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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斗惡狼

引 子

公元一九四零年,古老的安陽大地已淪陷在日寇鐵蹄之下,從觀台到水冶善應一線以東地區,是日偽軍佔領區,以西為八路軍抗日根據地,那時日寇經常對根據地進行掃蕩,實行「三光"政策,人們飽受戰火之苦,為了粉碎敵人的掃蕩,人民群眾在剛成立不久的中共安陽第六區委領導下,與敵人展開了艱苦卓絕的反掃蕩運動。而本文的故事,就發生在這一時期。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古老的西善應村,在夜幕籠罩下顯得格外寂靜,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已沉入夢鄉,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狗的叫聲。山村腳下的小河依然「嘩嘩」地流淌著,而村北頭的打穀場上,一位身材魁梧結實的壯漢,正躺在谷垛旁的秸稈上,閉目休息。

他叫白三,上有一姐一哥,(他哥就是我祖父,一名老黨員),按姐弟排行老三,所以人稱白三,大名學明。那年他三十來歲,身高足有一米八六,長得槐梧結實,濃密的絡緦胡顯得彪悍無比,倒也不失幾分英俊。出身貧農家庭常年下地勞作的他,自然也有一把蠻力氣,只是不會半點兒武功(那時學武,可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能學得起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幹了一天農活的他真的太累了,漸漸的也進入夢鄉,而就在這時,危險也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呼"地一下,他猛地坐了起來 ,「不好,敵鬼子來了", 潛意識中,他感到了危險,大哥們反覆交待,一定要保證今年的穀子顆粒歸倉,決不能落到敵人手裡。他下意識地向四周望望,只見不遠處,冒出兩束陰森的綠光來,頓時感到頭皮一麻,心跳到了嗓子眼兒,驚出一身冷汗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只聽「嗚嗷"一聲,那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撲來,他一個轉身向谷垛後面滾去,這時,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一條灰黃色的像狗一樣的東西,流著饞涎,呲著牙,兇狠地瞪著他,正步步逼近,「奶奶的」,白三又驚又怒,是狼!遇到狼了!

待他想撿起身旁的木棒同狼搏鬥時,一切都太晚了,惡狼已經朝他撲來,說時遲,那時快,人狼扭作一團,一場殊死搏鬥上演了。白三能與惡狼赤手一戰,放到現在人看來,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定是人類求生的本能使然。忽地一下,惡狼咬住了他的小腿,鮮血直流,浸濕了褲子,白三忍住劇烈的疼痛,彎腰用兩手死力扳住這凶物上下頜,用力,再用力,他明白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殘酷較量,絕不能放手!經過幾分鐘的僵持,白三硬生生地把狼的上下頜骨掰斷,這凶物頓時氣絕而亡。白三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拖著狼回家去了。

很快,白三徒手殺惡狼的故事不脛而走,並迅速在民間流傳開來,被人們口口相傳,他也成為方圓幾十里家喻戶曉、赫赫有名的的「打狼英雄」。從那以後,人們見了他,都會豎起大拇指,而且一定要聽他講一講那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後 記

本故事發生的第二年,我二叔祖白三,和我三叔祖海新也一同參加了八路軍,轉戰冀豫各地,抗擊日本侵略者,劉鄧大軍南下時,三叔祖全家留在了安陽,加入到新安陽的建設當中,而二叔祖白三則回到了老家,終身務農,直到一九九零年去世,享年八十二歲。兩個月後我祖父也離我們而去,享年八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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