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單:8天,他足不出戶走遍4國,跨越幾個世紀
剛剛過去的八天,你是怎麼度過的?
是約上三五好友,一個「飛的」奔赴海外,來一場放鬆之旅?
是用一輛小汽車塞下家人,一溜煙「竄」到郊區,過幾天「隱士」生活?
或者是厭倦了路上的「堵堵堵」,景區的「人人人」,「宅」進蝸居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再或者是,像本文的主人公一樣,身未動,心已遠,以一場特殊的「旅行」穿越4個國家,橫跨了幾個世紀……
他的故事,從打開一本書開始……
第一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讀《日本民間故事》
地點:日本
時間:從古至今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在國人的心中,對日本民間故事的熟悉程度似乎已經超過了中國的「聊齋」、「唐宋傳奇」等作品,其中經典的諸如「輝夜姬」、「一休哥」、「九命貓妖」等故事,不少國人講起來都是津津有味。
即使在科學如此發達的今天,日本民間仍然流傳著大量關於妖怪的傳說,這大概與身處島國的日本人在心理上有種神秘主義傾向有關。在日本甚至有專門關於妖怪的百科全書,如《日本妖怪物語》、《日本妖怪大全》等,圖文並茂,成為了許多日本家庭書架的必備讀物。
與中國古代傳說偏愛借「怪」言志,善惡分明的寫法不同,日本的民間故事往往以怪誕敘事為主,很少夾雜主觀的情緒和作者的好惡。
以書中《騎在屍體上的男子》一文為例,講述的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日本男人在法師的幫助下逃離以死詛咒自己的亡妻的故事,整個故事主體都在描繪男子騎在妻子的屍體上遭遇的恐怖場景。按照中國傳統故事的寫法,這個故事的結局應當是男子被可怕的情景嚇壞,忘記了法師的囑咐,最後為妻子償命。但是日本版的結局則讓人大跌眼鏡,男子不但逃過了一劫,子子孫孫還都在這個地方安居樂業,幸福地生活。
對於習慣了「臉譜化」、「標籤化」生存的現代人來說,忙裡偷閒讀一讀這本《日本民間故事》是很有必要的,它告訴我們好人未必總有好報,壞人也可以得償所願。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黑白兩色,而是存在著大面積的「灰」,而在這片灰色中,任何荒誕都有可能發生。
第二站:所有偶然,皆是必然——讀《萬曆十五年》
地點:北京
時間:公元1587年
《萬曆十五年》的開場白是這樣的: 公元1587年,在中國為明萬曆十五年,論干支則為丁亥,屬豬。當日四海昇平,全年並無大事可敘……總之,在歷史上,萬曆十五年實為平平淡淡的一年。平靜之下,卻隱藏著大明王朝乃至整個中國命運轉變的伏筆。
在這一年,勇猛但孤獨的戚繼光死了。他的離去,讓明朝永遠失去了在軍事上保持世界領先的機會。
在這一年,清廉困苦,剛正不阿的海瑞死了。他的離去,動搖了百姓對官府的信任,讓百姓在面對龐大的國家機器時產生了迷茫。
也是在這一年,一貫勤勉的萬曆皇帝受張居正被「清算」等事情的刺激,突然放棄了與文官集團的曠日良久的博弈,深居後宮,從此不再上朝,怠政長達三十多年,使明朝再無振興的可能。
31年後,清太祖努爾哈赤發布討明檄文——「七大恨」,滿族的鐵蹄踏破了大明朝的國門,數千萬的國人命喪,中國也從此喪失了與西方發達國家同一起跑線競爭的機遇……
很多人在讀歷史的時候愛問「如果」,如果張居正死得沒那麼早,如果萬曆沒有消極怠工,如果戚繼光還活著,如果海瑞得到了重用……
但歷史的殘酷或者「玄妙」之處就在於,所有看似毫無關聯的偶然,終會連接於一個「必然」。
對於大明朝而言這個「必然」就是——文官制度。
明朝龐大的文官集團推崇以「德」而不是以「法」治天下,他們為了尋求安全感而結成龐大的利益共同體,以團體行為準則作為國家機器的運作原則。
但可悲的是,這個推崇「德治」的組織自身並不像理想中的士大夫集團一樣和衷共濟、人人都是道德楷模。
為了自保以及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他們蛻變成了一個用道德詭辯自我催眠、自我保護,內部矛盾重重、僵化、不斷膨脹、與社會底層脫節的怪物,甚至無法糾正原本的社會不公與民不聊生,造成社會流動困難,分配極度不均。
建構於這一「怪物」階層基礎上的大明國家機器也逐漸腐朽,最終走向崩塌。
這也正是歷史的「玄妙」和殘酷之處,因為種種偶然,終起於「必然」,也歸於「必然」。
第三站:退卻是為了更好地前進——讀《敦刻爾克》
地點:法國敦刻爾克港
時間:1940年5月24日-6月4日
成王敗寇,歷史似乎永遠都只記得那些成功的案例,但敦刻爾克大撤退除外。
歷史書上這樣描述敦刻爾克大撤退:1940年5月,二戰初期,四十萬英法盟軍在德軍快速攻勢下崩潰,被圍困於法國東北部港口小城敦刻爾克。在德軍轟炸機和炮火的猛烈攻擊下,英國政府和海軍發動大批船員,動員人民起來營救軍隊。他們的計劃是力爭撤離三萬人。這支雜牌船隊就在這樣危險的情形下,在一個星期左右時間裡,救出了三十三萬五千人,完成了歷史上最大規模的軍事撤退行動。
但在書本之外、數字之後的故事才真正動人。《敦刻爾克》一書的作者沃爾特?勞德為還原敦刻爾克大撤退全貌,走遍世界各地,親身訪談戰爭雙方上百名軍官、士兵、百姓,搜羅各種戰爭記錄、圖書館文獻、舊報紙、日記等,提出了當代研究敦刻爾克的新視野。
書中詳細描述了在這被譽為「奇蹟的九天」里,英國首相、英法士兵、撤退指揮官、普通民眾的所作所為,所感所想。描述了他們如何借勢德軍的「戰略失誤」,躲避敵軍的窮追猛打,以及藉助「神奇」大霧等天氣因素爭分奪秒的完成撤退。
這場涉及近四十萬人的「大奔逃」,被無數戰爭愛好者、歷史學家稱為「人類戰爭史上的奇蹟」,這不僅僅是因為有33萬8千名士兵在這次「逃跑」過程中得以保存,也不僅僅是因為這次撤退了成為了二戰的重要轉折點,而是它展示了人類臨危不亂、隨機應變、克服逆境的能力;也展示了人們願意為群體利益犧牲奉獻的偉大情操。敦刻爾克的存在就是為了告訴人們——後退是為了更好的前進。
第四站: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讀《哈佛教授的心理學原理》
地點:美國
時間:1890年
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
這不是賣萌耍寶,而是很嚴肅的問題。儘管我們現在已經對於認知、應激性、神經運作原理、首因效應等心理學相關概念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如果時間倒回到1890年,回到那個心理學的萌芽時期,我們真的確定我們能夠理解這些現在看起來「理所當然」的概念嗎?
在威廉·詹姆斯所在的那個時代,因為神經科學和認知理論還沒有發展起來,可供心理學家進行參考的素材非常少,而詹姆斯在那個時候就能憑藉其過人的直覺(自省,以及歸納能力)八九不離十地揣測到心理學最本質的規律,並於1890年出版了我們現在讀到的這本《心理學原理》,實屬難能可貴。
作為美國心理學之父、美國機能主義心理學和實用主義哲學的先驅,威廉·詹姆斯終其一生都在探討超個人的心理現象與超心理學,認為人的精神生活有不能以生物學概念加以解釋的地方,可透過某些現象來領會某種「超越性價值」;並強調人有巨大的潛能尚待開發,人的意識只有很少一部分為人所利用。詹姆斯的《心理學原理》,不僅被視為心理學的經典著作,而且公認是美國機能學派興起的里程碑。
書中所列主題包括感覺、知覺、大腦功能、習慣、意識、自我、注意、記憶、思維、情緒等內容,大致確定了以後百餘年來心理學研究的範疇。
儘管是一百多年前的理論,但詹姆斯的許多概念模型直到今天仍然對我們的生活有指導價值。以自尊模型為例,詹姆斯認為:自尊 = 成功/自負。也就是說自尊(self-estimation)取決如下兩個因素:成功——成功得越多,自尊越高。自負——自己對自己的期許,期許越高,就越容易喪失自尊。
在「情緒感冒」、「抑鬱」逐漸呈現擴散化趨勢的今天,真心建議大家都來讀一讀這本127年前出版的書,它能讓我們更好地了解自己,管理自己的意識和情緒,更加善待自己。
寫在最後: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要在路上
八天,四本書、四個國家、跨越數百年的一段心靈與認知之旅,這位書迷的故事展示了長假的另一種度過方式。
看過了「別人的長假」,再想想自己的這八天,相信不同的人都會有不同的體會。
人的一生其實沒有多少個「八天」,希望我們都能夠以自己最喜歡的方式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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