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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陽車氏家族10代出35個文學家,2人死於文字獄

(《邵陽車氏一家集》)

湖南出版界歷時7年編輯出版的《湖湘文庫》,是一套以整理出版湖湘文獻為主,對湖湘人物、湖湘歷史、湖湘風物等進行廣泛發掘、深入研究,以供人們全面了解湖湘文化、深入認識湖南的大型叢書。全套叢書702冊,卷帙浩繁,堪稱湖湘文化的寶庫。這套叢書中,收錄了邵陽書香門第車氏家族35人的13部詩文集共45卷,編為《邵陽車氏一家集》兩冊,由嶽麓書社出版。

車氏是湖南邵陽望族。自明萬曆年間至民國,邵陽車氏家族人才輩出,書香不絕,7代人中出了35個文學家,4個進士。其中車大任、車以遵、車萬育、車鼎晉最負盛名。

車大任(1544-1627年),字子仁,明萬曆八年進士。歷任南豐知縣、遵化知縣、禮部郎中、福州知府、嘉興知府、浙西道按察副使、浙江布政司左參政等職,政績蜚聲遐邇。著有《囊螢詩草》、《歸田集》、《述古今寓言》等。

車以遵(1598-1680年),字孝則(又字孝思),號劬人,系車大任之子,以詩名著稱於世。其生活年代適逢明末清初亂世,雖屢被薦舉,卻終生不仕,故史籍稱其為明季遺老。明末清初,以湖北竟陵人鍾惺、譚元春為代表人物的竟陵派文學風行一時,唯車以遵的詩風與眾不同,獨樹一幟。著有《高霞堂正續集》、《邵乘臚句》、《貝葉集》等。

車萬育(1632-1705年),字雙亭(又字與三),號鶴田(又號敏州、雲崔)。清康熙三年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授戶部給事中,充康熙十五年會試同考官。升兵科掌印給事中,後掌登聞鼓(登聞鼓類似於今天的信訪局)。史籍記載其性格剛直,為人誠實,擔任諫官二十餘年,公正廉明,聲震天下。學識淵博,著述甚多。其《聲律啟蒙》一書,是清代家喻戶曉的啟蒙讀物。車萬育在書法方面亦造詣很深,並收藏了大量明代墨跡。

車鼎晉(?-1733年),字麗上(又字平岳),系車萬育長子。康熙三十六年進士,選庶吉士,習國書,授散館編修。康熙四十四年奉敕參與編校《全唐詩》,後督學福建。著有《四書辨體》、《審音考異》、《天竹山房詩集》等。書法方面亦頗有成就。

(邵陽北塔)

《邵陽車氏一家集》收入的13部詩文集包括:車大任的《參政集》,另附有其子車以達詩3首,孫車萬合詩3首。車以遵的《逸民集》,另附有其子車萬含詩2首、文1篇,子車萬啟詩11首。車泌書的《教授集》,另附有其子車萬備詩5首,子車萬有詩23首,子車萬藻詩2首,孫車鼎立詩文各1首(篇),孫車鼎詮詩6首,孫車鼎篆詩5首,曾孫車閑詩文各1首(篇)。車萬育的《都諫集》,另附有其女車夢余詩1首、絕筆辭2則。車萬期的《飲賓集》。車鼎黃的《隱君集》。車鼎晉的《督學集》,另附有其子車敏來詩1首。車鼎豐的《雙亭集》,另附有其弟車鼎賁詩7首、文6篇。車無咎的《貢士集》。車照的《孝廉集》,另附有其子車鍾衡詩1首,子車飛詩4首、文1篇。車元昺的《廣文集》,另附有其子車毓春詩3首、文3篇,孫車進詩1首。車望湖、車寅慶的《雙秀集》,另附有車柄離、車新寅斷句。車玉襄的《別駕集》,另附有其子車賡詩27首。

據說邵陽車氏歷代著述原先有上千卷之多,由於清雍正年間車鼎豐、車鼎賁兄弟因文字獄罹難,大部分書稿被焚毀。至民國初年,才由邵陽人劉粹叔在車氏後人的協助下,編成一部並不完整的《邵陽車氏一家集》,於民國22年由車氏家刻面世。嶽麓書社出版此書,就是以此家刻本為底本,加以校點。

(邵陽車氏著述諸人世系甲圖)

(邵陽車氏著述諸人世系乙圖)

由於邵陽車氏家族的文學家太多,為便於讀者理清他們之間的關係,《邵陽車氏一家集》中專門繪製了兩幅「邵陽車氏著述諸人世系圖」。其中甲圖為車大敬一支,乙圖為車大任一支。通過「世系圖」可以發現,車氏家族「萬」字輩和「鼎」字輩兩代,人才最為密集。其中車萬育、車鼎晉、車敏來祖孫三代皆進士。但「鼎」字輩之後,由於車鼎豐、車鼎賁兄弟遇害,對車氏家族的打擊很大。

車鼎豐、車鼎賁兄弟遇害,是捲入了清代最大的文字獄「曾靜、呂留良案」。呂留良是明末清初學者、思想家,浙江崇德縣(今浙江省桐鄉市崇福鎮)人。順治十年應試為諸生,後隱居不出。康熙年間拒應滿清的鴻博之徵,後削髮為僧。他的著作、日記、詩詞、書信中,體現了很強烈的反清復明思想。呂留良去世40多年後的雍正六年(1728年),湖南儒生曾靜受呂留良著述中反清復明思想的影響,派其學生張熙去策反岳飛的21世孫、時任川陝總督岳鍾琪,卻被岳鍾琪告發。曾靜案事發後,車鼎豐、車鼎賁兄弟因刊刻呂留良的《晚村呂子評語》一書,受牽連入獄。雍正十年(1732年),呂留良被雍正皇帝欽定為「大逆」罪名,慘遭開棺戮屍梟示之刑,其子孫、弟子廣受株連,無一倖免。刊刻其書的車鼎豐、車鼎賁兄弟亦同時被處死。

據說車鼎賁臨刑前,其子車耒、車朱問遺言,他厲聲曰:「吾上不愧天,中不辱祖,更何言?若歸,告汝兄弟,書不可不讀,善不可不為,不可因噎而廢食也。」但邵陽車氏家族經此一劫後,元氣大傷。子孫為避受牽連,將家中書稿及刻版悉數焚毀。車鼎豐、車鼎賁兄弟遇害後第二年,其兄車鼎晉亦憂悲離世。(文/笑談古今事)

(邵陽雙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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