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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基大典上,宰相傲然而立:先驗貨,再參拜

北宋時期是文化極度繁華的年代,整個社會都重文抑武,呈現出文化繁榮,軍事疲軟的態勢。做官也是如此,文官的地位遠高於武將。做文官最重要的途徑就是考試,做百官之首的宰相最重要的條件就是考上進士。在北宋一百六十八年,前後共任用宰相七十一人,其中進士出身六十四人,不少還是狀元宰相。然而,非進士能當上宰相的,絕非泛泛之輩,比如今天要說的呂端。

當然了,呂端沒有中過進士而當宰相,不是因為學識不夠,而是他以其父的官位蔭補為官的,根本不用考。我們現在人覺得那是件大好事,但在當時,這種靠祖上的蔭德入仕者,是被當朝士大夫看不起的。所以,一直有人誇他,比如趙普贊他沉穩,但一直有人損他,說他辦事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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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他糊塗,那的確是「糊塗」。他輕功名利祿,慢待自己的子女,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他當參知政事多年後,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寇準也擔任參知政事,而寇準還覺得升遷太慢,為了和衷共濟,他主動奏請聖上明確寇準排名在他之前。只聽說有爭排名的,沒聽說還有主動讓排名的,這一點來說,呂端確實有些「糊塗」。

他還有更糊塗的時候,呂端先後擔任兩朝宰相,到他死了之後,三個兒子的婚事都沒錢置辦,把老宅都抵押出去了,還是真宗憐憫,從府庫中撥錢才贖回的。宋代的恩蔭制度完善,以他的權位,卻從未開口,他的幾個兒子,最高不過八品的小官。《宋史職官志》中記載,宋朝宰執、樞密使的高官俸祿優厚,很少人沒有華宅百間,良田千里。但是這位宰相,為官幾十年,從沒有往這方面動過心思,讓兒女們既沒有官位,也沒有財產,真的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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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呂端心中,這些都是小事,只有國家大事,才值得他不糊塗。這也就是宋太宗評價他:「呂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的緣由。別的事情不說,單單就真宗皇帝即位的兩件事來說一說。

當太宗臨終的時候,按理來說,太子趙元侃應該伺候在旁。如果皇帝賓天,就應該由太子召集群臣,宣布繼任皇位,這才是最穩妥最保險的。此時,呂端看見太宗進入彌留狀態,太子卻不在身邊,身邊只有李皇后與宦官王繼恩。

呂端暗想不好,這二人速來不喜歡太子,而是支持長子趙元佐的。他找了個借口溜回家,並寫好書信派人叫太子趕緊到宮中去。此時,趙光義已然駕崩,王繼恩親自來請呂端再赴宮中議事。呂端走出房門時,以和他肥胖身材不相適的速度反鎖房門,把王繼恩關在門內,並叮囑家人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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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王繼恩可不是一般的宦官,21年前,太宗能繼承皇位也就是因為他通風報信。然而這次他被素以糊塗著稱的呂端一腳踢出局,不管多少花招都沒有使得出來。呂端攜太子進入太宗寢宮,李皇后已經無能為力,只能承認既成事實。

一天後,宮中喪鐘大作,群臣被通知入宮議事。太子換好衣服後,第一次到大殿接受群臣的朝拜。當時,太子登福寧殿,垂簾引見群臣。當司儀官招呼大家下跪時,呂端卻長立殿前,並沒有下跪。他是宰相,為百官之首,他不下跪,群臣便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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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寶座上的太子也很驚訝,這呂端不是親手把自己送上皇位的嗎?怎麼會有如此不臣的舉動。更令他驚訝的還在後頭,呂端沉思片刻之後,請侍從將帘子捲起來,他又湊上前仔細打量,審視了好半天之後,滿意的點點頭,走下了殿階,帶領群臣一起跪拜。這一拜,真宗皇帝的位置才得到天下的認可,才真正成為一國之君。

原來呂端是怕最後關頭李皇后及王繼恩搗鬼,玩大變活人的把戲。他的心思縝密,豈是那些笑話他糊塗之人可知。就這樣,大宋王朝在呂端的保護下,順利完成了第二次皇位交接,這位糊塗得很有性格的宰相,三年後就走完了他的生命旅程,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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