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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騙入黑工地的血淚日子

第一天

我是讀計算機專業的,那一年是2004年,那一天是10月4號。由於剛剛從湖南的一所大學畢業,讀了三年的大學。8月份我就來到了廣州,準備找一份自已滿意的工作,可是兩個多月過去了,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也沒有找到工作,又借住在朋友處。沒有工作又天天要開銷,實在是不好受。

為了找點錢幫助朋友交點房租。我豁出去了,來到一個招收農民工的一個廣告牌子前,看到小工每天50元,大工每天100元,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大工小工,我象一隻快要渴死的魚,聽說馬上可以開工,我就急匆匆的趕回住地拿上我的行李,跟幾個和我一樣年紀的年青人坐上所謂招工的車,急急忙忙的趕往工地。那時候的心情既是興奮,又是傷感。興奮的是終於找到一份工作了,就算辛苦也可以解決自已的吃住問題不再拖累朋友,傷感的是,自已辛辛苦苦讀了三年書,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工地做苦力。唉,算了,不管那麼多了,也許這是我的人生轉折點吧,我暗自安慰自已。

來到工地(東莞的某個地方)已是下午4點多,來時我注意了周圍的環境,除了工地就是工地還有就是工廠,但路上卻沒有機個行人,再旁邊就是山。我心裡總感覺怪怪的,但既來之則安之。一下車剛放下行李,就被叫去幹活,而且工頭叫我們的聲音一點都不客氣:他媽的,快點過來。你,干這個,你,干那個,你,你那邊,你來這邊……而我卻被叫去鏟沙子。

那是一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只有燈光跟那麼十幾個表情痴呆的人在幹活,在幹活過程中不許說話,不許交流,一有人說話就被監工用小石頭對準頭部扔。看到這種情況,我知道我上賊船了,我回頭一看有幾個彪形大漢在旁邊惡狠狠的看著我們,旁邊還有一條吐著舌頭的狼狗。這時有一個十六、七歲的貴州小男孩不小心把他的推車(車裡滿是水泥石子)推掉在工地里的一條小溝里,他也跟著掉下去。我以為他會得到幫助,可是他換來的是幾個彪形大漢用小石頭往死里仍嘴裡還叫喊著:他媽的,傻B,快點起來幹活。小弟慌慌張張雙手把水泥石子一捧一捧的往車裡放,頭上滿是鮮血,右背還被車子划出一天深深的血溝來。我看的驚心動魄……

第二天

我在誠惶誠恐中被帶到一個四周都有很高的圍牆,面積更大的工地,我幾乎是被從車上拽下來的,門口也有一隻大大的狼狗,看門的也是四、五十歲的老頭,那老頭悠閑的坐在一張卧椅上抽著旱煙,一看就知道是大西北那邊的人。旁邊還有幾個面目猙獰的年青人光著膀子在喝酒。

我剛下車就被兩個傢伙左右兩邊夾著胳膊幾乎是拖著走向工地。「完了,剛離虎口又進狼窩」我暗暗的在想著。那一天還算是幸運,晚上十點鐘就早早收工。我被折磨得半死,好不容易被安排在一個上鋪睡,雖然是在一個簡易的棚

里,雖然是吱咯吱咯響的床鋪。可我睡得很香,我來不及注意身邊的人和事。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你他媽的還想有床睡?沒有了。你就隨便找張紙鋪在地上睡就行了,娘的。然後是嘭、嘭兩聲,估計是被打的聲音。

原來又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被騙過來的小夥子,我偷偷的從破舊的被子里探出頭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一下。只見一個很結實的小夥子,不是很高,大概有一米六二的個子。他有著一雙很有神的眼睛,臉上面無表情,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你娘的,還不去睡覺?」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後叫喊著。只見小夥子邁著沉重的腳步這邊走幾步那邊走幾步,似乎是在絕望中尋找著床鋪。這時我注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在這個破舊的棚里一共有六張雙架床,睡著12個人,再也沒有空出來的位置了。我想著他也許是跟我一樣的處境,於是我伸出左手向他招了招,他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慢慢的走向我的床邊。我小聲的說:上來睡吧,朋友。他半信半疑的爬上了我的床。於是我倆在我那破被窩裡面小聲的說著話……

原來小夥子是廣西人,他本跟他表妹在深圳的某工廠里打工,後來因為跟廠里的一個姑娘談戀愛失敗了,很苦惱,就跑出來了,他也是因為手頭上沒錢想找點生活費,誰知道被抓來這個鬼地方,我也小聲的跟他說著我的過去。突然一支棍子重重的打在我倆身上,同時一個聲音響起:再說話,抓你他媽的去喂狗。

我倆不敢再說話。過了一會,我身邊的小夥子睡了,而我卻睡意全無。腦里總想著怎麼逃出去,等他們都睡熟了,我悄悄的扭頭看看床的後面,四周一片漆黑,棚的牆是拿木板釘成的,但我發現有一塊木板是鬆動的,我又看到出逃的希望。在棚的外面,那幾個狗日的還在喝酒,說著我聽不懂的土話。凌晨五點,有一個醉醺醺的傢伙手裡拿著一支木棍象打醉棍一樣在床上一邊用力的打,一邊大叫:豬,起床了,起床了……

我們個個都被逼著起床,象一條條鹹魚,又象一隻只瘟雞,無精打採的、帶著痴呆的表情走向工地。這時我腦里出現了一個主意,就是:裝……

第三天

既然想裝,就得裝得象,裝得真。要怎麼裝?在這樣的壞境里又該如何去裝?這是我最緊逼要解決的問題。思來想去,我決定裝成剛出獄的少年犯人,在工地上有時表情呆板,有時又裝著一副兇相。已有幾天不洗澡,滿臉都黑黑的,眼睛一點神情都沒有,想想也是怪嚇人的。那一天又工作了三十幾的鐘頭。那個累啊,我真的無法形容,監工換了一批又一批,而我們卻象包身工里的蘆柴棒又餓又瘦。

在幹活的過程中誰要偷懶又或者是上廁所久一點都要挨小石頭。說來也怪,自從我裝成那樣子後,當我偷懶時他們用小石頭仍我的都是腳或者是腿而別人的卻直接對著頭仍。我暗自慶幸我裝的成功。在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很象老頭的人,他又黑又瘦,但目光特有神,我很驚訝,同時也很好奇,在我小心翼翼的打聽下,得知他來這樣的地方已差不多兩年,在這兩年時間裡從來沒有拿到過一分工錢,每天只是吃飯睡覺跟幹活。他才38歲,他說他很想他老婆、孩子,他從不放棄逃出去的希望,他說他逃過幾次都被抓回來,每次都被打得半死。但他從不放棄,他說他要能出去就馬上報警。「報警」聽了這兩個字我恍然大悟。可是我又能去哪報警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把我發現木板鬆動的事告訴廣西仔,他也很興奮,跟我策劃著怎樣把那木板的地方挖掉再逃。可是當我們白天發現木板後面有一堵高高的圍牆還有那隻該死的狼狗時不時在圍牆邊轉一圈的時候我倆都泄氣了…………

堅持了三天沒日沒夜的工作,我的手終於起了血泡。每一次抓著幹活的工具都痛得我眼淚直流,可我又不想讓別人看到,因為我在裝,裝酷、裝痴癲、裝麻木。可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不知不覺中我停了下來。這時有個戴著墨鏡,個子一米八幾的大漢走到我面前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把我打翻在旁邊的沙地上,又象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我提起來重重的摔在沙地上,再踩上一腳。嘴裡冷冷的說:你這該死的豬,我叫你偷懶。我被摔得幾乎暈了過去。屈辱的淚水無聲的順著我黑黑的臉流了下來。我毫無反抗的能力,捂著被摔痛的肚子,慢慢的爬了起來,又繼續的干著這牛馬一樣的重活。

晚上我剛爬上床躺下,準備好好睡一覺。突然一個黑影串到我床邊雙手抓住我的衣領用力的一拽,同時響起一個陰森森的聲音:給老子滾下來,你不是說手痛嗎,老子給你治療去。就這樣我連滾帶爬的被他抓了下來,又被他用腳從後面一踢,我象皮球一樣被踢得出棚外,外面燈火輝煌,幾個大漢跟那個看門的老頭在喝酒猜拳。我抬頭一看,打我的是今天在工地上「伺候」過我的那位「大哥」。我不知道他要怎麼給我治療。我迷茫的看著他,就象一隻迷途的羔羊。

只見他們幾個拿出一個很大的碗,再向碗里倒半碗劣質而且度數比較高的白酒剛才打我的那個人用打火機一點,酒在碗里燃燒了起來,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們幾個人一起上來抓住我,有的按住我的頭,有的抓住我的身體,有四隻手抓住我一對手,用力的把我的手放在火面上燒,我痛得肝腸寸斷,但又動彈不得,我想縮回我的手,但那四隻手時候死死的抓住了我。我在無助中哇哇大叫,啊……

他們的動作很純熟,一氣呵成。他們應該經常對待象我這樣手痛的人。當我的手心被燒得快要焦的時候他們放開了我。「明天你的手會好的,傻B」有一個聲音這樣對我說「快去睡吧,不要再影響老子的酒興,滾」。

淚水在我眼裡打轉,我蹣跚的走向我的床.

第四天

早上起來我的手真的不是很痛了,過了夜,手上的血泡變成繭了。幹活也好受一點。在這工地上幹活,唯一的好處是吃飯的時候比較準時,吃的飯菜也能過的去。也許他們的想法是想讓我們都能保持體力好乾活吧。但工作的時間從來都不分日夜,每次吃完飯都要接著幹活,不管多晚,一定要把當天規定要做的事做完。工地上很少看到女人的身影,只有一個做飯的阿姨,可是阿姨也很少露面,有時看到有時也沒看到,她煮好飯菜就走人,我們要是吃飯晚了點只能看到冰冷的飯菜,連一個人影也沒有。最討厭的是那條狼狗,每次吃飯它都蹲在旁邊,有時還要看著我們大叫幾聲:汪汪汪……看它的樣子也象他的主人一樣叫我們快點吃,吃完去幹活,真是狗眼看人低。

晚上回來,我又跟廣西仔把被子蒙過頭頂,在被子裡面小小聲的策劃著逃出去的方案,我們商量著怎麼把身後的木板撬開,怎麼整死那條狼狗,甚至想著打暈那看門的老頭,但是每一種方案都不現實,感覺都行不通,一次又一次的在想辦法一次又一次的被我倆否定掉。

每一天都在痛苦中存活,每一天都在絕望中掙扎。每一天都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我甚至想到死,想到自殺身亡。肉體上的懲罰也就算了,精神上的折磨真的叫人受不了。天天象機器人,不停的幹活、吃飯、睡覺。在那樣的環境里真的是度日如年,久了,你真的是不象是人了。我無法想像那位三十八歲的大哥是怎麼樣走過這兩個年頭,也許他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他:那是他的老婆、孩子。

幹活不分日夜,幹活的過程中又不能說話,下了班人跟人之間的冷漠更是讓人受不了,一旦有個小摩擦就會引來對方對你的惡語相向,每個人的心裡都窩著一肚子火,每個人的神經都綳得快要裂斷,身邊總是瀰漫著火藥味,一不小心就會引爆。最可怕的是裡面還有內奸一旦被發現要有逃跑者,晚上將被打得滿地找牙。日子在恐怖、陰險中艱難地度步……

我跑到大門邊回頭一看,廣西仔還在原地找火柴,監工這時口吐白沫,手腳還在抽搐。我小聲的叫廣西仔:快跑啊,不跑就來不及了。同時用力的向他招手。廣西仔這時也慌了,他以為又有人回到工地來,他本想脫下監工腳上的鞋穿上(他因為剛打架的事把自已的鞋弄丟了)再跑,但看到我在門口猛招手,於是來不及的光著腳丫跟我一起跑了。

我倆跑出了工地的門外,跑出了大門,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工地離吃飯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也許他們都去吃飯了,不會有人想到我們會發生這樣的事。出了大門,我們朝著大山那邊的路一直在跑,用力的跑,不敢向後看,害怕有人追上來。在路上也很少遇到行人,我們跑過一個小村莊,看到有人在搞辣椒醬,又害怕那裡的人會告密,又怕那裡的人,不敢停留。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倆又累又餓,這時天色已晚,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公園,我們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躲了起來,一直等到天黑才悄悄的象老鼠一樣沿著公園的小路偷偷的出來「覓食」。

那天是我記事以來最餓的一天真,身上又沒有一分錢。為了填飽肚子,我倆象乞丐一樣去翻垃圾桶找食物,去撿人家吃剩的東西……那種慘相真的就象是從墓地里鑽出來的鬼魅恐怖到連路邊的狗見到我倆都主動跑開。

幸好我們終於找到填飽肚子的食物。這時才想起要報警。可我一提起報警這話題。廣西仔卻說:萬萬不可,說不定那個監工已經死了,我倆現在已是殺人犯。我聽他這樣一說也感覺很有道理,於是,報警的事不敢再提。我倆決定要連夜出發,並決定向著深圳的方向出發。這時已沒有力氣再跑,只好走路。走啊走,大概走了十幾公里的路。

第十一天

天亮了。我向廣西仔建議,說我要給在廣州的朋友打電話讓他來救我們。電話接通了,但我不敢把實情跟朋友說,不敢跟他說我這十一天的經歷。朋友答應說下午三點鐘過來找我。我想了想又向家裡打了個電話,想叫母親給我匯點錢過來,電話通了,可是沒有人接,也許家人出門了吧,我在想著。過了一會我又再打,電話響了幾聲我還是掛了,我沒臉跟家人說這樣的事……

打完電話卻沒有錢埋單。我剛想向老闆解釋,誰知道老闆瞄了我倆一眼卻說:走吧,走吧,看你倆一個熊樣就知道是被搞傳銷的騙的了。我看了看廣西仔,你光著腳丫,上身穿著一條又破又舊的黑色工服,下身穿著一條灰白褲,褲腳也破開了幾個丫。而我上半身穿著一條背心,下半身穿著中褲,小腿滿是灰塵黑不見底……

到了跟朋友約好的時間,卻不見朋友的出現,我不死心,要求廣西仔也一起再等,可是又過了半個鐘頭還是沒有看到朋友的出現,廣西仔說不能再等了,再等說不定公安局的人會找到我們了。當時我是多麼的絕望,想想跟朋友的感情平時那麼好,可如今有難需要幫忙的時候卻不見人影,心痛欲裂!(事後幾天才知道,由於塞車,朋友在我們走後四十分鐘才趕到)

我跟廣西仔又沿著向深圳的方向走去,又走了十幾公里。這時天色已晚,幸好我們來到了一個市場邊。到了晚上我倆又再在市場邊找食物,那種慘象現在想來都要落淚,這時廣西仔再也走不了了,他的腳上滿是血泡。我記得我在深圳有一個表姐,她就住在富士康廠旁邊,(以前我去她那玩過)可我現在分不清方向不懂怎樣去。

我把這個事情跟廣西仔說了,你兩眼發光象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啊,你有親戚在這邊啊,好辦好辦,這裡已是深圳的地盤了,你就沿著那個方向走,怎樣……怎樣走……就……是了,我在這等你回來……」廣西仔激動得語無倫次的說著。看著廣西仔,那個摸樣,我又無奈又好笑。我說:如果親戚不在了,又或者我找不到呢?那不是都死定了?「不會的,你一定會找到」廣西仔在鼓勵我。我心裡一熱差點流下眼淚,我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兄弟,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我滿懷深情看著他「你等著我回來」。

此時此刻才知道什麼是生離死別,什麼是情深義重,也許我肩負著兩條人命啊!

天無絕人之路!!!最後我做到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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