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生活日常,竟然最初曾是藝術概念?(上)
GAP的「DressNormal」廣告的靈感來源於藝術。圖片:致謝Gap
藝術能夠改變世界嗎?答案當然是能——但是經常卻不是藝術家們所期待的那樣。事實上,有時藝術品太過明顯地改變了世界,並掀起巨大的影響力,甚至讓我們忘記了藝術家創作時的初衷。
在過去的幾年裡,我一直在心裡暗暗地「追蹤」這些藝術品在我們生活中的軌跡,或者深入我們的潛意識,以致於我們都認為它們並不是藝術品,而是日常生活簡單的組成部分。
這裡有幾件最初從藝術家工作室誕生,卻征服了整個世界的事物(或者觀念)。有些讓人靈感泉涌,有些讓人開懷大笑,而有些僅僅是提醒你:「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或者「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1.舞檯燈光秀
THE CONCERT LIGHT SHOW
Bill Ham在表演一場液體燈光修。圖片:Lawrence Lauterborn拍攝,致謝笛洋美術館
在迷幻的六十年代,當樂隊們都想要為他們的演出加上一點視覺特效,於是他們和藝術家們結盟……最後,舞檯燈光秀誕生了。一眾先驅的佼佼者就是Bill Ham,他於1954年從休斯敦大學取得了藝術學學士學位,1959年搬到舊金山成為一名藝術家。
時至今日,Ham提到了很多大神級前輩,包括達達主義電影製作人HansRichter和包豪斯領軍人物László Moholy-Nagy,但是他卻開始通過將顏料塗抹在懸空的投影儀上,並加上畫家的創意來創作即時繪畫(live painting)。
「這些Wols、Klee和Kandinsky的小型作品,從尺寸上來說和這些用投影儀鏡頭表面上做畫的形式相似,」他在個人網站上這樣寫道:「同時,由傑克遜·波洛克和弗朗茲·克萊恩(Franz Kline)發展出了大尺寸畫作,投影儀能夠做到在大尺寸表面創作即時藝術,這一特性對很多人造成了更深遠的影響。」
在以一個完全非營利為目的的開始之後,作為一個行為藝術小組的成員,Ham的液體燈光秀變成了吸引人們前來觀看Avalon舞廳搖滾演唱會的主要看點。
「在兩年之內,有太多的『燈光秀組合』出現在舊金山灣區,」Ham宣稱道:「加上供需關係的影響,音樂的急速商業化很快將舞蹈中『偶發行為藝術環境』給消除掉了。」
今年上半年,笛洋美術館的展覽「愛之夏體驗:藝術,時尚和搖滾」中,一個名為《移動燈光繪畫》的放映成為了一個不小的亮點。
2. 聖誕老人集會
SANTACON
2015年,紐約布魯克林,一個打扮成聖誕老人的男人參加聖誕老人集會。圖片:StephanieKeith/Getty Images
如今,沒有什麼活動比聖誕老人集會更讓人不舒服的了。這個以聖誕老人為主題的年度節日實質上是一個大吃大喝的場合。然而,這個聚會的起源卻是一個讓人震驚、全城參與、於1974年在哥本哈根舉行的行為藝術活動。這場活動是由無政府主義劇場巡迴歌舞團Solvognen所提議,而這個歌舞團因其荒唐可笑的反戰惡作劇而聞名,比如用一個長得酷似理查德·尼克松的滑稽模仿演員請到舞台上,捏造一場假的美國總統訪問。
作為這個長達數天的年度節日的一部分,Solvognen召集了約75名聖誕老人,當然也有聖誕老太。這場狂歡的主題是,他們都是來自遙遠北方,並且初來乍到。然後慢慢知道聖誕節早已被現代社會弄得腐敗。每一天都是按照這個敘事走向更加深入。
節慶的時期都被動物和歌舞遊行填滿,他們佔據了一個工廠,還有一個聖誕老人被一個塔吊吊起來,給眾人一場關於丹麥社會不平等的演講。
以下都是Solvognen行為藝術最有名的開場白,當聖誕黨徒們蜂擁至百貨商店,並且開始無所畏懼地從架子上取下商品分發給遊客們,告訴他們慷慨就是節日的精髓。然後商店開始報警。從公眾角度來看,警察會毆打、逮捕並拖走這些聖誕老人——但是對聖誕老人們而言,這是藝術故意而為之的一部分。
「我們展示著犯罪的意義,」一個聖誕老人告訴媒體《MotherJones》: 「如果你要既誠實又慷慨,你肯定要犯罪。」
這篇發表於1977年的《MotherJones》的文章嘗試將注意力放在「舊金山的不和諧社團」(San Francisco Cacophony Society,譯註:一個由達達主義變化而來,並無嚴密組織的團體,常以活動干擾文化活動,有人視為文化恐怖分子。)這個團體在1994年創建了一場名叫Santarchy的反消費主義的狂歡節,與Solvognen相似,但少了很多野心。
從此這個節日正式誕生,從西海岸蔓延到外,最後成為一群在酒吧喝到吐的人,也就是今日的聖誕老人集會(註:建立舊金山不和諧社團的人也參與了創建「網紅」火人節[Burning Man],一場精英們的遊戲盛宴。在這裡,你可以體驗生存遊戲、音樂派、實驗精神,甚至是靈魂釋放。)
3. 可食用內衣
EDIBLE UNDERWEAR
糖果內褲牌可食用內衣廣告(約1975-1976)。圖片:致謝Cosmorotics,Inc;性博物館館藏
芝加哥情侶David Sanderson和Lee Brady過著非常瀟洒的人生:他們創建了一家兒童劇院,也創辦了一場古著時裝秀,引進了西藏藝術,他們還可以和大衛·鮑伊一起出來玩。他們也和一些隨心所欲的創意實驗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其中最有名的一個就是糖果內褲(Candypants),而這個概念則是從「吃我的小內內」(eat my shorts)這一反覆樂節發展而來。
而最初版的可食用內褲則是用平常用來包火雞的可食薄膜,再加之用甘草糖漿製作的蕾絲做成的。「我們是用一種觀念藝術和性惡搞的方式來完成這個構想的。」Sanderson近期告訴媒體。
對史詩級色情用品的慾望被證明是巨大的,而且由此變成了一筆大生意。
男版糖果內褲牌可食用內衣套裝。圖片:via亞馬遜
這對雙人組也策划了其它一些並不那麼成功的產品,根據《人物》雜誌,包括了一樣叫Diamond Jacks的產品,他其實很像Crackerjacks這種零食餅乾,但是每盒並不附贈小玩具,而是附贈一塊寶石。當他們於1991年搬至邁阿密海灘時,Brady將重心再次放在了他的藝術生涯上——具體來說,放在了男性裸體形象的圖片上,並且曾被眾多媒體轉載,包括了最新出版的圖書《最佳國際人體攝影III》。
4. 椰菜娃娃
CABBAGE PATCH KIDS
2012年10月31日,英國倫敦聖·瑪麗教堂,椰菜娃娃參加2012年夢想娃娃。圖片:Gareth Cattermole/Getty Images
80年代出生的所有小孩都知道椰菜娃娃,這種有像麵糰一樣的臉,超級可愛的娃娃很快變成了那個年代玩具市場上最受歡迎的寵兒之一。
然而,它們卻有著充滿爭議的起源。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這種娃娃被傳是由一名叫Xavier Roberts的21歲學生所發明,從他媽媽充滿歷史感的縫紉手法上獲取靈感,從而創作了他稱之為「小人兒」的玩具,這一系列的娃娃都有著獨一無二的出生證明,從而他更願意是讓人們「收養」這些玩具,而不是買賣。
Roberts在奧西奧拉玩具展上大受歡迎,使得玩具越發增值,而他也成為了一名玩具供貨商,和Original Appalachian Artworks公司一起合作,並最終於1982年將玩具正式更名為椰菜娃娃。
然而,真實情況卻告訴了我們這個溫暖人心的故事有著暗黑一面。一個最新的Vice紀錄片宣稱創作這個娃娃的主意,包括讓你「收養」一個獨一無二的娃娃的噱頭,都是從一名來自肯塔基州的藝術家Martha Nelson Thomas那裡剽竊而來。而Martha是在路易斯維爾的一家藝術學校製作軟雕塑時想到的這個主意,她管她當時創造的娃娃叫「娃娃寶寶們」(Doll Babies)。
在這個暗黑的故事裡,Xavier在一家手工展會上購買了幾個Thomas娃娃,然後,當Martha拒絕與Xavier工作時,Xavier直接告訴Martha:「如果我不能賣你的娃娃,那我就賣和它十分相似的娃娃。」
5. 垃圾桶男孩
GARBAGE PAIL KIDS
2014年3月31日,「垃圾桶男孩」卡片在紐約展覽。圖片:Chris Hondros/Getty Images
「垃圾桶男孩」卡片原本是對《垃圾桶男孩》這部動畫片以卡片交換為基礎的,充滿諷刺意味的回應,但卻變成了一個具有巨大影響力的現象——甚至擁有了自己的同人文。
當《垃圾桶男孩》狂熱症在80年代中期達到頂峰時,Topps收藏卡片公司決定出品一系列仿冒產品,因為這比取得重製玩具證書要容易得多。傳奇漫畫家Art Spiegelman和Topps的創意總監Len Brown在高效但幼稚的頭腦風暴會上改造了原有的諸如「Adam Bomb」和「Potty Scotty」形象。
2014年3月31日,「垃圾桶男孩」卡片在紐約展覽。圖片:Topps via Getty Images
與此同時,Spiegelman依然在為他的經典圖片小說《Maus》工作,而這本小說是探索他的家庭在作為猶太人被迫害的經歷。隨後這本小說贏得了普利策獎,並且也讓圖片小說被廣泛認同為藝術作品。
因此,雖然Topps工作的藝術家都通常都是以匿名的方式工作,但Spiegelman有著特殊的原因隱姓埋名為《垃圾桶男孩》工作。正如他在一本解釋這種噁心至極的卡片交換現象歷史的書中所說:「
在1986年,讓人們接受一件關於迫害猶太人的嚴肅作品在漫畫書中出現並不容易,更不要提這位藝術家還曾經參與了為小屁孩們創造一系列臭名昭著的貼紙。『請一定保持低調,』我的編輯堅持道:『如果事情泄露,他們會評論你的書,並且稱之為《垃圾桶猶太人》!』」
6. 絲帶計劃
THE AWARENESS RIBBON
2013年12月1日,華盛頓特區,一個掛在白宮北門廊的紀念世界艾滋病日紅色警示絲帶。圖片:Brendan Smialowski/AFP/Getty Images
一個可以有不同顏色的簡單蝴蝶結,經常佩戴在西服上的翻領之上,已經變成了一種主要的代表各種不同含義的象徵。他們共同的祖先就是《絲帶計劃》(The Ribbon Project),一個關於視覺艾滋病藝術家會議腦力產物的合集,1991年,正是在這個會議上,紅絲帶也正是成為了艾滋病的象徵。
而這個藝術項目的起源,則是該小組的很多成員被艾滋病魔奪取了生命,他們從托尼獎處得到了靈感。在1992年,《紐約時報》撰寫了一篇名為《絲帶之年》的稿件,點明了這個創意在短時間之內成為了一場大規模的現象。
「人們想表達一些東西,並不一定要帶著憤怒和對抗的情緒,」曾是原團隊一員的Patrick J. O』Connell說:「(紅絲帶)允許他們表達。即使這僅僅是簡單的一小步,也讓我很滿意。因為這不會是他們的最後一步。」
今日,帶上一個絲帶經常被當成一個不冒險的、純粹的空談行動主義者。但是在1991年,超過31000名紐約居民死於艾滋病魔之手後,政府依然對艾滋病的傳染性麻木不仁,並且將艾滋病與恥辱感緊密相連。「沉默就是死亡」就是舊日的一句口號。絲帶計劃曾經是一種打破沉默的有效方式——這也就是為什麼這種方式廣為流傳的原因。
在2015年,紅絲帶設計成為了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永久館藏。
請期待我們明天推出的「生活日常」的背後藝術故事(下)。
文:Ben Davis
譯:Juni Junran 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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