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版麥琪的禮物：諾天王，你本不必這麼拼的

開局至今18戰，小牛3勝15負，戰績還要遜色於豁出去擺爛的老鷹和公牛。誠然，在與聯盟第一綠衫軍的較量中卡萊爾主帥幾乎佔盡上風，但當比賽進入超級巨星時刻，小牛全隊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厄文收割比賽，帶走勝利。

這也幾乎是這賽季小牛的縮影：比賽從不缺乏亮點，卻總在刺刀見紅時刻缺乏有力回應。執行力的缺失並不是球員心態問題，更大程度上，就是實力不濟。

衰敗也就出現在這兩個賽季，和兩年前最大的不同是：德克真的老了。對「老了」這件事的具象描述在於：不但賴以生存的一對一單挑把握度大減，面對包夾時的出球也失去了及時和準確。腳步虛浮不能對抗顯而易見——保持手感和保持命中率變成了兩回事。

如果說去年把德克安置在中鋒上是為了減少體力消耗，那現在純粹是速率打不上任何位置——包括中鋒。這賽季德克在24.7分鐘里依然有著還過得去的5.8個籃板。但更多是隊友頂住沖搶，德克不起跳摘板，一旦對方突破殺入禁區，就是真正意義的門戶洞開，偶爾還送上加罰。

於是，小牛沿用了10年的德克做軸，小後衛擋拆戰術在今年徹底破產。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正面單打：本賽季巴恩斯和新秀丹尼斯-史密斯的持球單打次數分列聯盟第2和第9，加起來每場近9次。但因為缺乏高質量的掩護，最終都轉化成了正面急停跳投，並沒有形成有效殺傷。

和上賽季相比，本賽季巴恩斯回歸小前鋒的正面區域，留出強側給德克單打，然而效率極低：如今的德克已經不值得對手專門布置戰術來盯防，而他最有效的得分手段只剩下了無球——後衛吸引包夾後的接球出手，命中率並不差，但絕對打不死人。

就這樣，小牛終將來到德克衰則小牛衰的境地。這應是小牛隊不願意看到的，但另個角度，卻也是最希望看到的。

回顧過去6年，總決賽之後的巨星追逐計劃，收穫到手的也只有帕森斯、馬修斯和巴恩斯這般成色，達拉斯的確給出了最大的誠意，但在招募中卻忽視了最大的問題：德克還在。

當打之年的巨星，在肯定能拿到最大合同之外，他們所在意的，無非兩個：出名、總冠軍。但在達拉斯，德克退役之前，任何人斷然無可能在球迷心中凌駕德克之上；至於總冠軍，想想也知道沒可能。

於是小牛用重金招募來幾位優秀二三當家之後，依然未能治本：即便他們拿下小喬丹或是懷特塞德其一，球隊仍需回歸蓄勢待發的狀態，指望組建三巨頭一瞬躍居總冠軍候選，實在是欲速則不達了。

知名寫手扎克-洛維在專欄中尖銳地提出，小牛的巨星招募計劃，真正危害的是他們中生代的人員養成。小牛為了所謂「最好的」自由球員，放棄了太多27歲以下的成長期球員。這種策略在工資帽大漲，各支球隊都擁有足量空間的時候變得異常脆弱。透支未來追求現在，籃網必然是反面教材，而正面的例子，恰是現今手握大把青年才俊，輕易招募自由球星的凱爾特人。

在綠衫軍組建三巨頭當季摘下冠軍，到熱火三巨頭四入總決賽兩奪桂冠後，大牌球員選擇下家的傾向性開始逐漸變化。洛維指出：大牌球員們肯定希望加盟的球隊里原本就有一些不錯的球員和他們一起成長，而不是小牛這樣，為了簽下大牌而放棄中生代球員。小牛在這幾年裡的措施，就是每年淘來幾位老將，在卡萊爾的戰術打法下，這群老將都能有著遠超預期的發揮，但當他們真正打出身價，小牛卻又無法把他們留下來。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選擇加入小牛的老將，幾乎都陷入生涯的最低谷，而當他們打出水準合同到期時，小牛顯然不肯給出更加優渥的合同留人，在總冠軍或是金錢的吸引下，知遇之恩只停留在採訪中。如傑弗森、卡特、菲爾頓、帕楚里亞，乃至去年並無太多鬥志的博格特和德隆，其實都不該出現在現階段小牛的計劃中，而他們的流失，是無可奈何，也是自然規律。

於是更大的隱患就留在了小牛的中生代群體中。卡萊爾擅長使用老將，也擅長培養聽話的高天賦球員：回爐再造的布蘭登-賴特以及阿米努便是小牛熔爐的最優成品，但或是為了追逐大牌放任阿米努4年3000萬離隊，或是為了生搶朗多，而匆忙放棄賴特、克勞德和首輪簽，小牛的急功近利都極大傷害了可持續發展的原則。

阿米奴和克勞德是小牛最近放棄的最有價值的兩個中生代極品3D球員

將首輪棄之敝屣，是之前10年的慣用手段：遠的基德，近的奧多姆、費爾南德斯和朗多，為了他們小牛都輕易送出了首輪簽（換錢德勒和諾爾則送出了高順位次輪），效果卻並不如意。誠然小牛本不擅長調教低順位首輪，加之總經理小尼爾森總能挖掘優質海外球員或者自由球員，自家選中的低順位首輪又幾乎全是廢品，這種捨棄看起來並無問題。

然而是不是有另一種可能：因為老將和僱傭兵的到來，擠壓了年輕人的時間，導致他們沒機會在場上得到歷練，而反過來小牛也沒能真正留住這些重用的僱傭兵，造成了如今的惡性循環呢？

這自然是馬後炮的觀點，不過能夠確定的是：這支隊伍有德克在，他屢次表示不接受擺爛，球隊的發展方向就必然是爭勝為首；另一方面，主帥卡萊爾苦心經營，總能在一手爛牌的情況下設計戰術強行將球隊拖入季後賽。雖然保全了孤星之城的風骨，卻只能一次又一次把隱患拖到下一年。

或許德克犯的最大的錯誤，恰是他太有責任心：在每次招募球星時，德克都真誠表現過願意退居二線，甚至不惜打替補的想法，但他極強的求勝欲和還算不錯的競技狀態，又無形中給了大牌球員壓力。同時，卡萊爾嚴明而略顯刻板的執教風格，又和太過自我的球員產生激烈衝撞。在當今時代，巨星是需要哄的，而小牛的土壤，恰恰不具備這個要求。

一支有著優秀硬體條件的傳統強隊，怎樣在有末年大牌的情況下實現快速復興？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趁著」核心受傷，抓緊擺爛追求高順位天賦：近些年的湖人，乃至1997年的馬刺都是不錯的先例。而小牛隊，或許也「寄希望於」用這種方式實現快速重建。

去年此時，小牛以4勝17負開局，但有所不同的是，德克因為跟腱傷病連續缺席16場。在他回歸併要求爭勝後，小牛依然強勢殺向季後賽，巴恩斯和塞斯-庫里成為兩個階段的絕對核心。但挖坑太大無緣季後賽，又因為沖得過猛不得不最後刻意擺爛才拿到9號簽。而到今年，不是不想贏，而是真的打不過了。

在這個聯盟，爭勝或者擺爛總是心照不宣，不會有人真的把話說出口。但當球隊的絕對頭牌固執得可愛，根本不知變通時，就總需要費一些心力，來逼迫他慢慢接受當下的事實。德克仍然會是球隊的絕對首發，他也可以繼續用喜歡的方式打球，但當他不再能夠決定比賽走向時，他也需要接受球隊策略的轉變了。

這是真正意義的英雄遲暮，他認定的每場必須爭勝，最終還是會走向不破不立的周而復始。在39歲的年紀，德克本該和他的老友科比一樣，享受在場上的快樂，而現在卻只能令他更落寞。然而回到最故事的開始，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固執，和整支球隊整座城市對他念頭的肯定和偏愛，才造就了這輛意志堅定至死方休的德國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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