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紅顏錄》雕弓天狼篇初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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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面上微微尷尬）江南謝衡見過二位道長，久聞昔日中神通重陽真人身為五絕之首，威震天下，家父生前也素來佩服的很。

馬鈺：（與丘處機二人同是微微尷尬）江南慕容家能人輩出，令兄出道數載便有「北喬峰，南慕容」之名，足見家傳淵源，深不可測，貧道也是敬仰的很。

謝衡：不過惜花亦聞重陽真人先學文，後學武，以大金武舉之身，矢志抗金，家兄屢次與惜花說起來，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今日見二位真人與大金六王爺虛與委蛇，和光同塵之姿，頗有重陽真人遺風，當真是師門嫡傳，名不虛傳。

丘處機：（勃然色變）小輩狂妄，可是教訓我等？

馬鈺：師弟且慢，謝公子誤會了，如今滿清勢大，少林與之沆瀣一氣，欲建「佛國」而獨霸江湖。金宋尚為盟國，故全真暫且與之聯合，以制衡少林吞併之心，實無私慾。

先師當年兵敗，自知人力不可與天數爭，遂別闢蹊徑，糅合三教，開創全真，欲以我三千年文物風流，教化女真野人，那正是老子化胡為佛的遺意。不意天數淵深難測，金人雖漸漸入彀，鐵木真老魔偏又崛起漠北，想是我華夏劫數未完，那也是氣數使然。

謝衡：（似笑非笑）原來如此，馬真人妙計，丘真人更不惜將全真武學傳之權貴之子以資引薦，惜花倒是多慮了。

丘處機：哼，十六年前，那完顏洪烈正在此處為我所傷，不想卻引起種種事端，還害得郭嘯天、楊鐵心兩位義士平白喪命。貧道良心難安，乃立志培育二人遺孤。後貧道與那江南七怪賭鬥，立約一十八年後，郭、楊兩位義士後人比試武藝，一決成敗。之後江南七怪遠赴大漠教導那郭嘯天后人，貧道則入長安收楊鐵心遺孤為徒，卻正是那完顏洪烈的義子，本名便是楊康！

馬鈺：師弟，此事你還是認輸了事吧，出家人醉心賭鬥本就於理不合，何況那江南七怪此事為俠義本色，你也著實難為別人了。

丘處機：師兄，男兒當一言九鼎，長春子自不敢輕言勝負，此舉亦是對江南七怪不敬。

馬鈺：（微微一嘆）哎…

謝衡：竟有此事！那江南七怪果乃奇人，頗有古之大英雄真俠士遺風。哼，道長利用江南七怪照料故人之子求個心安，自己卻藉機攀附權貴，果真打的好如意算盤。

丘處機：哼，謝公子巧舌如簧，貧道自是不及，不若你我互相印證一番門派武學，十招為限，點到即止，也不傷我兩家和氣！

謝衡：道長既有如此雅興，在下豈敢不從，道長請！

【丘處機】vs【謝衡】

謝衡：十招已過！道長武功了得，佩服佩服！【這丘老道為人雖是普通，一身修為卻果是玄門正宗，非同小可，與我斗轉星移兩相印證，竟頗有收穫。】

丘處機：（不禁有些惺惺相惜）謝公子好武功，即是點到即止那便不分勝負吧。

馬鈺：（拈鬚微笑）精氣充盈功行具，靈光照耀滿神京。秘語師傳悟本初，來時無久去無餘。歷年塵垢揩磨盡，偏體靈明耀太虛。謝公子，這幾句話可有所感？

丘處機：（驚疑）師兄，你…？

謝衡：（眼神清澈）多謝馬真人！

馬鈺：哈哈，謝公子博通百家，這些粗淺練氣之法想來不久亦可悟到，貧道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那郭嘯天遺子名為郭靖，我全真弟子尹志平曾去見過這孩子，這孩子雖是勤奮苦練，武學卻遠未登堂入室，若謝公子有暇不妨前去點撥一二

丘處機：不錯，若謝公子真有此美意，貧道先代死去的郭兄謝過謝公子。

謝衡：慢，二位也不用一唱一和，憑這麼幾句話，就要我千里奔波為你費心勞神以全故人之情？

丘處機：（臉上色變，仰天長笑）久聞謝公子嫉惡如仇、急人之難，想不到嘿嘿，些許難事便推三阻四，古來大英雄真俠士，跟人結交是為朋友賣命，所謂『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只要是義所當為，就是把性命交給了他，又算得什麼？可不曾聽說當年荊軻、聶政，有什麼斤斤計較。朱家、郭解扶危濟困、急人之難，不見得又討價還價了。

謝衡：哈哈，此話倒也有趣，卻不知丘道長說的大義凜然，自己亦或全真門下可想著親去幫那郭靖，己所不欲偏偏用大義施於旁人，哦，可是這勞什子的賭約比義士遺孤更為重要？道長為勝負虛名亦不肯破誓。

太子丹哄荊軻去刺秦，割的是操琴女之手，借的是樊於期之頭，自己倒是在燕國風流快活得緊；聶政為朋友賣命，賠了自己的性命，還搭上一個姐姐，也不見得好朋友嚴仲真領了他多少情。我們漢人原本多的是豪傑義士，只是個個都為朋友把性命賣了，倒剩下些聰明的好朋友坐享富貴。幾千年下來，可不是豪傑義士越來越少，聰明的好朋友越來越多了么？便如這岳武穆，何嘗不是豪傑義士，臨安城裡的趙構秦檜，可不都是聰明的好朋友。丘道長以為如何？

馬鈺：罷了，師弟，此舉你確有不是，此事休提！謝公子此番見責句句在理，謝公子，適才失禮了，萬望海涵。

丘處機：（仰天打了個哈哈）謝公子抱歉了，嘿嘿，果然言辭如刀，貧道受教了。

謝衡：二位不必多說，在下自會往大漠一行，非因二位道長相邀，實乃在下聽聞江南七怪所為，心嚮往之，欲一睹真顏。至於郭靖之事，在下雖武功粗鄙，亦不會袖手。

馬鈺：哈哈，貧道險些想錯了謝公子，那此事我師兄弟便拜託閣下了，多謝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