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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竟抗郁路】(之一):在迷茫中掙扎 || 渡過

【未竟抗郁路】(之一):在迷茫中掙扎 || 渡過



從2010年得病起到現在,整整六年了,我還在與抑鬱為伴。這六年里,我從不接受抑鬱症到坦然接受,兩次住院治療,病情時好時壞、反反覆復,直到現在還在服藥治療,經歷了一個漫長而曲折的過程。

我曾經有過很強烈的病恥感,不敢和親朋好友及周圍親近的人傾訴。近期我看到越來越多的抑鬱症病人把自己的經歷寫出來,我也產生了這種想法,把自己抑鬱的經歷公布出來,獻給正在患病的人,以供借鑒。


抑鬱從失眠開始


我患抑鬱症要追溯到2010年4月。當時,和我同在鄉村學校當了十年教師的丈夫,考上了公務員,去縣城上班。我們開始了分居生活,只有周末才團聚,這種變化讓我很不適應。


我所在的學校是一所國辦高中,我的主要工作是寫材料,這學校顯得有些邊緣。我表面上文文弱弱,但骨子裡的性格倔強,爭強好勝,人際關係不是很協調。我又天性敏感,加上雜事瑣事多,感性的我每天情緒起起落落。

2010年4月,我在學校值完夜班回到家裡,疲憊不堪,上炕睡覺。可是,怎麼也睡不著。我清楚地記得,那天夜裡我的耳朵異常靈敏,聽見屋裡鬧鐘的滴答聲,聽到山上的鳥叫和清晨公雞的鳴唱。這之後,我開始斷斷續續失眠。我變得焦慮,心神不寧,愛哭,無緣無故掉眼淚,沒有胃口,什麼也不想吃,喝口水都覺得噁心,每天被強烈的飢餓感包圍著。


我嘗試過中醫、按摩、針灸,沒有明顯效果。神經科醫生給我開了一種安眠類藥物。開始吃一片,還能睡幾個小時,很快就不管用了。家人和同事都對我說,安眠藥會產生依賴,對大腦有損傷,人會慢慢變傻。他們的話加重了我的焦慮,不敢加量了,失眠逐漸惡化。


我開始恐懼夜晚,害怕睡覺。靜靜的夜,一個人在床上翻過來倒過去,躺下又坐起,不停地折騰。每當天色漸暗,我就像一個溺水的孩子,充滿了擔憂、焦慮和絕望。


一天夜裡,無論怎麼折騰,我就是睡不著。我就起來,站在六樓的陽台上往下看。我想:要是跳下去,就會結束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沒有止境的痛苦,那該多啊!我在陽台上徘徊著,思索著自殺的方式,比較著哪種方式比較體面,而且容易……


那些日子,我天天在活著與死亡之間,每天被焦慮和恐懼包圍著,哭成了我唯一能夠發泄的方式。整個人面黃肌瘦,憔悴不堪,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而艱難。當時我曾想,如果誰能讓我安安穩穩地睡一夜,我寧願給他1萬塊錢。

第一次住院


就這樣掙扎了將近兩個月,我瀕臨崩潰的邊緣。這時小姑說唐山有一家醫院,專治失眠,但那是一家精神病醫院。小姑說完,用遲疑的眼光看著我,我毫不猶豫地決定去看一看。管它是什麼精神病院,命都快沒了,還在乎什麼名聲。


2010年端午節前一天,我和丈夫去挂號看病,遵醫囑吃藥。可是吃完這些葯,我嘴裡火燒火燎的乾渴,腦袋木木的,胸口悶悶的,像堵了什麼東西,憋得出不來氣。又是連續兩天徹夜不眠,好容易熬到白天,我又來到醫院反映吃藥後的情況。醫生不相信,說:「抗焦慮、抑鬱和安眠的葯都給開上了,怎麼會不管事呢?」


我問她,我這種情況能不能住院治療。她說:「住院要住十四天,十四天是一個療程。」我想都沒想,決定住院治療。丈夫說:「你要想好了,出院後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我說:「我不管,只要能讓我睡著覺,我才不管別人說什麼呢。」


那是一個破舊的老醫院,分里外兩個部分。裡面住的多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或者是沒有家屬陪護的病人;外面住的是病情較輕的患者,必須有家屬的陪護。我住在外間一個病房裡,照不進陽光,屋內昏暗,白天都要點著燈。狹小的屋子一共五張床,床單和被罩舊得發黃。

晚上,我從護士手裡接過幾顆小藥片,服下後靜靜躺在床上,很快就迷迷糊糊的,可是腿一陣陣的抽搐,疼得睡不著。又過了一段時間,也許是藥物發揮了作用,我終於睡著了。可是胃口依然很差,吃不下去飯。


吃藥對我最大的副作用是便秘,為了緩解癥狀,我早晨就起床溜達,運動有效地緩解了這種癥狀。


能夠睡著覺後,我心情慢慢好了起來。那些藥物的副作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只要能夠睡著覺,其餘的都是次要的,我都能夠承受。


住院的第二天,醫生的檢查診斷結論出來了,說我是一個敏感性格的人,對某些問題有意識地迴避。但具體是什麼病,並沒有給我下準確的結論。

住院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是愉快的。當我不再被失眠折磨後,我的情緒高漲起來。我洗衣服,和病友聊天。很多病友看我不像一個病人,很納悶我為什麼住院,我只是含含糊糊說自己失眠。


十四天的住院生活很快結束了,我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有人來看我,我第一次感覺異樣的氣氛。他們小心翼翼地說著話,好像有意迴避著什麼,說不了幾句,就急匆匆走了。當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病恥感,而且躲著不上班也不是事,總是要面對的。我決定上班去,而且索性有意的和同事聊起在住院的事,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省得好事者懷著好奇的心猜來猜去,背地裡嚼舌頭。


病情反反覆復


很快的暑假了。對我來說,利用這段時間鍛煉身體是最重要的事。每天上午我走到附近的寺廟的樹蔭下去看書,晚上去跳廣場舞,這樣有規律的生活我堅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遵從醫囑,定期複查,主動地向主治醫生反饋信息。在主治大夫的指導下,我慢慢減葯,服用的藥物越來越少。終於有一天晚上,我沒有吃安眠藥就安然入睡。我高興極了,為自己能夠擺脫藥物的控制。那時候的我好快樂,走起路來都是輕盈的。


可我高興的太早了。停葯半年多後,2011年春季,在沒有任何特殊情況下,我突然睡不著覺了。和以前一樣,越想睡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焦慮緊張。我又開始陷入極度恐慌中,渾身無力,出虛汗,吃不下去東西,胸悶氣短。我覺得自己實在挺不下去了,又來到五院,這個我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


我找到我的主治大夫,告訴她我的情況。她用埋怨的口氣對我說:「你應該剛一睡不著覺的時候,就把葯吃上,春秋是這個病的高發期。」


按著醫生開的劑量,我吃了一周後,情緒就好起來。但我依然為服藥焦慮,又試探著減葯。2013年,在狀態最好的時候,我斷了幾個月的葯。可好景不長,再次複發。主治醫生說,這種病會越犯越重,藥量也會加大,她讓我把葯加到最大劑量。


就這樣,我又開始了服藥之旅。(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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