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冬果界的顏值擔當

轉眼間立冬已經過了七天了，在下一個節氣到來之前，我趁空列了一個「冬日觀果表」，等著今年冬天一個一個地造訪。

從這份「冬日觀果表」來看，紅色系的果實占絕大多數，但是，鑒於去年已經寫過一篇《南國深秋里的紅豆》，今年就不再贅筆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冬天如何，我總覺得南京沒有冬天，不是因為不冷的緣故，而是本應慘淡枯寂的冬天在這裡卻異常鮮亮繽紛，簡直比春天的色彩還要繁雜。熱烈的紅色、溫暖的橙黃色、幽冷的藍紫色、安靜的白色、灼目的黑色從入秋以後就開始漸漸進入視野，不得不讓人矚目、駐足，繼而為之驚嘆。

我最喜歡紫色，喜歡它的盈柔通透，它的深幽纖細。話說秋天的紫色似乎更多，曾就寫了一篇《如果秋天有靈魂，紫色便是它的底色》，在那篇文章里啰啰嗦嗦寫了二十種秋天的紫色系花草，過足了一回紫色的癮。

遺憾的是，那次探秋時，雖說也見到了紫珠，卻有意沒有將它置入深秋花草的世界。到現在，紫珠早已在枝上掛了兩個月開外了，如果再不動筆，又是今冬的一大遺憾。

紫珠的花也美，在夏季綻放時如鑲嵌在枝葉間的淡紫色花簪。這花簪好似以紫色歐根紗裁製而成，再配上絨線流蘇和亮鑽，一朵一朵地攢成輕巧的模樣，這樣的技藝，我等也只能望而興嘆。不過比起它的花，紫珠的花藥更有看頭。

我初次見紫珠，是在南京中山植物園，那兒的紫珠，不是標準的正紫色，而是香芋紫，不明不暗、不輕不重，色調恰到好處。香芋色的紫珠，倒是沒有那種人們慣常對紫色的想像——神秘而高貴的感覺，但卻蒙著一層溫潤的色彩。

這色彩使人舒適，能讓整個身心即刻鬆弛下來。看到紫珠的那一刻，我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一抿，可謂是「我見紫珠多溫潤，料紫珠見我應如是」。

一大簇紫珠枝條搖曳，近看來，猶如貫入長空的紫色飄帶。化用一句詞形容，則是「誰持紫練當空舞？」。而如果遠遠望去，融融冶冶，暗暗淡淡，迷如紫霧一般。

其實，紫珠的花藥一開始是青色，熟透了時才呈現出香芋色，但很容易掉落，所以，即便是有幸在山間遇上一兩簇，那時也應該是不忍心剪下來帶回家的。

人們總是善於佔有美的事物，但是無論是紫珠被剪下作瓶插風物，還是被培育移栽到花壇里，都不復它在山野中的那番純粹之美了。

那麼，與其佔有或者扭曲這美，不如就讓它留在最適合的土壤上，悄然散發那不同凡塵的神光異彩吧。

文/玄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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