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儘管經濟不佳，但有一優勢，大部分人沒有意識到

雖然昨天筆者將俄羅斯的市場要素能力鄙視了一番，不過應該看到，俄羅斯不僅僅只有軍事能力很強。還有一個領域俄羅斯擁有著豐富的經驗和能力，那就是藝術。

儘管俄羅斯一開始只是東歐偏遠地區的一個公國，還被缺乏文明傳統的蒙古人所統治過，不過在17世紀，彼得大帝改革後，俄國向著近代化的道路邁進。近代化意味著西歐化，彼得大帝改革中便有大量的教育文化內容，包括以倫敦基督醫院的皇家數學學院為基礎建立數學與航海學院，引入近代技術與科學。公共圖書館、博物館也陸續被建立起來。彼得大帝為了建立科學院，甚至主動聯繫了萊布尼茨幫忙。

彼得大帝為近代俄羅斯奠基

俄國的新式貴族階層被建立起來，他們不僅學習實踐知識，還學習文化、禮儀和社交，這些可以讓他們融入歐洲的精英圈子。比如1732年開始創建的、起名為少年軍團的中學進一步凸顯了美學原色，這所學校的畢業生完全以貴族生活方式培養，並且說法語。在葉卡捷琳娜二世時期，俄國的文化藝術則有進一步提高。在逐步擁有階層觀念的貴族而言，他們的禮儀、文化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很多貴族開始用法語交流，對於僕人、農奴和小孩才用俄語。很多年輕貴族被送往法國或德國的大學留學，使得貴族圈內充滿了法國和德國文化的影子。這些貴族並非不愛國，但他們觀念里的俄國與普通平民階層的俄國可能並不是同一個東西。

葉卡捷琳娜二世

沙俄時期的農家女孩，象徵著民族俄國

這些美學元素最初是沙俄為鼓勵俄國精英學習西歐，進而更好地與西歐競爭才引入的，不過也有越來越多的貴族開始意識到沙皇體制的弊病，即一個帝國俄國和民族俄國之間由於近代化和沙皇體制日漸擴大的鴻溝。早在18世紀，尼古拉·諾維科夫和亞歷山大·拉季舍夫就用他們的紀實文學開始針砭沙俄時弊，其中拉季舍夫的《從聖彼得堡到莫斯科之旅》展示了俄國貴族的美德缺失、農奴的悲慘境遇，並對誅殺暴君和農民革命的危險都發出了警告。諾維科夫和拉季舍夫奠定了俄國文學的特色，現實主義、良心譴責和對現存社會的批判。之後的俄國文學家，包括契訶夫、普希金、果戈里都帶上了這一色彩。

亞歷山大·拉季舍夫

普希金

從美術到音樂，俄國文化事實上同時面臨著高度西化的貴族俄國與高度本土化的民族俄國之間的張力，這種張力反倒讓俄國文化顯得非常特殊同時具有活力。19世紀，俄國作為大國的地位已經確定，民族俄國的東正教或者俄國精英的西方文化都不能完全展示俄國的形象。新的國家特性讓藝術空前發展，如最為出名的彼得·柴可夫斯基，他就用交響樂和協奏曲以奏鳴曲為框架表現俄國主題，至今長盛不衰。19世紀誕生的俄國文學巨匠，比如說契訶夫、果戈里和托爾斯泰，都對世界產生了巨大的震撼。

果戈里

沙俄時期，俄國的藝術呈現出一種帝國俄國和民族俄國之間的張力，但恰恰是這種張力讓俄國藝術變得非常獨特，既類似於西方又有很強的斯拉夫特徵。這種分野即是一種緊張，更成為俄國藝術的寶庫。

列賓名畫《查波羅熱人寫信給土耳其蘇丹王》

十月革命後，蘇維埃事實上使用了全新的方式首次將精英階層與平民階層半強行地粘合在一起。而蘇聯的藝術水平也同樣可圈可點，特別是在斯大林摧毀沙俄藝術傳承前爆發的衛國戰爭，讓蘇聯藝術逃過一劫。在蘇聯體制下，藝術家們依然找到了自己的空間，包括肖斯塔科維奇、索爾仁尼琴在內的著名藝術文化大師依舊可以獲得蘇聯社會的廣泛認可。而蘇聯在大眾教育上取得的進步，也讓蘇聯人有能力繼承沙俄豐厚的藝術文化遺產。整體上看，蘇聯是所有社會主義國家中藝術水準相當高的一個。即便在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人依舊保持著對於藝術的喜愛和重視，普通俄羅斯居民對藝術的消費比重是中國民眾不能企及的。

肖斯塔科維奇

安娜·巴甫洛娃

蘇聯時期的雕塑

赫魯曉夫墓本身也極具藝術性

未成形的蘇維埃宮

莫斯科地鐵

在政治領域，藝術的作用比看上去的重要許多，藝術源於美感，而美感是最具說服力的。一部好的短片比數萬字的論文更能動員民眾，也更能讓反對派閉嘴。俄羅斯可以使用大量的藝術手法隱蔽地修飾自身的行為，簡單的例子是，俄羅斯在2015年攻佔帕爾米拉後在帕爾米拉古城舉辦了一場交響音樂會。又比如，俄羅斯總統普京在宣傳片中總要走過長長的走廊，並從階梯上走下，從而向觀眾渲染一種威嚴，甚至某種程度上類似於天降的感官刺激。這種手法的運用很多，儘管俄羅斯尚且無法依託經濟手段，但可以說俄羅斯的這些細節處理仍然可圈可點，讓人很難對此批評什麼。俄羅斯對於藝術手段的依賴很常見，而其效果往往讓人忽略，這點上說，俄羅斯外交宣傳的成熟還是頗為令人佩服的，背後則是俄羅斯高度豐富的藝術活動與積澱。

俄羅斯攝影師的作品，品質顯然好於中國攝影師

帕爾米拉音樂會這一方式也只有豐富的藝術底蘊才能想到

這張照片的取景同樣用意很深

這種取景和空間運用水平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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