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土匪魅力太大，為不讓張學良倒在她石榴裙下，下屬只好槍斃她

當楊子榮遇上了女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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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波的《林海雪原》中，唯一的女匪首蝴蝶迷，最後是死在了楊子榮的手中。在李鯉洞之戰中，垂死掙扎的蝴蝶迷遇上了「小白鴿」白茹，在白茹因為手槍卡殼而遇險的時候，楊子榮及時趕到了，手揮戰刀給蝴蝶迷來了個一刀兩斷。

在中國的綠林之中，女土匪一向是類似傳說的存在，甚至常讓人感到一絲浪漫。然而，真遇到女土匪，卻是什麼情況都有。比如被編成了抗日神劇的女匪駝龍，事實上1925年就讓下江鎮守使李杜給捉住斃了，根本沒機會參加抗日戰爭中的任何活動。

駝龍被槍斃後的照片，照片為遮蔽其中彈飛出的左眼作了技術處理

駝龍本名張素貞，頗為美貌，但據記載真實的她兇悍粗暴，每當「砸窯」（即攻擊村落鎮店）時經常狂呼：「灌，灌（黑話，意為衝鋒），灌進去各找各家老丈人！」這便是以燒殺淫掠為誘惑鼓勵土匪們作戰了。當然，這也是合理的。您想啊，一個婦道人家帶一夥土匪，不這麼豪橫怎麼可能管得住這幾百號頭上長角、身上長刺的粗漢呢？

但是也確實有一些善戰而又多情的女土匪。

據一位後來當了公安的老兵回憶，當年在山東改造投誠的土匪，便有一個蠻漂亮的女土匪，整天追著他哥哥哥哥地叫得親熱。老爺子那時候年歲小，倒是喜歡有這麼個妹妹，只是不敢招惹她，怎麼也不肯搭腔。時間久了，女土匪明白他這種心理，卻並不肯退卻，只在那兒想鬼主意。不久小公安去打靶，終於被她找到了機會。

小公安年紀雖小，戰鬥經驗卻豐富，一支櫓子槍從運河打到魯東，也是個神槍手級別的。所以，他打槍與新兵不同，手槍總是從上往下揮，中間無意識擊發，百發百中。

就這樣出色的槍法，居然被女土匪看出來破綻，湊到身邊嗲聲嗲氣地來了一句：「哥哥，槍不是這麼打的。」

要是說別的，小公安是不會搭腔的，談槍那可就不一樣了，他怎麼也不明白自己這麼高明的槍法還有什麼毛病，終於忍不住回了一嘴：「那你說該怎麼打啊？」

那女土匪妹妹便托著公安小哥哥的手一通的比劃——槍，應該是反手從下往上劃著打的，你那個也是甩槍，那是打死物的，我這個是跟著走，專打活物的……

這一番教學不知持續了多久，但幾十年後老爺子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還給人一種全身酥軟的感受，不知道一個軍事交流怎麼弄出這麼個後遺症來。

後來你們成了嗎？

老爺子咧了咧嘴：「那咋成？她那個成分……」

可惜了的。

那麼，真實的歷史中，作為偵察英雄楊子榮有沒有遇到過女土匪呢？

根據東北烈士紀念館的記載，他還真遇上一回，不過算得比較勉強，而且對手不是蝴蝶迷。東北的女匪首中似乎沒有叫蝴蝶迷的，倒是有個「花蝴蝶」出身綠林，後來成了義勇軍名將劉快腿的夫人。「花蝴蝶」艷名遠播，但論年齡應該是楊子榮大媽那一輩了，歲數不饒人，老太太不是雙槍老太婆，是沒能耐再跟土八路放對了。真正和楊子榮打過交道的那個女匪名叫王桂芝，報號「一枝花」，和她的丈夫劉國良都是五常的慣匪。

不是我媳婦啊，別弄錯了

有意思的是，劉國良和「一枝花」雖然是夫妻，卻各有匪隊，各自主事，打劫的時候各干各的，真正的獨立自主。排除為匪的因素，這「一枝花」倒真是個女性解放的急先鋒。但是，在和八路軍作戰的時候，他們卻是合股的。1946年1月，楊子榮所在的二支隊急進牡丹江，要經過五常。在國民黨特務鼓動和封官許願下，當地土匪紛紛趕到五常，組成所謂「五縣聯合縱隊」，共同阻擊八路軍，劉國良和一枝花也帶匪隊來助戰。

二支隊二團政委曲波，政治部主任王日軒等人得知前進路上的朱家屯有土匪在集結，便決定派人去偵察。楊子榮這時剛剛轉成偵察員，立即主動請纓。

儘管做偵察員的時間不長，但楊子榮的本領不是吹的。他接近朱家屯後，隨手從附近農家借了一條扁擔，挑著一捆柴就進了村，裝作給土匪送柴的前前後後轉了個夠也沒被土匪發現。回來以後，他報告村裡面是「一枝花」和劉國良的隊伍，四百人左右，基本沒有重武器。人數、番號、裝備情況與此前獲取的情報完全相符，團首長對楊子榮當即提出表揚。

這個事兒，說起來楊子榮只是去探了個營，並沒有和「一枝花」照面，所以說比較勉強。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一仗楊子榮居然看走了眼。

既然土匪只有四百來人，而我們有一千多，又是正規軍，二團於是決定第二天拂曉出擊，消滅「一枝花」，打開去牡丹江的通道。

誰知，等仗打起來，發現情況很不對，一打兩個小時，土匪越打越多，而且鬥志相當瘋狂。這哪裡是四百土匪，起碼一千多啊。看到這裡面有問題，二團只好撤了下來。楊子榮見到這種情況也不明白了，雖然沒有人責怪他，但大老楊羞憤之下決定二探敵營，以弄清情報不準的原因。這一次他又是化裝進入，成功地弄清了情況——原來他走了以後，當天晚上又來了一千多土匪，也住在了宋家屯。

人多不是關鍵問題。仗打起來土匪雖然人多，一度敵不住正規軍的猛攻，很多土匪頭兒跑來「一枝花」面前央告，希望她下令撤退。沒想到「一枝花」發狠堅決不許退。她有個五六歲的兒子一直帶在身邊，這時她一槍把自己這個兒子打死了，親自上陣，擺出了一副「老娘不想再活了」的架勢。這股凶性震懾住了這幫匪徒，一個個不得不提槍回去玩命了。土匪人數多，而且敢拚命，牡丹江那邊情況又特別緊急，不能和這裡的土匪糾纏，團首長不得不下令繞路而行，這可算是牡丹江二團在東北剿匪中的一場窩囊仗。楊子榮和「一枝花」雖然沒照面，這個女匪首也應該是他少有的令人頭疼的對手。

不過，「一枝花」的下場不怎麼好。八路軍三五九旅到達五常的時候，她隨匪眾在小山子要隘阻擊，最終被擊潰，兵敗逃亡。1947年，她和她丈夫劉國良先後被擒，被判處死刑。根據郎國興的《小山子戰鬥》記載，那一仗「一枝花」等憑險死守，激戰了六天六夜，朱老總親自命名的「鋼鐵連」（老七團七連）便陣亡了連長李財順以下七十三人，打鬼子都沒有一次犧牲過這麼多官兵。國與國交戰的政策不能用在內戰上，尤其不能用在剿匪上，不殺她是不可能的。

女土匪下場大多不怎麼好。前面提到「駝龍」張素貞被下江鎮守使俘後，因她年輕貌美，居然出現少帥張學良和黑龍江督軍吳俊升同時向李杜要人的事情。這一老一小都如此沒品的事兒讓李杜十分尷尬，偏偏哪個都得罪不得，李司令最後只得聽從夫人的計策，做出了一個爭取誰都不得罪的決定。

他給張素珍照了兩張照片，一囚服一華服，隨即槍決，將照片各洗一套寄給大小二帥，告訴他們來電太晚，收到時已將駝龍槍斃了事。

當土匪你們都不放過，咱說說，這世道不革命行嗎？！

那位在山東改造過女土匪的公安老爺子，自己說後來再沒跟土匪妹妹聯繫過。三反五反時山東是重點地區，殺了不少軍警憲特、奸匪惡霸。那時候，他在山東有個戰友忽然屢次接到這位老哥哥的來信，熱情洋溢地談過革命理想之後，便會隨口問一句當年認識的那些老鄉，地方幹部可好，還有土匪都改造好了沒有？

都好幾年前的事兒了，戰友也不明白這位中了什麼邪，忽然變得如此魚水情長。山東人實在，還是老老實實把自己知道的王大爺中風了，李二嫂當了模範什麼的描述一番。但回信之後便還來信，末了總是問這幾件事。

直到有一次，他回信偶然談起來，昨天在街上遇到某某某，也成了咱的幹部了，就是老大不小的也沒找個婆家……

從此就沒有回信了，這位戰友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收信那天，這位公安同志喝了一宿的酒，笑了半宿，哭了半宿。他媳婦不明白怎麼了，問他，他說工作有進步，領導表揚了。

媳婦還是不明白，表揚你你哭啥子啊？

革命了，有些煩惱，也是逃不掉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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