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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紗蒙住了她的臉,卻遮不住她那顆嚮往自由的心

她21歲時,才第一次被允許自己聽音樂……

她自己開車上街,卻成了沙特的「奇恥大辱」,還因此被捕入獄……

這世上,有很多人活得比我們想像的要艱難。

她曾說:「我會為自己身為女性而羞恥。」

她叫馬納爾·謝里夫。但最近發生了一件事,讓她這種感覺消失了——沙特國王薩勒曼頒布有關交通系統改革的國王令,允許交通部門向女性頒發駕駛證。

這一規定將於明年6月24日正式開始實行。

大家是不是覺得女性開車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但沙特交通局從不給女性頒發駕照。女性想出門,必須有男性親屬或私家司機陪同才可以。

國王令的頒布,意味著世界上所有女性都可以開車了!

當天,馬納爾發推特說:「今天,地球上最後一個國家也允許女性駕車了。我們做到了!」

網友們紛紛給她點贊。大家都知道,她為了爭取這一天的到來,付出了太多太多……

故事開始於1979年。

那一年,馬納爾出生了。執政者對女性自由大加限制:女播音員從電視中消失了,女性畫面被禁止播出,女性只能從事教育和衛生保健行業……一時間,沙特所有的房子都有兩個入口,一男一女。而女性甚至不能擁有帶頭像的身份證,除非是辦理護照。

馬納爾就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她從小就被告知,如果自己偷偷離開家,就要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罪行負完全責任。這個小姑娘的生活被大人的謊言偷走了:「男人們很難控制住他們的本能」「你的任何形態都會引誘男人」……

從10歲開始,馬納爾就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她看著自己周圍的女性被稱作某個男人的女兒、妻子或者母親,但唯獨不是她們自己。

小馬納爾喜歡畫畫。但大人惡狠狠地告訴她,「畫人和動物是有罪的」!她不得不把自己的畫找出來,一把火燒掉,一邊燒,一邊哭。

但不是所有人都對這些規定表示順從。1990年,47名女性站了出來,開車駛入首都利雅得的大街小巷。很快,她們被扣留、被解僱,她們的丈夫也被禁止出國1年。大人們以此告誡馬納爾:「看到沒?她們都是壞人,可千萬別跟她們一樣!」馬納爾想不明白:她們壞在哪兒?僅僅是因為開車上街?

2000年,21歲的馬納爾終於可以在父兄的陪同下上網了。她看著網上的新鮮事兒,開始學會與世界各地的人交流。她才明白,「我以前是生活在多麼狹小的空間里」。

她仍然記得,自己這輩子聽的第一首歌,是后街男孩的《Show Me the Meaning of Being Lonely》(給我一個孤獨的理由),那是她第一次被允許自己聽音樂。大人們知道她聽歌后,大驚失色:「音樂是一條通向姦淫的道路,一扇開啟罪惡的大門!」他們勒令馬納爾不要再接觸這些「骯髒的東西」。馬納爾表面上接受了,但內心在抗議:「這首歌這麼純潔,簡直像是天使的聲音,它不可能是魔鬼!」

一天晚上9點,馬納爾看完病從診所出來,沒打到計程車,只得走回家。路上,有輛車一直跟在她身後,司機不懷好意,差點劫持了她。第二天,馬納爾向同事抱怨:「我在國外都拿到了國際通用的駕駛證,在國內卻只因為我的性別不能開車。實在太讓人沮喪了!」同事卻無所謂地回應:「法律並沒有禁止你們開車啊。」

是啊!既然法律沒禁止,為什麼女性非得避而遠之?

2011年6月,馬納爾在Facebook上發起了一項運動:「駕馭你的人生。」她號召有國際駕駛證的女性在6月17日那天走出家門,自己開車。她也興沖沖地出了門,還錄了像,露出了自己的臉。她把錄像上傳到YouTube,第一天就吸引了70萬人觀看。

馬納爾在視頻中說:「我們想在這個國家做出些改變。」

那天,有約100名女性開車上街。警用越野車嚴陣以待,停在了利雅得的大街小巷。第二天,馬納爾就被捕了,被拘留9天。此事在沙特引起軒然大波。人們分成兩派,一派為馬納爾叫好,稱她是沙特女性的榜樣;另一派則稱她為妓女,說她放縱、叛逆、不順從,是個叛徒。後來,雙方論戰成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直到從監獄裡出來,馬納爾才知道,有無數人被女性開車上街這件簡單的事鼓舞。

從那以後,馬納爾更積極地在沙特推動婦女權益。「我們相信女性享有完全的公民權。如果女性無足輕重,社會也就不存在了。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以前,我會為自己身為女性而羞恥。但現在,不會了。」女性開車的權利終於在沙特得到保障,馬納爾也有了繼續為沙特女權運動鬥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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