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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亞利桑那的納瓦霍口令

2017年10月07日 17:10:43|來源:私家地理

字型大小變大 字型大小變小

大峽谷、荒漠、仙人掌、印第安部落、牛仔、西部片和66號公路,狂野自然、獨特傳統和西部文化在亞利桑那州完美融合,魅力四射。

等那輪朝日噴吐著橘紅色光芒掙脫地平線後,「熱氣流探險」公司(Hot Air Expeditions)畫著一幅醒目三叉戟狀仙人掌圖案的熱氣球也克服地心引力,向天空升起。此時風輕雲淡,正適合熱氣球飛行。我和吊籃中另外幾個人一樣,瞪大了眼睛鳥瞰剛從夜夢中醒來的亞利桑那大地。

乘坐Hot Air Expedition 的熱氣球,飛行於亞利桑那荒漠之上。本文攝影均為 姜白 圖

「我們飛翔於天空,但永遠是大地的兒女。」起飛前,操縱熱氣球的Captain John按慣例把飛行注意事項跟所有乘客叮囑一遍,並以這樣一句富有詩意的話結尾。我被感動了,同時想著人類真是種奇怪的生靈——永遠為好奇心所驅使,卻始終離不開蓋婭母親的懷抱。

John拉動手掣,噴焰器一次次轟鳴著吐出烈焰,催動熱氣球向高處飄浮。我們向西飛行,熱氣球在大地上投下了完美的影子,輕盈地跳躍在荒漠和山岡之上。亞利桑那的荒野里,大片野草和灌木叢是這裡的主宰。那些孤零零或三五成群出現的巨大仙人掌是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景觀,真像是直指天空的綠色三叉戟——帶刺的!

吊籃里的人努力想在地面上找出長耳兔或土狼等野物活動的蹤跡。我戴著耳機,聽著Jimi Hendrix的《小小翅膀》,耳朵里全是吉他之神的偉大音樂:「Fly on, little wing, yeah yeah yeah…」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站在大峽谷的絕壁之上,向遠方眺望,你就能理解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頭一天,我走下達美航空的飛機,匆匆穿過西雅圖機場候機廳,準備轉機來鳳凰城。不經意間扭頭看見牆上一幅吉米的彩色海報,他閉著眼睛坐在那裡,彈著琴。「西海岸,西雅圖的兒子」,旁邊印著這兩行字。24小時後,亞利桑那的半空,一個吉米的粉絲站在熱氣球吊籃里聽他的歌。沒有比這更正常的了。

熱氣球飛得雖高,但我還是沒找到鳳凰城,也沒看見Arizon Biltmore酒店。這家老牌酒店幾乎是個傳奇。昨晚,在酒店餐桌上,我嚼著大廚的拿手菜烤威靈頓牛排,聽了一耳朵的好玩故事。酒店照片牆是掛滿了從胡佛到小布希時代歷任總統的造訪照片,獨獨沒有奧巴馬先生。「因為上次大選時我們支持共和黨的麥凱恩,」服務生一本正經地告訴滿桌賓客。我再次琢磨著美國第44任總統是否真這麼小心眼的當兒,吊籃里忽然有了陣小小的騷動:有人發現野兔了。

從鹿谷機場前往紀念碑山谷的飛行正如傳聞中那樣刺激而讓人難忘。「西風空中觀光」(West Wind Air Service)的酷帥飛行員(他的某根手指奇怪地缺了段指節)開著能坐九個人的Grand Caravan小飛機,帶著我一路飛越維德角山谷、塞多納(Sedona)、聖弗朗西斯科群峰、大峽谷和彩虹橋。不期而至的亂流讓人頭昏胸悶。兩小時後,當飛機穩穩停在紀念碑山谷機場跑道上,我同時記住了那種眩暈感和山河之美:塞多納之瑰麗、漢弗萊山脈之雄渾、大峽谷之鬼斧神工、鮑威爾湖之清澈純凈。

只有到訪的遊人和車輛才會打破紀念碑山谷的亘古寧靜。

其實還有一種從空中欣賞大峽谷的方式:坐直升機。「大峽谷蝴蝶」(Papillon Grand Canyon Helicopters)的直升機會帶著你如蝴蝶般穿梭於峽谷之中,從各個平常難以企及的角度抵近那些奇峰峻岭,轉瞬間讓心跳加快。

是的,脫離習以為常的地面,換個角度觀察,世界會以另一種偉大的方式呈現。

「你們腳下踩的是大峽谷最年輕的石頭,」大峽谷協會(Grand Canyon Association)的Jack帶著我們走在大峽谷南緣的山頂,「那些最古老的岩石都在谷底,」他指指我們面前深不見底的山谷說。數千年前,霍皮人就在大峽谷安家落戶,並開闢了通達峽谷上下的山間小道。時至今日,徒步客和野營愛好者們仍像當年小道的開拓者們一樣牽著驢子走在路上。這些熟悉大峽谷的驢子們抽空就偷啃一口路邊的嫩草,順便滿不在乎地撒下一堆堆青綠色糞便。

紀念碑山谷,納瓦霍人的聖地「太陽眼」

大峽谷東南西北四端都有觀光點。西端位於前往拉斯維加斯的必經之路,最受遊人追捧,轟動一時的透明天空步道就建在那裡。北緣在冬半年早早就閉門謝客了。「從這邊開車去北面可能得繞上幾百公里,但穿過峽谷走過去,也就15公里,」 Jack平淡地表示。

來大峽谷遊玩的人絡繹不絕。「可持續的」大峽谷研究和觀光也逐漸成為人們關心的話題。除了有時做做兼職導遊,Jack更多的時間還是和大峽谷協會的成員、一些基金會或酒店搞合作。「比如要做些生態研究課題、舉辦研討會或藝術展、為學生提供講座或訓練營時,我就會去找基金會和旁邊的一些酒店,請他們提供幫助。」

地質學專業出身的Jack原本是英國人,曾經漫遊世界,包括遠至中國。十多年前來到大峽谷後,竟然不想走了。「這裡有我最喜歡的生活,」 Jack說起數天前他在望遠鏡中看到的一幕:一隻半歲大的雛鷹在父母鼓勵下,跌跌撞撞離開鷹巢,一次次在山岩和樹枝上扑打翅膀,練習飛翔。「這只不過是大峽谷每天發生的眾多生動故事中的一個精彩細節而已。」

Yá指「太陽」。

Tó指 「水」。

aoo"表示「同意」。

dooda表示「反對」。

微笑著說「yá"át"ééh」意即「你好」。

像這樣看著你念出「Ayóó ánííníshí」意即「我愛你」。

我用威廉·斯塔福德式的詞句寫下這幾行字,是因為我到了紀念碑谷地。

遠古土著居民繪下的岩畫仍留在紀念碑山谷的石壁上。

很難想像,身上沒幾個美元的商棧小老闆Harry Gouldings當年是如何跑到洛杉磯,說服西部片大導演約翰·福特把《關山飛渡》的外景地搬到這個納瓦霍人保留地的。這讓約翰·韋恩聲名鵲起,也讓紀念碑山谷自此成為西部片的風水寶地,從而救他自己和他的納瓦霍鄰居、朋友、顧客們於水火,度過大蕭條時期的艱難歲月。

現在,原本的石頭商棧被改成了Gouldings Trading Post博物館。有一個房間貼滿了眾多在此拍攝的西部片海報——韋恩主演的和不是韋恩主演的,另一個房間有塊銀幕專門放映這些電影。但真正讓納瓦霍人和納瓦霍語深入人心的不是這些西部片,而是吳宇森的《風語者》——像Ben Yahzee那樣的納瓦霍族譯電員在太平洋跳島戰中曾為自己的國家浴血奮戰。

納瓦霍人曾是從猶他州到亞利桑那州廣大土地上的主人。Navajo是西班牙人對他們的稱呼,意為「帶刀的敵人」。正如約翰尼·戴普的電影《獨行俠》所描繪的那樣,當鐵路修到西部,火車運來了輕騎兵和加特林機槍。儘管有瘋馬、紅雲、坐牛和Geronimo那樣的勇士奮起抗爭,但包括納瓦霍人在內的印第安人終究歸於失敗,不得不退縮到一個個小小的保留地中去。不管怎樣,他們現在享有保留地中的自治權。

穿越仙人掌森林

戈爾丁旅館(Goulding Lodge)坐南面北,正對紀念碑山谷的無敵風景。它有個當地納瓦霍人操持的餐廳,提供tacos這類正宗納瓦霍食物。老闆是個面容黝黑而敦實的納瓦霍人,幽默風趣,胸前別著枚西部片里常見的六角星警徽。他有個白人老婆。

隔著空曠的谷地,風光酒店(The View Hotel)與戈爾丁旅館遙遙相對。孤峰、東西手套峰環繞酒店四野,坐在房間陽台上就能輕鬆觀賞。亞利桑那州和猶他州的分界線恰好在紀念碑谷地中間,但誰也說不清到底在哪裡。我的美國夥伴Kim聲稱她至少可以確定風光酒店是在亞利桑那州境內,但我發現酒店的郵政編碼卻偏偏用了U字頭——這一定是紀念碑山谷版的有趣雙州記吧。

酒店女老闆Armanda Ortega 是納瓦霍部落Kiy`anníí 家族的長女,十分精明幹練,把酒店打理得井井有條。據說,2008年開張的風光酒店,其與風景融合的整體建築和綠色酒店這些概念,都出自這位不過30出頭的納瓦霍年輕女性的想法。

清晨六點半,最好從床上爬起來,目睹紀念碑山谷的日出美景。

「六點半起來看日出最合適!」如酒店值班員Mark所說,六點半正好是11月份在紀念碑山谷膜拜日出的最佳時刻。初冬,清晨的寒氣凍得人簌簌發抖。陽光乍泄,立刻把一座座奇絕聳峙的山峰染得通紅,整個原野彷彿沒入火紅色的海洋,頂上則是蒼藍的天穹。一條公路孤獨地在荒野中蜿蜒伸展,雲流涌動,又時時帶來奇妙的光影變幻。這一刻,我不難理解約翰·福特對它的讚美:

「世間最完滿、美麗與寧靜之地。」

午前,22 歲的納瓦霍嚮導米莎帶我前往山谷內開始吉普巡遊之旅。小姑娘在路上把敞篷吉普開得飛快,山峰和荒原景色在道路兩旁風馳電掣般掠過,像是西部片里常見的情景。這裡,廣闊的天空和蠻荒大地佔據了人的全部心靈。崇敬神明的納瓦霍人在這裡有雨神山、太陽眼、耳之風等多處聖地——你不能輕率地去攀爬那些山峰,也不可隨意在野地里亂跑。那些久經風雨剝蝕的砂岩石壁上,仍保留著先民留下的壁畫遺迹——長有彎曲大角的羚羊,跳著舞蹈的人,及其他根本無法破譯的符號。

「仍有納瓦霍人生活在這片谷地,」 米莎告訴我。我這才回想起在路上遠遠看到的一些簡易房屋。「這裡沒電,也沒供水,但他們就是喜歡呆在這裡。」除了傳統的牛羊放牧,很多納瓦霍人都開始做旅遊,經營酒店、餐廳,或像米莎這樣做嚮導。但問題總是有的,比如開一家酒店,你得向保留地自治政府申請用地和使用年限。「通常要很長時間才獲得批准,」 米莎說。獲得授權並不意味著一切太平——比如某個地方几年後要變成了旅遊熱點,保留地政府往往會提出收回土地使用權。這樣的事常有。

在一處納瓦霍聖地,米莎用納瓦霍語為我們唱了一首歌。「這是從小我奶奶教我唱的。」純粹無配樂清唱,但她有近乎專業水準的歌喉。此時谷內陽光沉靜,風行草偃,歌聲回蕩在石壁之間,婉轉清揚猶如林間清泉。

66號公路貫穿威廉姆斯鎮。走在街上,滿眼所見恍如回到1960年代,最有懷舊情調。

66號公路自西向東橫穿威廉姆斯鎮(Williams)。一溜汽車旅館一如四五十年前的舊模樣。紅色的巨大汽車模型高掛在某酒吧門口。中午時分,餐廳外邊就生起了烤肉爐子……最搶眼的莫過於那些漂亮到誇張的經典車,綠的,粉的,凱迪拉克或其他牌子,停在路邊,彷彿從未離開火熱的1960年代。

風格各異的66號公路沿途各州車牌是這裡最搶手的紀念品,貓王、夢露和迪恩的海報、T恤也充斥各家店鋪。我看到了玩世不恭的迪恩和他那句名言:「夢想永生,活在當下」。1955年,這位一代人的偶像以85英里的時速在466號公路上衝過了人生的終點線。為了向他致敬,我在迷人的小館子Twisters特意點了一份以James Dean命名的三明治作為午餐,並和之前在大峽谷點過的德普tacos遙相呼應。

貓王、夢露和迪恩的海報在66號公路沿途四處可見

夜幕降臨時分,我終於抵達索諾蘭沙漠邊緣的維德牧場(Tanque Verde Ranch)。大堂門口掛著個巨大的獸骨裝飾,將這家老牌私人牧場的粗獷氣質顯露無遺。這個點兒正好趕上一周兩次的胡楊林牛仔篝火晚餐。天氣雖略冷,可一輪輪的啤酒、烤肉和鄉村歌曲表演讓人們吃喝得興高采烈,手癢的還可以去練習下長竿套馬的技巧。

沙漠地帶的夜空群星璀璨,銀河似乎比任何地方都更接近人類。不需打手電筒,借著明亮的星光就可以徑直走回自己的木屋別墅。房間中沒有電視,可以享受的除了舒適的床,只有夜的寂靜。

維德牧場最早可上溯到1860年代,這也令它自豪地宣稱自己的歷史比亞利桑那州還要悠久。牧場佔地6000英畝,養有近200匹馬。可以在這兒騎馬巡行、學習馬術,徒步、垂釣。作為備受推薦的度假村,這裡還可以打籃球和網球。

維德牧場大堂門上野性十足的獸骨裝飾。

「早餐騎馬巡行」(Breakfast Ride)是維德牧場的保留節目。頭戴經典西部卷帽的男女牛仔個個神氣活現,長統皮靴上的馬刺閃閃發亮。他們幫助好奇的來訪者們一一騎上馬背,然後帶著馬隊前往小山頂上的老房子。

穿越仙人掌森林的騎行是絕無僅有的體驗,那些綠色三叉戟沉默地矗立著,無疑是道優美的風景。可狹窄的馬道偏偏要從一根根長滿長刺的枝叉下通過,那種馬背上的小心翼翼真是難以言表。不過,手執韁繩策馬於一字長蛇前行的馬隊中,的確有ranger(遊俠)的感覺。

山頂,已經七十多歲的牧場主Bob Cote親自為所有人烤小薄餅。熱呼呼的小薄餅塗上蜂蜜或果醬,加上一杯爽口果汁,正對騎馬後飢腸轆轆的胃口。

下午,我在牧場看了場馴馬錶演。「馬語者」Lisa Bedient揮動馬鞭,口中念念有詞,她那匹8歲的黑馬極默契地在不大的圍欄中或奔或停,做出各種動作。Lisa有二十多年的馴馬經驗。「了解馬的脾性極為重要,」她說,最好的馬術馬應該是「冷血馬和熱血馬的混合血統」,比如比利時馬和美國馬的結合,這樣的馬在智力和體力上會趨向一種平衡。Lisa的職責是給來牧場的孩子們上課,教他們如何騎上人生中的第一匹馬。

「早餐騎行」開始前,年輕的男女牛仔牽著給遊客準備的馬匹進場

傳統的職業牛仔已極少見,維德牧場也早已將放牧業和度假產業分開。這讓Lisa這樣的牛仔和牛女郎們沒法和四五十年前那些經驗豐富、技術高超的前輩相比,訪客們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自在地嘗試放牧大群牛馬的刺激項目。但是牛仔群體並未消失。為維德牧場工作的牛仔們大多是二三十歲的帥哥靚女,幾百年的牛仔生活方式在新一代人中得以延續。其實所有外人慕名來到牧場,無非是想找到《比利小子》、《黃金三鏢客》或《獨行俠》里那種牛仔活躍時代的西部生活,並臨時成為其中的一部分。牛仔時代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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