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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父母反對我要娶心愛女孩,可偷看她聊天記錄後我感覺天塌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夏及 |禁止轉載

1

初春的上海吹著涼風,沈月色打地鐵站里出來,一路小跑著往酒店趕,偏偏她穿了雙新鞋,腳早磨起了泡,疼得她呲牙咧嘴。

一直到進了電梯,看著時間剛好,她才稍微放下心來,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深呼吸幾次,擺出一個得體的笑。

她今天是來見投資人的。年前她的上司跟原先的公司鬧翻了,她作為得力幹將被一起帶走,現在是新圖書公司的副總。

其實手下也沒幾個人,公司剛剛起步,只招了一些實習生,還在積極尋找資金。

她和CEO前幾年做了不少暢銷書,已經有幾家大企業向他們伸出橄欖枝。今晚約見的這一位是其中出手最大方的,對方點名要她親自出面,她咬咬牙應了下來。

她自己是不願意的,可是身後有一個嗷嗷待哺的新公司和十幾號大有前途的年輕人,她不忍心拖累整個團隊。所以她再害怕再擔心,也不得不去見他。

徐佑源。

他作為滬上著名的青年企業家常常出現在報刊雜誌上,而其本人,則已經與她十年未見了。她本以為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

電梯門開了。沈月色報上徐先生的名號,跟在服務員身後,一路走一路忐忑,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逃跑。

沒有這個機會了,徐佑源已經看見了她。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和身邊一位美女說話,一抬頭正看見皺著眉的沈月色,便揚手招呼,示意服務員退下。

「好久不見,月色。」他站起身。眉宇英俊依舊,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做工精細、剪裁服帖,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筆。

沈月色最大的優點就是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真的面對面反倒不緊張了,口齒清晰笑意恰切,「徐總久等了,我們乙方來得倒比您晚,待會我自罰三杯。」

徐佑源不贊同地搖頭,「是我破天荒守了時讓你覺得不適應才是。別說什麼罰酒不罰酒,傷感情。今天我選在這,不過是單純想和你賞風景敘敘舊。」

他笑容莫測,讓沈月色心底一凜。他怎麼能如此雲淡風輕地談著過去,彷彿真的只是許久未見的老友重逢?

然而他越友善,越讓沈月色心虛,她那樣了解他,知道這完全是因為眼前這人從沒有放下過。

他還恨她嗎?甚至比當年更深?

沈月色咬唇,又鬆開,「徐總說笑了,今天我只是來談業務。」

「哦。」他點點頭,不置可否,轉頭介紹起那位美人,「這位是我的秘書林茜,是她向我推薦了你們公司。」

沈月色禮貌地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她沒有握手,因為已經出了一手心汗。

服務員開始上菜,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徐佑源選了本幫菜,道道都是他們曾一起吃過的。

那時候他極寵她,撇下一群狐朋狗友天天跟她膩在一起,幾乎將整個上海吃了個遍。

菜似乎還是一樣的味道,色香味一樣不差,她卻食得味同嚼蠟,調羹在碗里划過幾遭,就是送不進嘴裡。

十年過去,徐佑源挑人的眼光倒是進步不少,起碼這一位就很有氣質。林茜細心地問:「沈小姐怎麼不動筷子?」

「我不餓,謝謝。」

徐佑源聞言看了她一眼。她跟他目光交匯,迅速躲開,偏頭看向窗外。

這位置視野極好,能將整個外灘收入眼底,步履匆匆的行人縮成小黑點淹沒在夜色里,燈火照耀黃浦江,泛著微微的波。

東方明珠佇立在不遠處,剛剛她在樓下得仰著脖子才勉強看到的景色,現在都一覽無餘。曾經她說,她喜歡在高處的感覺。

林茜說:「餐廳是我訂的,徐總說沈小姐喜歡在高處的感覺。」

她於是更加沒有胃口了。打開手袋,她拿出一份合同,「上次徐總提議一百五十萬的投資金額我們非常感謝,這是我公司就此草擬的合同,請徐總過目。」

「先吃飯。」徐佑源用自己的筷子夾一塊葡萄魚給她。

她好不容易挨到一頓飯吃完,徐佑源接過合同,竟十分爽快地簽了字。這是出乎她意料的,沈月色忙不迭地道謝。

天色已晚,她站在酒店門口看徐佑源驅車而去,才一瘸一拐地往地鐵站走。走了不遠,突然身後傳來喇叭聲,林茜在副駕上對她說:「沈小姐,請上車。」

腳痛得厲害,她實在捨不得拒絕。

她報了地址,林茜驚訝道:「你住青浦啊?這麼偏車子好少的,而且都要停開了呀。」

她有些尷尬。

徐佑源沉默了一會,說:「我以為……你過得很好。」

「是挺好的。我剛付了新房首付,很快就搬家了。」

「那就好,不然會讓我覺得,那些錢都白花了。」

沈月色臉色一煞,他果真還在耿耿於懷。她這樣想著,簡直就要坐不住,她怎麼還有臉來見這個人,在她那樣傷過他之後?

下車的時候她幾乎是倉皇而逃。林茜追下來,將一小瓶藥膏遞給她,指指她的腳。

沈月色握著藥膏,看著面前這個白凈的上海姑娘,恍然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

2

2005年夏天,徐佑源偷了他爸的車陪維族女朋友回新疆,他們一路邊走邊玩,直到第十五天才進了烏魯木齊,天熱得很,徐佑源覺得自己就快要化掉了。

路邊有一家汽車旅館,平日里遇見這種小破門面他是連瞧都不願瞧一眼的,現在卻大喜過望,奔著前台就去了。

他甩出錢包,「我要最大的房間!」

大廳並不大,只坐著沈月色一個人。

她剛洗完頭,濕發披在兩肩,穿一件白裙子,認真地讀一本《家》,正讀到鳴鳳跳湖那一段,只覺得心都涼了下來。這份清涼卻被這個冒失的傢伙打斷了,燥熱的氣息重新襲來。

她沒好氣地說:「現在是旺季,沒有空房間。」

她仰起頭來看徐佑源。

沈月色一張臉白白凈凈的,當地日光強烈,大多數人都被曬出了斑點,她卻是出人意料的白皙,頭髮濕答答貼在一起,顯得她更加小。

徐佑源一怔,脫口問:「你沒成年吧?」

沈月色不說話,又低下頭。面前這人生得俊俏,她不敢老盯著看,一看就臉紅,又因為白,顯得更加不自然,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為著這個毛病,哥哥不知道數落她多少次了,可她也改不了。

「我猜你有十八?二十?」他見小姑娘紅了臉,更加不肯放過,笑著追問。

他就是這樣的人,盡忠盡職的二世祖,抓住每一次玩世不恭的機會,對每個姑娘都窮追不捨。

女人天生是敏感的動物,尤其在這一方面,他女朋友覺察到危機,上前一步挽住徐佑源的手,撒嬌道:「我們不要在這耽誤時間了好不好,我家就在市裡,很快就到了,一起去看我爸媽吧。」

「你覺得我們的關係,已經到了要見家長的地步了嗎?」

女朋友手一僵,已經被徐佑源不耐煩地甩開。在一起一個月,她已經習慣了他喜怒無常的的性子,她犯不著為難自己,沒再多說什麼。

徐佑源一門心思全在旅館小美女身上,又笑眯眯地問她:「看什麼書呢?」

沈月色腦子轉得快,聯想到門口停的那輛陸虎,已經大概知道徐佑源是什麼樣的人。她把書的封面亮給他看,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十九。」

女朋友在他身後沖沈月色翻了個白眼。

沈月色抿嘴笑,「要回家的話,這麼風塵僕僕家裡人該心疼了。

「我們雖然沒有空房,但既然進來了,就是我們的客人,哪有讓客人受罪的道理?我的房間在二樓第一個拐角,不嫌棄的話,去沖個澡再走吧。這是鑰匙。」

她把鑰匙遞給他,還有他的錢包,也拿在手裡捏了一把還給他。

她眼睛亮亮的,素麵朝天,依然美得自有一股清新,如海邊的風,吹進他燥熱了半個月的心裡繞了個彎。

3

「你是這裡的導遊?」七月的最後一天,徐佑源在葡萄溝又見到沈月色。他一字一頓念她的名牌,「阿爾瑪娜·拜合提亞爾,名字這麼長啊?」

她穿一身維族衣服,特認真地鞠了一躬,「歡迎您的到來,我尊貴的客人。我會竭誠為您服務,讓你體會到葡萄溝美麗的風景。」

站在四十度的高溫里,徐佑源汗如雨下。本來被烤得什麼興趣也沒有,見沈月色這麼認真的樣子又覺得滑稽,便跟著她坐上門口的觀光車。

「咱倆這麼有緣,換了個城市還是遇見了。你就不用這麼刻板,別把我當客人,當朋友吧。」

「我是把你當朋友啊。」沈月色笑起來,「否則我是要集齊二十人一起講解的。不過今天我只陪你一個。」

沈月色講得並不好,徐佑源幾個問題就將她問住了,她聳聳肩對他攤牌,「其實我是幫人代班,我真名叫沈月色。」

「你不上學嗎?」

「我沒考上。」她笑著搖搖頭。

他們找了處樹蔭休息,地方偏僻,十分清凈。徐佑源後背已經被汗濕透,他把背包解下來放到一旁,撩起T恤扇風。

毫無防備的,身後樹叢里突然竄出一個人,拎起背包就跑。徐佑源還沒反應過來,沈月色已經機敏地跳起來大喝一聲,奮起直追。

徐佑源愣了幾秒,看著沈月色頭髮飄在身後,一身民族盛裝格外耀眼。

他跑上去追沈月色,小姑娘腿短,被他幾步趕上。他扳著她的肩轉過來,面帶慍色,「我的東西你著什麼急?」

沈月色傻了,這傢伙跟她置什麼氣啊?她喘著粗氣,瞪著他說不出話。

「你出門不帶腦子啊?萬一他有刀,或者還有別的同夥怎麼辦?你不為自己想也要考慮你父母,你出事他們該有多擔心!」

她這才說:「我是孤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徐佑源被噎住了,看著面前這個鼓著腮幫子的倔強姑娘,突然生出一絲憐憫。

沈月色往後跳了一步,指著他說:「你別這樣看著我啊,就跟看一個裝在草籃里順水漂來的嬰兒似的。」

「啊?」

「沒看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嗎?」

他笑了,「你好像很喜歡看書,怎麼會考不上學?」

沈月色似乎不想他提這個,換了話題,「那你東西丟了怎麼辦?」

「涼拌。」他從不為錢財擔心。

沈月色拿他沒轍,帶著他去了打工的汽車旅館。徐佑源對這個結果是很愉悅的,她也是。

4

早上到公司,幾個實習生正在聊天,他們在攢新的專題《純情少年事》。她在公司里一向以好脾氣著稱,被纏著講自己的經歷。

沈月色擺擺手,「快別!純情跟我隔著十萬八千里呢,要扯上我,這書指定賣不出去。」

「沈老師騙誰呢?」實習生擺明了不相信。

她被這麼一問,止不住地開始回憶,其實她沒說謊,沈月色怎麼可能純情呢,她明明是個卑鄙的騙子,要說純情也該是他。

她想起有一個深夜,那時他們已經分手近兩年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號碼。

那夜他大抵是喝醉了,語調卑微而哀傷,甚至拖了哭腔,「月色,你回來好不好……我這樣喜歡你,別離開我……」

低聲喃喃,仿若耳語,一字一句叩在她心上,她拚命咬著嘴唇,連哭都不敢有聲音。

她有什麼資格悲傷呢,明明她是千夫所指,明明她壞透了。這樣糟糕的她,怎麼可能配得上徐少爺。

就算她努力洗白這些年,也是不敢奢望的。他是白月光,而她不過是一處他曾照耀過的灰。

她根本沒資格悲傷。

聽說投資款已經打到公司賬上,她以為這事就結了,如果公司一切順利,她就不再需要跟他見面。

結果上班沒多久,老總就怒氣沖衝來找她,質問:「你到底怎麼惹了徐大少爺?不僅他不放款,之前有投資意向的大佬們也都改了口不跟咱們接觸。」

她看著那個數字,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麼。

老總脾氣暴躁,把一本書摔在她桌子上,「你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自己解決,別拉著全公司一起墊背。」

徐佑源只轉過來三十萬。

一百五十萬減去一百二,剛好是三十萬,這筆賬她還算得清。

那天晚上他不停提起過去,不,從他找上門來指定見她的時候,她就該猜到,這麼多年,他終於要開始他的報復。

沈月色打他公司電話,轉到林茜那裡,對方客客氣氣告訴她:「我們徐總約您今晚到他家小敘,地址我待會發過去。」

沈月色大概猜出他打的什麼主意,下午請了假,到新天地買了成套的衣服,做了頭髮指甲。

她不能像上次那樣倉皇地見他,不是要報復嗎?那就如他所願,她欠他的,通通都還給他好了。

她只按了一次門鈴,徐佑源就開了門,眉眼帶笑表示歡迎。

他獨住一間很大的公寓,空空蕩蕩的,似乎說話都會有迴音。

他給沈月色煮了咖啡,多奶多糖,還是當年他帶出來的習慣,他說小姑娘不要喝太苦的。其實她從沒當過自己是小姑娘,她當不起。

「你嘗嘗看,味道是不是一如既往。」他這樣說,他不喜歡她濃妝艷抹的樣子,「你還是素顏好看,乾乾淨淨多好。」

「哦?在徐少爺心裡,我竟是個乾淨的人嗎?」她彷彿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放下杯子,「我怎麼敢喝您的咖啡,我可配不上。」

徐佑源也不惱,在她對面坐下,一雙長腿直伸到她腳邊,點評道:「今天不裝小白兔了,句句話裡帶刺。」

「徐佑源,是我欠你一百二十萬,跟我的公司沒關係。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只有一百二十萬嗎?」他心裡一直壓著火,聽她這樣不帶感情的重提舊事,他才終於意識到沈月色在他心裡埋了有多深。

很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忘了,能夠釋懷,再不濟也不過是狠狠地恨她。而現在他才發現,他一直那樣渴望她,懷念她。

這發現讓徐佑源難堪又憤怒。

他端起新泡的那杯咖啡,他只為她一人調過這個味道,當然也許久不曾做過,果然並不好喝,甜過了反而有些苦澀。

他慢吞吞地喝完,驟然將杯子摔在地上,骨瓷杯碎得徹底,驚得沈月色叫了一聲。

他仍微微笑著,像個偏執狂,「這裡,你欠我的該怎麼還?」他摸著胸口。

沈月色震驚地看著一地狼藉。原來她竟傷他至此嗎?讓他至今都囿於原地,對她的欺騙郁而不解。

她顫抖著嘴唇,說:「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我現在沒錢還你,我以後會還的。」幾近哀求。

徐佑源下意識地想摸摸她的頭,但他忍住了。他說:「沒錢,那你賣好了。一晚三十萬,很快我們就兩清了。」

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一個荒唐透頂的主意。

沈月色自嘲地笑,「四多不吉利,我白送一次當饒頭。」

就是這副無所謂的表情。當初他動心,就是因為葡萄溝她那句無心的回答。

徐佑源勾起她的下巴,湊近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麼嗎——裝在草籃里順水漂來的嬰兒,可是別指望我憐憫你兩次。」

他將她粗暴地按在牆上親吻,抱著她的時候似是沒有任何情感,又像是在發泄滿腔怒火,她沉默地承受著。

她心裡升騰起一股絕望,我們完了,她想,我們真的完了。

是她咎由自取。

5

他們在汽車旅館沒住多久,沈月色就決定跟他一起去上海。她想去大城市闖一闖,徐佑源說不用闖,這不身邊就有個穩妥的長期飯票嗎?

她懶得聽他貧嘴,用全部的積蓄買了兩張去上海的車票。

徐佑源是徐氏的大公子,他父母一心想培養他做接班人,他太愛玩,不願意被家族事業束縛,於是專揀父母看不慣的事情做,指望著他們對不成器的兒子放棄幻想。

他笑嘻嘻地遞給沈月色一串鑰匙,「之前你收留我,現在輪到我報恩了。」

他們落腳的小公寓是徐佑源瞞著父母租的,藏匿在市中心的一間超市上頭,生活方便。

難得他自己將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布置簡單有序,沈月色很是喜歡,「原來狡兔三窟,說的就是你。」

徐佑源笑了,「那我還差倆,可以再藏兩個陳阿嬌。」

她沒有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根本還是個小丫頭,不懂得怎樣養活自己。在路上傻乎乎跟一個「星探」走了,幸好徐佑源恰巧撞見,一路跟著她,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他哭笑不得,「你這樣一個人前十九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淡淡地吐出一個成語,「摸爬滾打。」

摸爬滾打,徐佑源能想像得到,他不過在新疆停留一周,已經見她打了兩份工。

他搖搖頭,突發奇想,「不如這樣,我雇你做我的臨時女友,每月給你一筆錢。」

上海的八月,樓下車水馬龍喧囂非凡,沈月色開著兩邊窗戶,穿堂風飛起她的長髮,彼時她正拿一把蒲扇,光著兩條細長的小腿蹲在客廳里趕蚊子。

她回過頭對徐佑源一笑,逆光勾勒出她小巧的輪廓。

她的回答被風吹散,「好。」

徐佑源一定是受了蠱惑,他走到他面前,俯身吻上她微張的唇,甜而軟,帶著少女香氣。

風裡摻雜著某種花的香。這時節有什麼花呢?沈月色迷迷糊糊想。

說是瞞著父母,其實徐佑源那點花花腸子哪裡能逃出他們的五指山?更別提他整日帶著沈月色走街串巷。

他有了新歡的消息很快不脛而走,滬上富商圈皆有耳聞,自然也傳到了他父母那裡。

徐佑源玩世不恭他們是不太擔心的,總覺得年輕人玩夠了自然會成熟。然而這一次兒子似乎是真心的,徐夫人放心不下,這一日親自光臨。

沈月色還以為是徐佑源,歡快地跑去開門,「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我要的葡萄魚買來了嗎?」看清來人,她頓住了,「您是——」

「我是徐佑源的母親。」她輕輕推開擋住門的沈月色,徑自走進去。

沈月色倒了茶給她。徐母是不屑與她計較的,接茶的時候還道了聲謝。

沈月色暗暗打量著她,她應該年近五十,但保養得當,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端坐在沙發里,不說話都有一股氣質。

沈月色沒怎麼上過學,但因為相信「腹有詩書氣自華」,陸陸續續讀了不少的書,很是崇拜徐母身上的這種氣韻。她年輕時候必是個大美人,徐佑源長得很像她。

她心猿意馬,待回過神來徐母已經說道:「在佑源的人生規劃里沒有你。你需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我兒子?」

沈月色笑一笑,不卑不亢,「佑源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不因為別人的意見而決定自己的事。」

她離開的時候徐佑源正好回來,他吃驚地立在門口。他母親用上海話對他說:「這小姑娘倒蠻傲氣的嘛。」也不知是褒是貶。

6

再次見到沈月色,徐母不是不驚訝的,她甚至失了風度,在家宴上皺了眉,埋怨兒子,「怎麼帶這種人回來?」

稱呼她「這種人」,彷彿是很不堪的事物。

其實的確不堪。她彷彿被徐母的眼神扒去一層皮,將所有的污穢顯露在眾人眼前,她把頭深深埋下去,不說話。

「你不是挺會說的嗎?」徐母補上一刀。

她狼狽極了,連笑一笑都吃力,她的臉頰在顫,「是的,伯母。」

「瞧你傻的,什麼話都接。」徐佑源倒是笑了,他原本在切牛排,這時騰出一隻手拍拍她的頭,那裡毛茸茸的,像只小獸。

他心裡奇怪,這麼些年她都不長大一點點的嗎?他又對母親說:「你不是說只要我好好工作,其他事由我自己做主嗎?怎麼現在反悔了?」

「你媽是關心你。」徐父瞥一眼他,他正把面前那盤切好的牛排推到沈月色面前,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徐父嘆口氣,「你好自為之吧。」

這一晚他弄得沈月色很痛。

他的聲音響在她頭頂,那語調彷彿是笑著,卻又不帶一絲溫度,「痛就喊啊,你這牙關緊咬的樣子讓我以為自己在逼良為娼。」

他借著月光看沈月色蒼白的臉。她沒說什麼,趴在他結實的胸膛定定地看著他,那裡已經不再讓她覺得溫暖了。

她的眼淚滴在他身上,徐佑源如夢方醒,推開她煩躁地起身。

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的是你想要嗎?他問自己。

她原本有一雙多麼好看的眼睛,你不是去看過她工作的樣子嗎,神采飛揚地被人叫做「沈老師」,眼神同十年前一樣清亮,而不是現在這樣充斥著空洞與麻木。

是不是她拼了命擺脫的過去,又再次被你撈起來了?你口口聲聲說恨她,可你真的捨得嗎?

那答案呼之欲出。

沒有拉窗帘,他走到窗邊低頭看萬家燈火。

十年前他們倆也喜歡這樣,趴在窗口胡亂編排一個故事安插在路人身上,沈月色總是兀自笑得滿地打滾。

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走在路上,她又會按給他一個怎樣的人生。大概不會是現在這樣,麻木著一顆心在商場廝殺,倒是她說過餐館老闆的故事,他很喜歡。

床很大,沈月色抱著被子縮在一角,他蹙著眉去看她,發現她竟淚流滿面。

是「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嗎?當年被她念叨才背過的詩,原來說的是她自己。

徐佑源遲疑地伸手去摸她的臉,摟住她問:「如果我當年沒有去網吧找你,你說我們現在會怎樣?」

沒有回答。

7

那天他回家發現空無一人,心裡想的是該給她買部手機了,樓下看車的李叔告訴他,沈月色有時候會去附近一個網吧。

有這種事?怎麼他從來不知道。他疑惑,家裡明明有電腦。

有了地址,找到她並非難事。她穿一襲白裙,是他上周買給她的,跟暗無天日的網吧格格不入。沈月色背對著門,他好奇地湊過去看。

她在聊QQ,噼里啪啦打得飛快,蹦出來的字看得他眼暈。

「——他媽來找過我了,說要給我錢。」

「——你要吊吊她的胃口。」

「——我知道了。頭回就沒答應她,說我喜歡她兒子呢。騙她的。」

「——不過你也不要拖太久,被少爺纏上就不好了。」

「——嗯,我很快回去。」

她還不忘在末尾綴上一個笑臉。回過頭,徐佑源臉色鐵青地立在她身後。她的笑容登時僵在臉上,「……佑源,你怎麼會在這?」(原題:《又圓了的月亮 》作者:夏及。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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