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服飾顏色有講究 服飾顏色標等級

本文作者黃強

中國古代社會是一個等級社會，衣、食、住、行等生活中的一切都有嚴格的式樣、色別的規定，不可僭越。顏色是美的外在表現，赤橙黃綠青藍紫，裝飾人們的生活，美化周圍環境，豐富生活情趣。而在古代，顏色則體現著等級，黃色、紅色、綠色有嚴格的等級界限，什麼時候用，什麼人用都規定得很詳細，換言之，顏色是體現古代等級制度的外在形式之一。作為封建等差制度，對顏色的要求，重點著落在職官制度中官服的服色上。

【圖7，東周繡衣上的鳳紋】

服色的顏色區別，與各朝代的色彩崇尚有關，又與五行有關。顏色尊卑之分，則與古代染色技術有關。黃、朱屬於鮮艷之色，染色工藝較複雜，成本亦高，只有貴族才能用得起；而黑、白之色製作技術較簡易，成本低，平民百姓可以用得起。因此，西周之前各朝，夏以木德，尚青；殷以金德，尚白；周以火德，崇尚紅色；秦人以水為德，色尚黑，衣服旌旗皆以黑色為貴；漢代雖幾度易服色，但總體上以火為德，崇色尚赤。

【圖8，東周龍鳳虎紋綉娟羅禪衣局部】

各朝代的顏色崇尚至漢代劃一個句號，後世朝代雖仍講顏色崇尚，但是不依五行之說，已形成黃、朱、緋、綠等一整套服色等級制度。

西周服飾，硃色、赤色為高品級，秦代以黑色為高貴色，漢代則先赤中黃後赤。南北朝中北周服色用五色或紅、紫、綠等色，且鑲滾以雜色的領邊和衣裙，稱之為品色衣。《周書·宣帝紀》載：「大象二年詔天台侍衛之官，皆著五色及紅紫綠衣，以雜色為緣，名曰『品色衣』，有大事與公服間服之。」

至隋，形成了官服品色制度，把顏色施之於官服上，並按色區別等級。《文獻通考》曰：「用紫、青、綠為命服，昉於隋煬帝而制定於唐。」唐初因襲隋制，天子用黃袍及衫。《舊唐書·輿服志》、《新唐書·輿服志》，記載：唐高祖以赫黃袍巾帶為常服，其帶用金銙、犀、銀、鐵帶來分別。後因天子用赤黃袍衫，於是遂禁臣民服用赤黃之色。上述服色，其間雖然時有變更，但是大體以紫、緋、綠、青四色定官品之高低尊卑。

【圖9，唐代官服】

五代的官服，上承唐制，下為宋代服飾制度的藍本。

宋代沿襲唐制以服色來分別官職的大小。《宋史·輿服志》規定：宋代品官章服一至四品服紫，五至六品服緋，七至八品服綠。到了元豐間服色略有更改，四品以上紫色，六品以上服緋，九品以上服綠色。紫有油紫、北紫之分。油紫色重而近乎黑，仁宗後期以重色紫為貴，即油紫。時有染工自南方來，以山樊葉染紫以成黝，即是此色。北紫極鮮明，與絳色極相近，按大赤曰絳。中興以後以赤紫御受的紫色，即北紫，因而臣僚們無敢以此色為衫袍者。

宋代服色特別之處在於借紫及借緋。就是依官論，只能著其本等的服色，但如出外當節鎮或奉使的官員，可借著紫色公服。例如知防禦、團練、刺史原為衣緋者可借紫，衣綠者可以借緋；太宗時，亦有京朝官衣緋或衣綠者滿二十年，可以賜服色。大抵以秩卑而職官者稱「借」，亦有出於特殊而「借」的，不過在正式名銜上應寫明是「賜」或「借」。

遼代常服五品以上服紫袍，六品以下緋衣，八品九品綠袍。

【圖10，遼墓壁畫《樂舞圖》】

金代風俗衣服愛好白的。富者春夏季用紵絲，間或用白細布為之，秋冬用羔皮等。初，官屬平後，服飾無上下等級之分，金主平時也只服皂巾雜服，與士庶同。自金人入黃河流域。悉取宋代官知中的法物、儀仗等，從此衣服錦繡，一改過去的樸實。後來在元旦及視朝諸典禮中的服飾，都如漢族的制度。公服有紫、緋、綠三等，其服色以官品定，如五品以上服紫、六品七品服緋、八品九品服綠。

《元史·百官志》、《元史·輿服志》規定：元代品官章服一至五品服紫，六至七品服緋，八品九品服綠。

服飾尤其是官服發展到明代，一是等級制度更加森嚴，禮制更加完備；二是反映在官服上的形制更加複雜。明代服飾等級，不僅是服袍的顏色，發展至服袍上的裝飾品及衣裳各部分服色。

【圖11，明代官服】

《明史·輿服志》記載：洪武二十四年（1391）定常服用補子分別品級，文官綉禽，武官綉獸。洪武二十六年（1393）定的祭服，青羅衣，白紗中單，俱用黑色緣，赤羅裳皂緣等。嘉靖八年（1529）更定，大體與朝服相同，惟錦衣衛堂上官服大紅蟒衣，飛魚服，戴烏紗帽，束鸞帶。祭太廟、社稷時則服大紅便服。洪武二十六年（1393）定一至四品服緋，五至七品服青，八品九品服綠，未入流雜職官八品以下同。

清代服色與明代同，但是清代分別官職品級等差，主要視其冠上的頂子、花翎，補服上所繡的禽鳥和獸類以及雜色紋樣的補子來區別。

一般來說，白色為庶民所服，但是在唐代，新科進士未授官前，仍著白衣，《唐音癸簽》載：「舉子麻衣通刺稱鄉貢。」麻衣，即白衣，按唐制新科進士皆白袍。

從服飾顏色的變化中，我們不難看出古代中國，對顏色的崇尚，以及顏色代表的等級差別。當然等級的差別，並不局限於服飾的顏色。

說明：本文系企鵝號簽約作者黃強原創作品，未經作者同意，不得轉載。授權微信njhuangqiang。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等著作15本。

新著《金瓶梅風物誌》已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另製作了收藏版簽名鈐印毛邊書200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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