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5歲弟弟被洪水沖走,母親沖我大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5歲弟弟被洪水沖走,母親沖我大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三分鐘小姐 | 禁止轉載

1

夜裡,我聽見山洪滾滾而下,我被驚醒,一骨碌爬了起來,頭頂滴答滴答在漏水,腳踩在地上,水已經沒過小腿,我搖醒了弟弟和母親,驚恐地看著黑壓壓的一片。

供電、電訊、有線電視信號全部中斷,眼看雨越大越大,積水越來越多,已經無法撤離,我們被困住了。

母親讓我們爬到樹上。

天漸漸微亮,我眼看著不遠處的民房倒塌、農田被淹。

舉目望去,四周全是水,洪水淹沒了一切,而暴雨還在繼續。

我和弟弟在樹上,母親在另外一顆樹上。

矮一些的樹杈已經被洪水沖斷,弟弟的哭聲和暴雨聲參雜在一起。我一手扶著樹榦,一手緊緊拉著弟弟,我告訴他:「不要怕,官兵哥哥會來救我們的。」

但其實我自己已經怕得要死,因為前來營救我們的只有兩個人。

他們遠遠地沖我們喊:「堅持住,不要害怕,救援人員馬上趕到!」

可是又餓又冷又困,已經一天一夜,我快堅持不住了。

「妞兒,看好你弟弟!」母親在不遠處喊著。

一個激靈我又清醒了些。弟弟的手冰冷、濕滑,弟弟似乎哭累了,閉著眼睛,先是靠在我身上,然後一不留神,一頭栽進了水裡。

「莫有才!!」弟弟只有4歲,還不會游泳。

我本能地跳了下去,我似乎摸到了他的腳,然後被沖開。

水勢太猛,完全用不上力,像是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旋轉著推向前,我想要尋找弟弟,卻只是口耳鼻灌滿了水,漸漸失去了意識。

我醒來時周圍很亂,有緊急搶救的護士人員,有渾身是水濕漉漉的兵哥哥,還有在拚命哭鬧的母親。

「我兒子呢?為什麼不救他上來?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母親扑打著那個濕漉漉的兵哥哥,一拳一拳。我知道母親打人總是掄足了勁,使勁打,她說這樣才長記性。我看著兵哥哥,覺得生生的疼。

弟弟呢?弟弟去了哪裡?難道兵哥哥沒有找到弟弟?

我看向兵哥哥,他也望向我,「你醒了。」

那是一張年輕的臉,我自小在村里長大,第一次見到這樣挺拔俊武的小哥哥。

母親見我醒了,撲過來,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被打蒙了。

母親哭著說:「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是你!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是你!我的兒啊!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我驚坐在那裡,一隻手捂著半邊臉。應該死去的人,是我嗎?

母親哭得很傷心,邊哭邊罵,罵了我,罵了小哥哥,罵了現場的醫護,罵了所有的救援人員。

聽說母親爬起來罵到了救援指揮中心,要相關領導給她一個交代。

為什麼她的兒子,年僅4歲的兒子,會在洪水中消失蹤跡?為什麼她的女兒,12歲的大姑娘卻被軍隊的男人抱著拖上岸?

還要不要臉!還有沒有天理!

2

從此之後母親精神有些失常,神志時好時壞。

好的時候,母親靜坐在那裡,眼神有些空洞,偶爾抹一把眼淚叫我過去,把我抱在懷裡,心情稍微好一些的時候還會給我烙餅,給我梳小辮;

神志壞的時候,母親就像祥林嫂一般喋喋不休,坐在家門口,對來往的村民說,對著空氣說,對著我說,「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是你!」

我也曾想過,如果不是我,弟弟是不是會被救上來?是不是我害死了弟弟?我是不是應該去死?

我的內心很沮喪,覺得自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可是我不能死,我死了還有誰來照顧母親?

莊稼被毀,家徒四壁。

村裡的長輩勸我嫁人,讓婆家給口飯吃。

可是,我不想一輩子被拴在這個小小的村莊,我剛剛小學畢業,我想念書,我想去看外面的世界。

家園重建時,那個小哥哥來了。他還沒進門就被瘋了一般的母親拿著掃帚打,一直打到村口。我遠遠地跟在後面,等母親轉身離開,我才緩步上前。

我還沒和小哥哥說過一句謝謝,謝謝他救了我,雖然他救錯了人。

小哥哥塞了一個白色的信封給我,裡面是一疊錢,小哥哥讓我好好念書。

我想收又不敢收,跑回家摸了兩個僅有的雞蛋送給小哥哥,小哥哥死活不要。推脫不下,小哥哥勉強收下,卻當場剝了雞蛋皮,餵給我吃。

小哥哥說:「好不容易救你回來,你要長壯一點。」

小哥哥把雞蛋舉到我的嘴旁,我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小哥哥說:「你看金色的蛋黃像不像太陽?」

他伸出手幫我擦眼淚,擦了好久好久都擦不幹,他說:「會好的,都會好的。」

小哥哥叫常斌,他走之後給我寄了許多課外書,還給我寫信。

他正在武警學校念大學,在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若是走路,走上三天三夜也到不了,若是坐飛機,呼一下就到了。

我沒有坐過飛機,只見過飛機在天上飛。我沒有告訴他,我向自己許諾長大之後要坐飛機去見他。

我央求常斌寄了城裡的照片給我,我喜歡城市,我更喜歡城市裡的他。

我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給母親做好一天的饃饃,燒好熱水,放在她的床頭,然後再走10里山路去上學。有些辛苦,可是滿心都是希望。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靠著常斌的資助,還有貧困助學貸款,我順利完成了學業。並且如願考取了離他最近的大學。

我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小小諾言,要走出這片小村莊,去見他啦!

3

我穿了最乾淨的一身衣服,專門洗了頭髮,對著鏡子練習了許多次,「你好,我是莫招弟。」

常斌比我記憶中更高了、更俊朗了、更好看了。他已經大學畢業,通過層層考核成為了一名刑警。

他在我心目中挺拔而光輝,就像熠熠發光的太陽。我看著他,竟開始結巴,練好的台詞一句都說不出來。

倒是他,很熱情地帶我去吃飯,襯得我有些緊張,話也少,人也綳著。

臨別時常斌給了我一個白色的信封,可是我說什麼都不能要。

我都18歲了,已經具備獨立能力了,我不能再收他的錢了。

他說:「你把母親接過來了,在外面租房子需要開銷,這錢你拿著,就當我借給你的。」

常斌說得不錯,洗盤子,擦桌子,發傳單,貼廣告,一天除去上課的時間,零星時間我都用來打工才將將湊齊我和母親的生活費,而房租還無從著落,助學貸款欠的錢更是無從談起。

我不得不接受常斌的資助,我低著頭,接過那個白色的信封。然後我看見常斌從兜里摸出兩個雞蛋,他說:「剛才沒吃飽吧?我剝給你吃。」

從6年前常斌離開小村莊的那一刻,我就迷戀上了雞蛋的味道。

常斌的同事都很羨慕我,說我有一個好哥哥,自己省吃儉用,也不會虧著妹妹,

說得我一陣紅,一陣燥。他們哪裡知道,我才不是他的什麼妹妹。

常斌工作異常忙碌,不分白天黑夜值班,常常連續36小時在崗,一個月休息的時間屈指可數。

在少得又少的時間裡,我會去看他,帶著我燒的各種小菜,紅燒魚,京醬排骨,咖喱牛肉。他的同事都誇比食堂好吃太多。

常斌生日那天,我想正式地請他來家裡吃頓飯。畢竟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正式地感謝他。

那天我準備了四菜一湯,還專門買了花色的桌布襯托氣氛。這幾年母親的精神好了許多,聽說家裡要來客人她顯得很高興,臉笑容都比往常多了一些。

但是當常斌坐在餐桌前,母親湊近了看,發現是他時,當即掀翻了餐桌,大喊著要他滾。

母親的情緒很失控,我嘗試著抱住母親,卻被母親推到一旁,母親說:「你要想和這個畜生在一起,除非我死了!你這個不孝的女兒,當初害死你弟弟,如今又把仇人領進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母親隨手抓起什麼就砸向我,杯子、藥瓶、遙控器,然後兩隻手舉起一隻花瓶丟了過來,常斌拉過我護在身後,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震了一下。

我問他:「你痛不痛?有沒有傷到?」

他努力地笑著說:「沒關係的,當年的事,我一直想和你說一句對不起。」

不,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他說:「我欠你們家的太多了,這些年我也一直想要補償你。」

不,你從不虧欠任何人,我不要你補償我。

母親鬧騰了許久才安靜下來,家裡杯盤一地,一片狼藉。

母親並不知道,我沒有和常斌在一起,也許一切都只是少女的單相思。這場單相思從12歲開始,從未停止。

如果這輩子我事事都可以順著母親,讓著母親,唯有喜歡常斌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會妥協。我也不要,他的補償。

我始終不明白,對於母親來說,我到底是什麼。

是她的女兒,是她唯一的親人,還是她的仇人,害死她兒子的兇手。我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傷痛。

可是從我生下來到現在,剝雞蛋給我吃的,只有常斌一個人。無論是弟弟生前家裡貧困潦倒時,還是弟弟去世後我竭盡全力照顧母親之時。

一個孩子想問她的母親索要一點點微薄的愛,這並不過分吧。

4

大學畢業後,我成了一名律師,我認為這樣會和常斌近一些。

確實,我們有了更多理論和實務的探討,包括「下落不明多久可以認定為死亡」、「我弟弟到底有沒有可能生還」、「如果真的生還,他會不會記得我,記得母親,會不會來尋親」。

很多問題不是沒有答案,而是有答案,我們卻不願意相信。

我的工作像常斌一樣忙碌,只有忙碌起來才不會被思念煎熬,才不會被過去的事情拉扯。

我,30歲,沒有戀愛。

常斌曾談過兩段短暫的戀愛,後來因為他的工作不穩定、收入太低、危險係數太高,都不了了之了。

常斌不著急他自己,反而敦促我,「要趁年輕,儘快解決個人事宜。」

呵,個人事宜,這話說得太冠冕堂皇。似乎越長大,和他就越疏遠。我想疏遠是因為介意,介意他對於我是出於補償,我不需要任何人補償我。

我把常斌資助我的每一筆錢都連本帶利,複利計算還給他。

他調侃說:「大律師果然不一樣,我先收下,以後給你做嫁妝。」

不知道我有沒有出嫁的那一天,因為我從來都不想嫁給別人。

那一天,我從常斌的單位出來,遠遠地看著一干人從警車上押下來一個人。那個人低著頭,可是他面部的輪廓看起來很面熟,而且他的額角似乎有個疤,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莫有才?!」

他抬起頭,他看著我。

天啊,是我的弟弟!他竟然還活著!

5

知道弟弟還活著,母親馬不停蹄趕到警局,哭著鬧著要領兒子回家。

在母親趕來的過程中,我從常斌那裡了解到,他和他的小組正在跟進一起國籍販毒案件,莫有才是其中最外延的一個運毒人員。

目前已經從莫有才攜帶的箱子里的黑芝麻糊和奶粉里發現200g冰毒。

200g!運輸冰毒超過50g就有可能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拖著我的手說:「你不是律師嗎?你男朋友不是警察嗎?你們把他放了不就得了?!」

「媽!」我和常斌的關係,微妙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

母親在警局撒潑打滾並沒有如願見到弟弟,因為被逮捕的嫌疑人是不允許親屬探視的,只有辯護律師有權會見。

而我作為他的親姐姐,出於迴避原則,並不能做他的辯護律師。

我一方面安慰著母親,一方面著實很著急。沒想到失散了18年的弟弟再重逢,會是這種光景。

我盤算著說,「媽,如果弟弟是無辜的,我願意出錢,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

母親說:「為什麼要請別人,你可以做他的律師!」

在警局,當著所有警務人員,當著常斌,母親大喊:「你不是她的親姐姐,你根本不是我親生的!」

當頭一棒,我倒吸一口涼氣。

弟弟比我小8歲,母親生他的時候已經年近40,是高齡產婦,危險極大,可是母親堅持要生,原來,這才是她親生的孩子啊!

那我又是誰呢?我被取名「招弟」,就是為了招來一個弟弟嘛?!

母親很興奮,「你是大律師,你一定救得了你弟弟,他不能坐牢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他是個孩子,我又何嘗不是母親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有這樣離奇的身世,而且是在這種情境下得知。

我的心像被針扎,被錐戳。

我向後退了一步,靠在桌子上。我用力握住桌角,才能站直不倒下。

常斌拍了拍我的肩膀,拉著我的手腕,帶我到隔壁的小間,他遞給我一包紙巾。

我有些呆木,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怎麼會這樣呢?

關於母親不夠愛我,不能釋懷我被救、弟弟遇害,我猜測了很多種原因,因為重男輕女,因為延續香火,但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壓根就不是親生的。

因為我不是親生的,所以母親才會說出那句「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是你」。

常斌試著拍了拍我的背,我本能地抱住了他,尋求一個庇護的港灣。

我能感覺到自己渾身在顫抖,恨意像千萬隻螞蟻在啃食我的心。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用力咬著常斌的肩膀,那麼恨,咬得那麼深,我想也許我咬破了,可是他一聲都沒有吭。

「如果你是因為覺得虧欠我,所以想要安慰我,補償我,都不必了,我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他輕撫著我的後背,「我是因為心疼你,想哭,就哭吧。」

眼淚無聲地流下。

6

從隔壁小間走出的那一刻,我感覺心裡有些東西碎了。

這些年我對母親的愧疚、懺悔、不安,對於自己的苛責、責備,都變得很可笑。我一直以為我也是母親手心裡的寶,可是也許我是她可以隨時丟棄的棄子。

她對於我,是需要,而不是愛。

我對於她,從前是渴愛,之後是責任。

擦乾眼淚之後,我做了莫有才的辯護律師。

莫有才堅稱他並沒有運毒。

18年前,莫有才被下游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救起,一直養在身邊、看在身邊,足不出戶,更別說尋親。日子長了,他也就忘記了原來家住在哪裡,母親叫什麼名字,姐姐叫什麼。

呵,頗有一股因果報應的味道。

兩年前那戶人家年老去世,莫有才出來打工。

通過朋友的介紹,他認識了32歲的老馬。兩天前,老馬叫他出來,請他吃了飯,還用撿來的一個身份證登記住宿。

第二天一早,老馬去銀行取了錢,下午兩個人去了M鎮。老馬跟著一個人進鎮了,莫有才等在鎮口。後來老馬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速食麵箱。

晚上吃飯時,老馬給了莫有才一筆錢當是路費,然後給他定了一張長途車票,速食麵箱外面多了一個鐵皮箱。

莫有才還沒上長途車,就被逮捕了。

莫有才口口聲聲說:「我不知道箱子里是什麼,我只是幫老馬帶點東西。」

如果帶的不是非法違禁品,或是價值連城之物,對方又怎會額外付錢?

可是,莫有才只有小學文化,他是否真能識破這其中的陰險與狡詐?

我看著莫有才的眼睛,曾經以為是血濃於水的親弟弟,如今看上去卻有些陌生。

他說:「姐,我不想坐牢;姐,你要幫我。」

和莫有才了解完相關情況之後,我問過常斌:「你相信他是無辜的嗎?」

常斌看著我反問:「你信嗎?」

我們注視著彼此的眼睛,看得很深很深。他再也不是18歲入水救人的天真少年,我也不是12歲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橫梗在我們之間的,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這般的深淵。

我說:「剛才咬你,疼嗎?會留疤嗎?」

他笑了,伸出手也許是想揉揉我的頭髮,就像以前那樣,然而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7

回家後,我把弟弟的話一字一句轉述給母親,母親暴跳,「那你要救他啊!你不是全國知名律師嗎?你不是打贏了許多案子嗎?那是你弟弟啊!你怎麼忍心看著他去坐牢!」

我解釋道:「法是正義的,並不是因為他是我弟弟,我就能顛倒黑白,曲折事實。」

啪,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和12歲那年的巴掌一模一樣。

只是當時我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打我,如今,我明白這巴掌里包含了太多複雜的親情、焦慮、關切、責備,也許還有恨。

「如果不是因為你,你弟弟也不會被別人抱養,也不會混社會,也不會運毒,也不會淪落到今天!是你害了你弟弟!」

母親以為她是那個年輕的女人,我是那個年幼的孩子,掄起手又是一個滾圓的巴掌。

然而,我握住了她的手腕,「如果不是因為我,您也不會有幸能有今天,衣食無憂,有人照拂。

「法講究的是證據,不會因為你是誰,就偏袒你,況且我也不會為了你,為了莫有才顛倒黑白;你最好祈禱,你兒子是真的無辜。」

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我的內心是顫抖的。

我從不會為了多賺一分錢,而做昧良心的事。

可是如果有一天當親情和正義放在天平的兩端,我到底該如何選擇。

對於母親,我的感情里,有多少愛,有多少怨。

莫有才作為偵破案件的重要切入口,在看守所被嚴加看管。但是卻高頻次的癲癇發作,母親快要哭瞎眼睛,在母親的堅持下,我申請了取保候審。

弟弟終於被帶回了家。

母親拉著弟弟在房間里關著門,聊了許久許久。

我像一個外人,坐在客廳默默地盯著無聲的電視,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消失的除了弟弟,還有家裡所有的現金和貴重首飾。(原題:《我的太陽》作者:三分鐘小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健康丈夫突然病逝,父親著急逼我改嫁,說漏嘴的話暴露丈夫死因
嫁給心愛男子我備受寵愛,發現嫁妝里藏的東西我才知婚事是騙局
我被侮辱後男友不嫌棄還娶我,無意翻出他加密錄音我當場離婚
每晚夢見母親在火海求救,我裝傻15年竟查出她的死與爺爺有關
大灰狼要吃小紅帽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