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匠心也曾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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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修復國寶的宮殿大木匠

NHK要為他拍紀錄片，

大導演北野武以認識他為榮，要把他拍成電影！

小川三夫是日本奈良最厲害的宮殿木匠，

從業50年，他經手的木造建築超過了100座，

法隆寺、藥師寺、法輪寺……

這些我們去奈良旅遊時必須膜拜的世界遺產級建築，

都是他修繕、建造和日常維護著的。

但是做一個這樣的匠人，當年是極窮賤的，

小川三夫當年去拜師時，師傅拒絕他說：

這個工作吃不飽飯，娶不到老婆，你還是放棄吧。

但是小川矢志不渝。終於拜師之後，

第一年，師傅就命他隔絕報紙、廣播、書籍，

專心磨刀，一磨就是一年。

經歷了清貧艱苦的一生，

他終於成為一名國寶級宮殿木匠。

在匠人變得受人尊敬的今天，

每年來他這的應聘者有三百人，

能加入的最多不過3個，

「比考東京大學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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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很少用具體的語言教我怎麼做，

但無論去哪兒，他都會帶著我，我就在邊上看著。

他畫圖紙的時候，我會知道他要用哪把尺子，

削木頭的時候，我會給他遞上合適的鑿刀。」

——小川三夫

日本古都奈良，現存有的世界遺產級寺廟就有14間，去日本遊覽觀光，這些寺廟是必到的景點。

完全的木頭結構，沒有釘子，用榫頭與榫頭相互固定，當地震來臨時，一座塔能用自身的錯向搖動，以平衡外來的破壞力量，非常柔韌。輕輕刨一下寺廟的木頭，就能聞到扁柏散發的特有清香。沒錯，它們都是活著的。

其中，法隆寺是世界上現存最早的木結構建築物，建造於1350年前。

藥師寺建於天武天皇9年（680年），以伽藍聞名，還藏有日本最古老的佛足石。

東大寺，始建於公元745年，由聖武天皇仿照中國寺院建築結構建造，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木造建築。

唐招提寺，這座國寶級寺廟由中國唐代高僧鑒真和尚親手興建，盛唐建築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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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三夫正是法隆寺、藥師寺、法輪寺——這些被全世界驚嘆的著名寺廟建築的修繕者和管理者。他在日本廣受尊敬，連大導演北野武都以認識他為人生的榮耀。

畢業旅行時的小川三夫－攝於法隆寺前

法隆寺五重塔

我18歲去奈良進行畢業旅行時看到了法隆寺的五重塔，非常的震驚，古人怎麼能建造出這麼完美的建築？怎麼才能把這麼大的木材搬過來？反覆思考著這些問題。

那時候當我的同學都在為考大學做準備，而我決定要去學習宮殿木匠這門手藝，在那個時代，這的確是件很另類的事情。

我跑去奈良的縣政府拜託他們幫助我。然後我被帶去了法隆寺，見到了後來的師傅西岡棟樑，他被人說成是「法隆寺住著的一個魔鬼」。

小川與師傅西岡在工作中

小川與師傅西岡

「這個工作吃不飽飯、也娶不到老婆。」當時西川棟樑用這樣的理由拒絕了我，但我並不想放棄。

之後三年，我去找了很多的地方，比如說修理了一些古建，也學了一些其他基礎的木匠，我也會時不時地給西川棟樑寫信，告訴他我在做什麼。

三年後的春天，我突然收到回信，「有一個法輪寺三重塔的活，你一個人的話可以過來」，就這樣我成為了西川棟樑的弟子，開始了和師傅同吃同睡的生活。

都說西川棟樑是法隆寺的魔鬼，但我並不覺得。和他一起生活後，他把自己的書房騰給了我住，房間的柜子里有很多他畫的圖紙，他說，這個壁櫃你可以用，所以我一有時間就會去看那些圖紙，後來想想這大概也是他的良苦用心。

「從現在起的一年，報紙、廣播、書籍，這一切都不許看不許聽，就要磨刃具。」這是入門後師傅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對我們木匠來說，學習、幹活兒都是靠手和身體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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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很少用具體的語言教我怎麼做，但無論去哪兒，他都會帶著我，我就在邊上看著。他畫圖紙的時候，我會知道他要用哪把尺子，削木頭的時候，我會給他遞上合適的鑿刀。

我開始幫著師傅一起幹活，畫圖紙，做模型，了解木頭的特性。

我跟著西岡棟樑整整10年，期間獨立復建了法輪寺和藥師寺的金堂和西塔，它們都是日本飛鳥時代（約公元593—710年）的國寶級建築，也是我今生最寶貴的經驗。

30歲從西川棟樑那裡畢業後，我在法輪寺附近設了自己的工房「鵤工舍」，從工房的窗看出去能看見我建的塔，同時我還開始招收培養徒弟。

我通過建造法輪寺的三重塔明白了，如果自己不培養徒弟的話，我將無法繼續自己的工作，這些建築都是用一根一根巨大的木材搭建而成，若只有我一個人休想挪動那麼大的柱子。另一方面，我希望改變這門手藝吃不飽飯，娶不到老婆的狀況。

大約七八年前開始，每年來我這的應聘者有三百人左右，其中能加入的最多3個人。這比考東京大學還難。

來我這兒的年輕人都是一些奇怪的傢伙，有的人不會算數，有的人喜歡看一些艱澀難懂的法語書。

進來的新徒弟，我會先讓他們做一年飯，根據他們做事的性格，判斷我該如何教導他，等他一年後非常想學手藝了，我再給他們一把最鋒利的刨子。

工舍成立到現在40年，一共建造了有上百座建築了。我覺得傳統不是要維護的，是自己形成的。只要製造不會丟臉的東西，這個東西自然就會留下，變成傳統。

對了，我的兒子現在也在鵤工舍做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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