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面前，德國政壇的亂局不會以悲劇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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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id Bershidsky

彭博專欄作家、資深媒體人

11月19日德國組建執政聯盟談判的破裂對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Angela Merkel)不啻為一記重擊，同時也玷污了德國作為歐洲穩定基石的形象。但與此同時，這也是建立在強大政策辯論基礎上的德國民主制度運行良好的一個跡象，顯示出政策主張始終高於政治權宜。

在與默克爾的保守派和左翼綠黨就組建執政聯盟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磋商後，自由民主黨主席克里斯蒂安·林德納(Christian Lindner)成了最弱的一環。11月19日午夜，看上去精疲力盡的林德納走出談判會場，稱各方商議的妥協使自由民主黨無法兌現其在競選中做出的承諾：減稅、更為靈活的勞動力大軍，以及「有序」的移民政策（加強移民控制的委婉說法）。林德納宣布：「不參政要好過假參政。」自由民主黨的退出更多關係到政策上的分歧，而非政治利益的攫取。林德納只有在默克爾祈求他重回談判桌時才能受益，而這是不可能的。目前沒有任何選項對自由民主黨有利，就這一點而言，也沒有一個選項對其他任何黨派有利。

談判商議了三種情境：第一，最後一刻由默克爾的基民盟和社民黨(SPD)組成的「執政大聯盟」，社民黨在上一屆政府中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小兄弟；第二，重新選舉；第三，組建一個由默克爾所在基民盟領導的少數黨政府。據11月19日公布的民調結果，組建一個新的「執政大聯盟」是相對佔大多數的德國選民的選擇，支持這一選項的選民高達49%。但社民黨主席馬丁·舒爾茨(Martin Schulz)與其競選團隊對此竭力反對，稱該黨在9月大選中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敗績說明選民不再需要這樣的聯盟。

社民黨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回心轉意，即以其政治擔當和推動該黨歐洲議事日程的名義。在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Emmanuel Macron)致力於加強歐盟一體化的雄心上，德國唯一可以幫得上的就是組建一個與馬克龍分享共同政治理念的聯合政府，而沒有社民黨的參與，組建這樣一個政府是不可能的。然而，在默克爾手下再干四年有可能徹底抹去民眾對該黨的政治認同，其未來選舉的表現可能會更糟。

如果舒爾茨固執己見，那麼接下來的事態將按憲法程序展開。議會必須推選出一位總理。如果候選人沒能在兩周內進行的兩輪投票中贏得多數，那麼第三輪投票中獲得相對多數選票的候選人將勝出。其所在黨派是議會第一大黨的默克爾理所當然會當選。然後，反對重新大選、呼籲各黨派拿出政治擔當的德國總統施泰因邁爾(Frank-Walter Steinmeier)就有了如下選擇：要麼解散議會，重新大選；要麼授權默克爾組建少數黨政府。

對任何在9月大選中表現不錯的黨派來說，重新大選絕非它們所喜聞樂見。大選前預測準確的民調顯示，目前各黨派的支持率和兩個月前大體相當。排外的民粹政黨「另外選擇黨」(AfD)在9月的支持率為13%，由於選民清楚任何主流政黨都不會與該黨結盟，因此該黨很難從當前的政治僵局中漁翁得利，贏得更高的支持率。

作為攪局者，重新選舉對於自民黨(FDP)來說可謂福禍相依，但得失都不會很大，原因在於支持該黨自由市場主張的選民數量是固定的，而該黨在上次選舉中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即使作為德國最受歡迎政治家的默克爾因未能組建政府而民調有所下降，保守派依然是德國政壇最強大的政治勢力。社民黨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該黨至今還未徹底明確自己的政綱。由於需要再獲得10%的選民支持，該黨和極左的左翼黨(Die Linke)以及綠黨聯合組閣的機會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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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背景：德國身處十字路口，組閣失敗後的默克爾還有哪些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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