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棋牌軼事
把曾國藩、梁啟超、傅雷三個名字放到一起,許多人很快就會想到,他們都重視家庭教育,都把家書寫成了傳世之作。今天不談他們的家書,說說他們的另一面——娛樂。
有人說,愛玩是人的天性,歷史名人也是。
牌如其人的傅雷
傅雷的性格像他的名字一樣,剛烈正直,用傅聰的話說「他這個人做事,極其頂真」。
何為「頂真」?說一件小事大家自己體會。
一次楊絳譯了篇散文,傅雷稱讚了幾句,(二人同為翻譯大家)楊絳當作是客套話謙虛了一番,傅雷強忍了一會,最後還是沒忍住:「楊絳,你知道嗎?我的稱讚是不容易的。」
工作如此,娛樂亦然。
1931年,從巴黎留學歸來剛到上海時,傅雷常與友人搓麻將、打橋牌消遣。打麻將時,他絕不以「看著對家、吃著上家、卡著下家」的「技巧」欺瞞別人,以致他的牌別人都能猜得一清二楚,結果往往十有九輸。
為此,傅雷總是大發雷霆,認為輸是由於自己愚蠢。但他又拒絕接受所謂的「技巧」,依然想光明正大並急不可耐地非贏不可,最後弄得牌局常常不歡而散。
傅雷打橋牌也是如此。別人知道他的脾氣,總不願同他搭檔,傅雷只好和妻子朱梅馥搭檔。朱梅馥一坐到他對面也緊張,傅雷還不停地呵斥,「怎麼能這樣出牌!」弄得她更加窘迫。這樣打下去,沒幾輪光景,傅雷輕則扔下牌不玩,重則把牌桌子都給掀了。
可憐他妻子既要忍氣吞聲,又要給朋友道歉。漸漸地,朋友都不願意同他搓麻將、打橋牌了。傅雷後來也就乾脆不打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先生失去了「打牌」的樂趣,也許在自己更熱愛的翻譯事業和家庭教育上有更多收穫。
愛玩又會玩的梁啟超
梁啟超在家書中教育自己的孩子,「太單調的生活,容易厭倦,厭倦即為苦惱,乃至墮落之根源。」他以自己為例,說明興趣愛好對人的精神的作用,「我是學問趣味方面極多的人,我的生活內容,異常豐富,能夠永久保持不厭不倦的精神。
打麻將是他眾多趣味中的一個。他曾說:「只有讀書可以忘記打牌,只有打牌可以忘記讀書。」由此可見他打麻將的「癮」有多大。
1919年的一天,幾個學界的朋友邀梁啟超去做演講。梁啟超表示不能前去,朋友問他:「如何不行?」他一本正經地回答:「你們說的那個時間我恰好有四人功課。」朋友誤以為他要輔導學生,便說:「輔導之事晚一點也無妨。」梁啟超哈哈大笑:「錯了錯了,我指的這『四人功課』,乃四人上桌打麻將!」說著,還做出一個抓牌打牌的動作,引得在場的一干人哄堂大笑。
他不僅愛玩,而且會玩。
據梁啟超的朋友嚴范孫回憶,梁啟超還曾發明過五人與三人麻將玩法。
一次梁啟超去朋友家玩麻將,四人正準備開局時,又來了一位訪客,也是他們圈中的雀友。這種情況下,多半是主人主動退出,讓客人玩上幾圈。但梁啟超不同意:「如此一來,滿足了客人,主人豈不是很掃興?不妥,不妥。」
梁啟超隨即想出了一個五人打牌的辦法:將東南西北四圈增加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圈,執到中字的人第一個圈在局外做夢家。第一圈打完之後,由執東字者出局,執中字者入局,如此類推。這一玩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贊成。於是,那天晚上,牌桌上出現了五人輪流上陣的奇觀,讓人不得不嘆服梁啟超在牌桌上高人一等的創造性。
先生提倡「趣味主義」,也在實踐「趣味主義」。
超級棋迷曾國藩
若說曾國藩有什麼嗜好,恐怕除了讀書就是下棋了。圍棋,從他在京城起就是他的一大嗜好,而且可以說「終身不渝」。有人曾統計,他一生下棋至少有1300多局。在其日記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幾乎每天都下棋。無論是在戎馬倥傯的前線,還是在政務繁忙的總督任上。這種痴迷程度,稱為「超級棋迷」毫不為過。
他也知道下棋不僅費時,而且耗費精力,甚而影響工作,,所以曾幾次打算戒棋。如同治四年二月,「……亦由圍棋太多,讀書太久……嗣後當戒圍棋,即看書亦宜少減」。但第二天照下不誤。後來因為眼病嚴重,他又下決心戒棋,結果只堅持了三天就又故態復萌。此後他便放任自流,直到去世當日,他還下了幾局。
曾國藩是當時的文學領袖和理學宗師,他一生的成就得益於其嚴格的自律。即使這樣一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都沒能在下棋上戰勝自己。可見其痴迷。
這樣一個超級棋迷,水平怎樣呢?
當時的他的幕僚這樣記錄:
公又好圍棋,當時相沿成風,如李鴻章,胡林翼、左宗棠諸公,無不好此。然諸人之中,文正(曾國藩)之技最劣,蓋文正處處平穩,不肯走一險著,他人輒以奇致勝,文正往往為所敗也。
時人好以棋喻兵,文正獨不謂然。文正嘗曰用兵者,我與敵之主將之外,更有敵之裨將多人,更有我之裨將多人,更各有士卒多人,人各一心,變化莫測。一旦禍起,倒戈相向者有之,士不用命者有之,互相牽制者有之,瞬息萬變,豈可以常理測度?
故用兵之事,比之著棋,難千倍矣。是時胡左諸公,方以善弈傲文正,及聞此言,乃恍然若失。
從這段文字可以看出,文正公國藩的棋藝在同僚好友中是最臭的,原因和他的性格有關,講平穩,求紮實,不肯冒險。
先生的棋藝不高,但見識卻高遠。別人把下棋比作打仗,唯獨他能看到戰爭的變化比下棋複雜的多。這見識使得那些贏他棋的人「恍然若失」而傲嬌不起來。
事實最後證明正是穩紮穩打的策略和作風,使他贏得了中國歷史上最大的農民戰爭,也為他贏得了「中興第一名臣」!
下棋作為一種愛好,不過是他放鬆自己,紓解心中焦慮的方式而已。
(假期好友相聚,席間有人建議玩色子吹牛,輸者喝酒。幾輪之後,結果讓人大跌眼鏡,我這個新手輸的最少,喝的最少。
因為娛樂,忽然想到這些名人趣事,便記錄整理出來,分享給大家。)
鮮為人知的細節會讓歷史更加鮮活。
註:圖片和部分資料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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