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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十三,「失敗」的音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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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學彈唱,依樣畫瓢,畫虎類犬。曾自組樂隊,然因懶惰幼稚,無疾而終。沉溺想像,終日低迷,幸得麻油葉一眾基友庇護,包容扶持。遂閉門自思,幡然醒悟,重新振作,痛改前非,換一個姿勢繼續懶惰幼稚,沉溺想像。後遇各路大神相助,拖延半年,錄完首磚。年內欲發,前途無亮。石山小哥,時年已二十有七。 」

這段話流傳甚廣,作為麻油葉「最有才華」的一個,堯十三沒有像馬頔和宋冬野那樣,收穫更多的世俗名利,在早前的「赤水河谷音樂季」貴州民族音樂大賞講座上,他多次戲謔自己是「失敗的音樂人」,離開北京和一群「失敗」的音樂人一起居住在貴州夜郎谷。

《他媽的》作為電影《推拿》的片尾曲,讓很多人認識了堯十三。

很多人通過婁燁的電影《推拿》認識到堯十三,「媽媽,我愛上一個姑娘。可是她在別人的床上呻吟」,《他媽的》是一種堯十三;很多人喜歡《寡婦王二孃》和《瞎子》,那是和《南山南》、《董小姐》不一樣的民謠;很多人還會哼唱《北方女王》和《南方女王》,重口一點的會熱衷《咬之歌》和《我想念你一如獨自擼管的悲傷》。這些都是堯十三,但他的專輯《飛船,宇航員》卻玩得太飛了,他的歌曲往往是成串的,有《他媽的》,就有《他爸的》、《他姐的》,而一首《北方女王》就有不下5個版本。

哪一個才是最好的堯十三,怎麼樣才是「不失敗」的堯十三?接受著調專訪時,這個年過三十的「天才」也在尋找答案。

采寫 | 老丁

實習生 | 郭東華

"嘲諷與慰藉"

堯十三和其他的新生代民謠歌手一樣,都是在網路環境中誕生以及成長,也因為網路結識了馬頔和宋冬野,成立麻油葉民間民謠組織。但是堯十三不是北京人,貴州出生、武漢大學醫學院求學,這些經歷讓他的作品顯得不同,深情和嘲諷並存。現在他又回到貴州開始和「失敗的音樂人」一起「群居」,尋找更多慰藉。

著調:多次強調是一個失敗的音樂人,為什麼一直這麼說?

堯十三:開玩笑嘛,說和一群失敗的音樂人大家住在一起。失敗的音樂人,當然也是指我自己,可以算是一種開玩笑吧,自己對自己的一種嘲諷,本來自己到30歲了,又到人生中很敏感、很好玩的時期,就覺得天天還在唱歌,覺得自己像個傻逼,傻傻的這種感覺嘛。說自己失敗,既像是一種嘲諷,也像是說不繼續去做之前的那種音樂,之前那樣的音樂其實對自己來說可能是已經有複製性了,可以很快做出來,但不想再去那樣做。這樣冠以失敗,類似有一點自嘲,又有一點感覺不一樣,當然也不是真的很認真,隨口一說而已。

在三十歲的時候,堯十三決定從北京搬回貴州生活。

著調:30歲對你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節點?從北京搬回貴州生活,出於一個什麼樣的考慮,或者是什麼刺激了你?

堯十三:對大家都是。在外面跑了太久,有十年了,念大學以及北漂,去過不少地方演出,後來覺得離開家人太久了,想要回家待一段時間,可能心裏面更放鬆,會找到更多的慰藉。回到家鄉之後又開始巡演,去了全國很多很多地方,生活還是比較動蕩的。

著調:那離開北京,應該也是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吧?

堯十三:也不算是深思熟慮,因為當時去的時候就想做專輯,走的時候專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忽然有一個想法是特別想回家,然後一下子就回家了,專輯《飛船,宇航員》在回家以後沒多久就做完了。

著調:相對之前在北京的生活,現在覺得在老家這邊會更舒服?

堯十三:會有各自的好處啊,在老家很會清靜,會很安寧會很舒服,有時候會顯得過於單調。在外面的話會很熱鬧,會很好玩,但是會特別喧囂和嘈雜,會承受不了,超過一個星期就會想去安靜的地方躲起來。

著調:之前喝太多酒也是因為受不了喧囂和嘈雜嗎?

堯十三:巡演因為每天要唱一樣的歌,說一樣的笑話,逗笑不同的人,自己得開心嘛,不開心的話就無法去實施任何事了。本來就應該一路喝,一路巡演,才是開心的事情。

著調:但都說你戒酒了,徹底戒了嗎?

堯十三:沒有,該喝還喝嘛,少喝點就好。

現在的生活雖與以往相比平靜不少,但卻給堯十三帶來了更多心靈上的觸動。

著調:你現在跟的貴州老鄉們,所謂的失敗的音樂家們在一起,反倒給你內心的觸動是更多的?

堯十三:對,是更多的。在北京的那些熱鬧、繁華,其實也是很好玩的,很多時候也應該是這樣,不能說北京就不好,也不能這樣就說貴陽不好,他們都好。反而是我應該把自己的時間分割一下,有時間在北京待一待,有時候回家待一待,時不時出去旅遊,多點想法就寫寫歌,別天天想太多。我就是花了太多時間去想這種文化是什麼,這種藝術是什麼,音樂又是什麼,直到想明白之後,人死絕了之後就什麼也沒有了。我自己還在我這個短暫的歷程裡面,我短暫的生命其實是很有限的,就不會有這麼多不安樂。

"天才與瞎子"

不少人都認為堯十三是「天才」,包括挑剔的李志,因為之前的歌在網路上流傳,再加上相對照馬頔和宋冬野走進大眾視野,更多的人覺得堯十三是麻油葉最有才華的一個,但他一直說自己是業餘的。雖然專輯已經發行,但是比如《北方女王》眾多的版本,還是讓人覺得堯十三仍在尋找最好的表達方式。

著調:單說《北方女王》這首歌,因為版本太多了,不少老歌迷覺得還是最早的Demo版更動人,收錄在專輯的正式版和夜郎腦洞版都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你自己怎麼面對這麼多的版本?

堯十三:其實對於音樂這個東西,當時做出這首歌,它就屬於當時這個樣子,理論上來說就不應該做專輯發行版,只可惜當時因為處於一個學習和動蕩的狀態,自己想方設法地想去做專輯,想有更好的錄音、更好的樂器、更好的編曲,會覺得一切都會是好的,一切都會給歌曲加分,讓自己加分,讓自己成長的,可是其實並不然,因為歌當時出現的時候,那個時候寫完就代表那時候心情,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整個人和世界關係在當時就決定了,其實它並不需要更多的和聲、樂器或者更好的錄音去美化它,去詮釋它,因為它就是那樣的,本來的面目,所以在那之後再也沒有輕易去做過小樣這個東西。以後再發的話,在做傳播的版本的時候,只要做一個版本就是最好的。不要再有很多小樣,又再編曲,那樣是一個很業餘的做法,之前是一個業餘音樂人想要做很多努力,所以沒辦法也是一個坎嘛,一個坑,自己也躲不掉,但是現在自己明白這個事就不會再去鑽這個坑了。

做很多的小樣,不斷地編曲,在現在的堯十三看來,那是很業餘的做法。

著調:還有像《雨霖鈴》,貴州話版的《瞎子》都非常有意境,但是專輯版加了佛經和木魚進來,至少對先入為主的老歌迷看來顯得累贅了,自己會不會覺得冗餘?

堯十三:首先當時我覺得我們的錄音師在念經時候,聲音很安慰人,木魚很低沉,念誦的旋律本來也是一個好幾千年傳承的東西,比方說《心經》、《往生咒》這樣的咒語,也可算作是一種更古老的演唱形式吧。音樂本身是沒有邊界的,所以包括用到它的採樣,木魚和吟誦,都是想找邊界之外的東西,和常規音樂不一樣的表達,《雨霖鈴》這個版本有念經和吟誦,和之前方言版的《瞎子》是區別開來的,有一些想法和變化在裡面,同時也是自己寫音樂的一些變化和成長,在這些過程當中必須讓自己覺得快樂,寫出來的歌才能充實。

不能總是重複自己以前寫的東西,總是重複的話就無法刺激自己,所以就會越寫越不好彈。為什麼歌越寫越奇怪啊,因為會遠離最直接的、最典型的、音樂性的一種產品方向,是自己必須去經歷的一個坎,經歷了這個轉變之後就會去放棄一些以前很軸的、錯誤的想法,然後去做一些更流暢、更有意思的音樂。

著調:相對來說,歌迷是不專業的,但作為音樂人,應該會清楚哪一種是最恰如其分的表達吧?

堯十三:其實人人是業餘的,因為沒有受到專業的體系的培養,整個想法從我的大腦產生的時候它就不是一個專業的形式,然後要學很多東西來彌補它,但也沒有掩蓋它原來的樣子,但反而有可能它本來的樣子就是它的生命力之一。

《北方女王》這首歌有很多版本,每個版本在不同的演出情境下都有它自己特別的模樣。

著調:所以歌迷更喜歡的是比如《北方女王》Demo版的生命力?

堯十三:不是,那只是生命力之中的一個元素,而不是全部,因為必然還要依靠更多的載體和更多表達的途徑,而途徑和載體又是融在一起的,只是在這個大的範圍裡面去找一些似乎在範圍裡面的,又似乎在範圍外,但大家都還是在一起的東西,因為不在一起的東西必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比如說中國最早的五聲音階和西方的十二平均律,它們在原理上就不在一個調,就不可能在一起演奏。

著調:那要你自己選擇《北方女王》最好的版本,你覺得哪一版是最合適的?

堯十三:這首歌有它的創作背景,作為一個醫學院的學生不太會按照寫歌的方法,寫出的間接的、帶有一點模仿的、有一點粗糙的,但是保留了比較簡單淺顯易懂的音樂性,有慰藉,有感情。然後它又跟隨著自己的很多演出,有很多變化,所以我自己覺得它在以後某個時間會形成一個固定的現場版,經歷過所有的時間,經歷過我的時間,也經歷過所有的每一次來看演出的聽眾的時間,留下最後它經歷時間的模樣,跟開始的小樣又不一樣了,我想過這個問題。

"野生與力量"

堯十三最讓歌迷喜歡的歌曲,是他早期在宿舍錄製的Demo版,簡單粗糙又充滿野生的力量,那些直接直露的情感堅實飽滿而又直抵人心。北漂幾年,專輯《飛船,宇航員》做出來了,堯十三卻變得陌生,音樂的技巧和技法有了,但疊加了太多的元素,赤裸裸的生命力反倒是有所削弱,對於這些,他自己還是清醒的。

著調:有說婁燁在電影《推拿》中用《他媽的》這首歌,本來錄了一個錄音室的版本,但最後還是選了那個比較原始的在宿舍錄的那個版本?

堯十三:是的,這個歌當時考慮過加入專輯,所以就有去錄音棚錄,最後把版本都交給導演,導演比較傾向於用小樣的版本,因為小樣的那個版本,不管音色和當時演唱的情緒狀態,都和電影的情境更加貼合,就像是很懵懂、不太明白世界的感覺,對世界充滿問號,害怕和恐懼的一個小伙兒,可是現在肯定不是那樣的一個小夥子了,再去那樣表達可能不太對了,這就是變化。

著調:作為一個創作者,這種變化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堯十三:不斷地寫作,不斷地演出整個過程中,個人的音樂能力是在不斷提升。在這個前提下,就會覺得自己在大學做的那些剛開始學音樂的東西很簡單,很小兒科,我不要,我要更多能讓自己開心的,自己的主觀創作靈魂在不斷地積累、成長和變化,他們互相交織,互相影響,是這樣一個模式。

在聊到音樂能量的集中這個問題時,堯十三形象地把它比喻為拳擊,每一拳都很分明、有力。

著調:但是當年在宿舍錄製的版本更感人啊,還是要探討這個問題。

堯十三:包括《北方女王》大家最喜歡的Demo也是在宿舍錄的,《舊情人,我是時間的新歡》都是在宿舍錄的,全是在宿舍錄的。所有的成本加起來不超過兩千塊錢,包括錄音設備、琴的話也是一千多塊錢吧。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給自己錄,自己給自己後期剪輯,靠這個我做出了15分鐘長的《龍港秘密》,有很多想法,完全就是依靠這個做出來的。

著調:還是要說到生命力,當年在宿舍的你很有生命力,做了完整的錄音室專輯出來之後,音樂性更強了、更完整了,但是不是生命力也被耗損了、遮蓋了或者隱藏了?

堯十三:在我自己的感情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會很迴避這些歌,很討厭這些歌,我覺得除了演出之外我聽都不要聽這些歌,所以我也必然要經過這些過程,我也必須拿這些歌真的去演出,在Livehouse、在酒吧,和聽音樂的、聽我這些歌的朋友們面對面地給他們唱完這些歌以後,這事才算是真的成了,而不是說在網上掛一個歌(就完了),所以它對自己有一定的負擔,這個負擔也需要自己有一定的閱歷、有一定的想法再重新從這個角色解脫出來去看,它只是一個歌而已,我也沒有必要真的覺得自己有怎麼樣,真的自己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有怎麼樣,那不就是傻嘛。

另外一種原因可能就是本來音樂的形式問題,專輯就會更理性,會成為一個更主線的、一個條狀物的東西,比如有更多的人參與裡面的錄音、剪切、後期以及所有工作,但是小樣所有的一切全是我自己一個人做成的,依靠我自己的判斷和耳朵,所以可能最後呈現出來聲音的情感取向上會有區別。我自己也是這麼看的,這麼想的,以後的話就是盡量不要讓它做這麼多的變化,把它的能量更多集中起來,做更好的一個,就像打拳擊一樣,一拳就是一拳,一拳就是一拳。

著調:所以你真的有去練拳嗎?

堯十三:準備去學,感覺這個想法很好,不停地要力量更大,不停地要更快,不停地要再往前,雖然可能沒有往前的這個說法,但想法很好。

"限制與自由"

阿城說,找到限制,也就找到了自由,堯十三說自己之前是個很不安的人,想法很多,並且想得很深,他有理科的思維,有時候看起來話不多,但真正說到興起又會滔滔不絕。他對自己的專業水準和文學修養有很深的自覺,但因為想太多反而限制了他,好在堯十三是一個一直在認真思索的音樂人,哪怕只是關於自身。

著調:很多人欣賞你的音樂才華,這個有沒有束縛到你?

堯十三:我甚至沒有我覺得自己是一個為音樂而生的人,我也甚至根本沒有覺得自己是這輩子必須做音樂的人,可能在讀大學的時候很喜歡這個的時候會很極端地這麼去想,現在也不會這麼去想了。小時候學過樂器有一些基礎,後來在學吉他的時候會簡單一點,以及再往上學一點複雜的東西會更快一點,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限度的,包括音樂本來的理論也都是有限的,整個和聲的可能性在上個世紀就被探討完了,所以這個世紀西方的音樂就開始進入很多模式化,包括電子樂也不再是很傳統的一個旋律和一個歌詞,有很多這樣的變化在裡面,所以多去體驗世界的變化,跟他們一起變化,一起走,其實也是更好的。

在赤水河谷音樂季秘林舞台上表演的堯十三。攝影:點點

著調:就說馬頔和宋冬野吧,提到你就會提到他們兩個,可能從現實的角度講,他們是更成功的,這種比照會不會影響到你?

堯十三:但是我沒有他們這麼多的煩惱,其實我知道的,他們的煩惱會更多的,因為一旦音樂的事情落實到工作以後,會變得非常枯燥、很痛苦、冰冷、機械,一下子變成了無限的坐飛機、坐車、演出、採訪,說一樣的話、唱一樣的歌,無限循環。對我來說就沒有更多這樣的煩惱,我做完巡演,做完我的工作之後還有更多時間和我的朋友玩耍,弄很多想弄的事情,甚至有很多的時間發獃,有很多時間覺得自己很恐慌,不知道自己的時間該幹嘛的這種,可能任何事情都是這樣,都是很好的,我也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個狀態。

著調:還是有恐慌?但你更喜歡現在的狀態?

堯十三:對。比方說我以後出新的唱片,我最大的敵人不是別的樂手,也不是別的歌手,我最大的敵人是我自己,那這樣的話我還有很多的可能性可以打敗我之前的自己,那對於我來說也是很好玩的事情。自己覺得很好玩,又能把自己之前還要一直做的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那就很好了。這樣作品會最有生命力,不應該是憋出來的,而應該是要開開心心的,就是像流淌一樣流淌出來的。

堯十三把自己比喻成「虛擬」的音樂人,和世界的連接像「藍牙」。

著調:作為朋友你眼睜睜看著他們火起來,作為親歷者和見證者你也知道們不知道的內幕、煩惱、甜蜜或者痛苦,會因為這些說自己「失敗」嗎?

堯十三:不會。工作只是我們的一個流程,它本來就決定我們實際的生活方式。我們這些虛擬的音樂人,做著不存在於和社會真實介面的工作,並不存在這樣一個真實介面,我們其實像是有一個虛擬介面,我們和世界的關係更像是這樣一個感覺。(著調:虛擬?)對,不是一個實際USB,像一個藍牙的感覺。

著調:你現在生活場景和習慣都不一樣了,創作會有哪些改變?

堯十三:明年一定會有新專輯的,新歌都寫一堆放那了。以後的音樂方向是往更簡單和更舒服的方向去發展,之前的歌都會一個歌會有好幾百個單詞,之後的歌的信息量可能會小,就像一首新歌,只有兩句歌詞——「天涯海角要到哪裡去找,天涯海角忘了就好」,就反覆唱這兩句,然後樂器和和聲,各方面很多東西都不停地在變,只有這兩句歌詞,但空白留出了很多東西。

可能之後音樂形式還會往兩個極端的方向走,一個方向就是很豐富,可能很多樂器都會有,另外一個方向就完全反過來,就只有一把吉他。做完一張很複雜的,有樂隊的,有很多想法的,很多嘗試的,另外一張就只有一把吉他和一張嘴的,但是它的感情的形象非常成立,還有很多很精彩的東西就只存在於自己和一把吉他之間。

二十多歲的堯十三是一個很不安的小夥子,什麼都害怕,腦子裡很多想法,歌裡面想什麼都照顧到,可是很多事過呀過,他的歌詞變簡單,哪怕歌詞量銳減,和聲銳減,和弦銳減,以前一個和弦恨不得寫到四十個和弦,一首歌寫個十幾個和弦,現在不要,一首歌兩個和弦解決,減法不一定是錯誤的,減法不一定是壞的,這個我有信心。

堯十三說明年一定會有新專輯,會做得更簡單更舒服。就像一首新歌,可能只有兩句歌詞——「天涯海角要到哪裡去找,天涯海角忘了就好」。

著調:就像你的歌《有信心》?

堯十三:那個歌就是在做加法,做了很多很豐富的和聲演變,和聲變態到上台演出的樂手每彈一次覺得是不是又搞錯了,它不好聽,在旋律的寫作上實現半音的連接,失去了一些美感,顯得比較奇怪。其實音樂本來也沒這麼多要附加給它的意義,它一定要承擔什麼文化,一定要承擔什麼復興,它沒有,它就是一個音樂,讓一切都遠去,就只是一個音樂,簡單的讓人們快樂的東西,或者再往後那只是一個人們打發時間的東西,再往後只是一個工作時調動人們情緒的東西。其實音樂的整個體系只存在於想像中,有一天所有的人死光了,這些東西什麼都不在,什麼意義都沒有,事實就是這樣。

編輯:彭思敏

助理:林可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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