。當畫作完成,如果能如實表達其所想他會享受,但如果不能,那就是磨難後的磨難。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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