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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盡的《東方快車謀殺案》

原標題:說不盡的《東方快車謀殺案》



看上去並沒有時下在全世界範圍流行的漫威IP的知名度,但要談IP原值上真正的含金量,2017年的這一版打著好萊塢鋼印的,由被英國譽為當代莎士比亞大師的KennethBranagh執導的《東方快車謀殺案》無疑是近年好萊塢最華麗的IP改編。

影片改編自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Christie 1890~1976)的同名小說。提起英國偵探小說家、劇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其身上有兩個世界矚目的標籤,第一,世界三大推理文學宗師之一;第二,莎士比亞後最暢銷的著書作家。據吉尼斯世界紀錄統計,阿加莎·克里斯蒂是人類史上最暢銷的著書作家之一。將其所有形式的著作算入,只有聖經與威廉·莎士比亞的著作的總銷售量在她之上。其著作曾翻譯成超過103種語言,總銷突破20億本。



《東方快車謀殺案》出版於1934年,與《尼羅河上的慘案》並稱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經典作品,也是她最有知名度的作品之一。所謂東方快車號,是穿梭於歐洲多國的列車,最早運營於1883年,從巴黎出發,一路穿越阿爾卑斯山脈,抵達伊斯坦布爾,約在1931年,阿加莎·克里斯蒂搭乘了它,其間列車遇到暴雨衝垮了一段鐵路,所有乘客被滯留24小時。


她將這段經歷與上世紀30年代轟動歐美的「林德伯格綁架案」結合起來,創造出一個關於復仇的「密室殺人」故事。《東方快車謀殺案》誕生後數十年,多次被美國、英國、日本等國搬上銀幕與熒屏。在諸多版本中,1974年好萊塢版本電影《東方快車謀殺案》最為經典。


74版的《東方快車謀殺案》IP改編有兩個思路,第一,戲劇電影。這是一種古典戲劇美學侵入電影形式的特殊類型,它強調以電影特有形式集中放大以戲劇藝術幻象為主要構成的電影類型,一種更具張力的情境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和時間內,細膩地實現人物與主題和觀眾心靈深度的交流。


74版的《東方快車謀殺案》的改編藝術基因相對複雜,簡而言之,是古典戲劇美學駕馭電影形式對經典「密室推理」的實現。在舊好萊塢時代,戲劇與電影的聯繫十分緊密,電影美學與實踐一度曾被戲劇化電影思潮所統治,而後漸進入電影藝術形式的獨立運動。



因此,在新好萊塢時期,具有古典戲劇美學趣味的類型,反而成為一種時髦而復古的東西。切合思路,74版的《東方快車謀殺案》選用西德尼·呂美特執導,這位在好萊塢堪與馬丁西科塞斯比肩的導演,並不為中國主流觀眾熟知,但卻有多部經典的戲劇電影傳世,譬如1957年獲柏林電影金熊獎的《十二怒漢》,在1962年奧斯卡與戛納雙豐收的改編自戲劇大師奧尼爾(Eugene O』Neill)經典作品的《長夜漫漫路迢迢》,再如這版獲第47屆奧斯卡獎六項提名,最終英格麗·褒曼憑藉該片獲得了最佳女配角獎的《東方快車謀殺案》。

第二,全明星陣容。74版的《東方快車謀殺案》幾乎聚集了那個時代最好的演員與時髦的明星,阿爾伯特·芬尼,勞倫·白考爾,馬丁·鮑爾薩姆,英格麗·褒曼,傑奎琳·比塞特,肖恩·康納利,瓦妮莎·雷德格瑞夫.......



相對上世紀70年代的派拉蒙,21世紀10時代的20世紀福克斯公司再次選擇《東方快車謀殺案》超級IP改編投入全球市場需要更充足的勇氣,一則有阿婆的盛譽與74經典版珠玉在前。二則,戲劇電影早已在主流電影市場為觀眾所淡忘,再提古典戲劇美學,在商業電影領域不難被預判為一種復古之復古的東西,時過近百年,不是所有的復古,都可能再流行。


然則,蓋源於多年的類型複製的經驗,17年版的《東方快車謀殺案》沿用的是仍是74版的IP改編策略,即戲劇電影風格與全明星陣容,是某種對經典內核的複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中庸之道。


正因為如此,與70年代的派拉蒙一樣,福克斯公司最終選擇了與戲劇淵源頗深的導演來做17年版《東方快車謀殺案》的主心骨,這位KennethBranagh來頭不小,在英國是莎劇的表導兩塊牌的專家,早年主演舞台劇《亨利五世》,一舉成為英國劇壇王子。29歲時自導自演影肯尼思·布拉納片《戰神亨利五世》,因其復古的舞台劇特色與電影的實感,榮獲奧斯卡最佳導演等三項提名,兼獲全美影評人協會和英國影藝學院的最佳導演獎。


相隔半個世紀,表面看來兩家製片公司對導演的要求如出一轍,但有趣的是,同樣是擅長戲劇電影的兩位負有盛名的導演,對同一IP素材的藝術創造卻走了截然相反的路線,在74年版本里,我們看到的仍然是強大的戲劇美學基因對於電影基因的改造,如靜態的場景,客廳式的人物表演;在17年版本里,我們看到的是電影特性為主導,戲劇美學退居為表層風格,肯尼思的版本里,戲劇性思路較為淡薄,他更重視鏡頭語言直給觀眾的強烈的直覺、知覺、視覺,他為本片帶來的華麗莎劇風格,不是基於戲劇原則而是電影特性所需。



舉個例子,74版《東方快車謀殺案》講究古典的整一律,以阿姆斯特朗家綁架案為起始,隨即大偵探波洛便登上了東方快車,以靜態、集中的「客廳戲」為主,波洛在列車餐車裡訊問旅客,並最終將十二個嫌疑人集中起來,道破案情。17年版則不那麼講究經典戲劇結構,故事以主人公波洛內心「成長」為軸心架構,借著一個密室殺人案件,講的是一個法不容情的「英雄」如何有了「法外情」,是以在影片開頭,東方快車啟動之前,導演支出不小的篇幅塑造波洛法不容情的形象,及其深層心理動因。


17年版也不像74版那麼迷戀閉鎖空間,肯尼思的鏡頭帶給觀眾的美感不在客廳藝術,而是一列列車特殊的空間結構與電影鏡頭可能呈現的美感與趣味,他的鏡頭自由度更高。在17版中的結局,肯尼斯徹底摒棄閉鎖空間的審美趣味,將審判大條桌置於暴雨雪之後的群山之下,引入名畫「最後的晚餐」的創意,米歇爾·菲佛悲憤地暴起,狂風吹亂斑白的長髮,她飾演的復仇的母親,比74家版擁有更強烈的情感。同樣是具有使演員發揮一流演技的魔力的導演,西德尼的《東方快車謀殺案》是感性的,但也是克制,肯尼思的《東方快車謀殺案》是感性的,但卻是充滿激情的。


再往前看,2017年的國慶檔以國產喜劇的碾壓式勝利結束,《羞羞的鐵拳》以最終超出21億的票房成績強入實時數據中年度票房前三甲。在這個平實無華的11月檔期,國產影片依然在類型與市場本土化的道路中漫行著,好萊塢引進大片的片單充斥著漫威IP和了無新意的高概念類型片的趣味,還好,有這部《東方快車謀殺案》帶來火辣和別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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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目編輯 | 鄭涵責任編輯 | 汪憶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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