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的心腹大將,怎成了皇太極的首席督察官?
向敬之
遼陽人張存仁最初是祖大壽的心腹大將,和祖可法一同受命,作為祖大壽的談判代表,與十一年前在廣寧之戰中向努爾哈赤的前明廣寧守備石廷柱等進行和談。石廷柱本為女真人,姓瓜爾佳氏,其曾祖和祖父曾任建州左衛指揮。
祖大壽走後,皇太極仍授張存仁為副將。
皇太極
如果祖大壽不走,或許張存仁只能屈居其下。但,祖大壽確實走了,他的副將集群直接各擋一面。張存仁很快嶄露頭角,天聰六年上疏皇太極請求趁機進取遼東,得到了新主子的賞識和器重。
崇德元年五月,皇太極仿效明制設置都察院,並下諭都察院諸臣:「爾等身任憲臣,職司諫諍。朕躬有過,或奢侈無度,或誤譴功臣,或逸樂游畋不理政務,或荒耽酒色不勤國事,或廢棄忠良、信任奸佞,及陟有過、黜有功,俱當直諫無隱。」(《清太宗實錄》卷二十九)皇太極要給自己設置一群監督的挑刺者。不論這是他真心設想還是做個障眼幌子,但也是君臨天下需要諫臣和諍臣的一種宣示。
大度無疆是一種情懷,也是一種胸懷。
需要質疑是一種態度,更是一種境界。
敢於死諫的魏徵常有之,而從諫如流的李世民不常有。
這位著名的清太宗與唐太宗雖相距千年,但對待臣下的態度,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皇太極晚年勵精圖治,但李世民醉迷歌頌。
諸臣不敢指摘皇太極的偏執,但得肩負皇太極同時賦予的另外一個使命。
皇太極需要他們監督諸王公、貝勒、大臣,如果他們不勤於政事,貪酒好色,喜好遊樂,索取百姓財物,強奪民女,或者朝會不敬重,服飾違制,迎合聖意而託病偷安,不入朝和不正常工作的,禮部應進行稽查。都察院就是背後一把利劍。
如果禮部循私情隱瞞不報,都察院官員就得察奏。
六部斷事有失公正和錯誤的,事情未認真辦理結束而欺騙上報已辦理完畢的,都察院也應當進行稽查並向皇太極報告。
這是已改元稱帝的皇太極加強皇權的又一個政治大事件。
《孝庄秘史》中的四大貝勒劇照
天聰六年正月,皇太極廢除「與三大貝勒,俱南面坐」共理朝政的舊制,改為自己「南面獨坐」突出汗位獨尊地位,清洗了威脅汗位的三大貝勒勢力。
天聰十年六月,皇太極改文館為內三院,繼而仿明制設六部,停止親王、貝勒領部院事,命諸院部直接對其負責,使之獨主政務。
都察院的出現,就是皇太極監察三院六部以及諸王公貝勒、文武百官的特殊機關,以全面強化和監督執行崇德帝獨裁專制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
都察院初設承政一人,左右參政各兩人。張存仁受命成為了這個新設的國家權力機關的第一負責人,被授予一等男世職。
皇太極下令,都察院長官班次在六部之上。
張存仁受此重任,甚是惶恐,於是說:我自投效以來,默默觀察滿朝文武是非賢明,政事得失,但不敢站出來妄論一二。現在皇上創立都察院,命我出任承政。我要是正直,我的屬下官員正直必然超過我;我要是邪佞,我的屬下官員邪佞也必有甚於我。如果我按著自己心思行事,別人不敢彈劾的而我彈劾之,別人不敢改變而我改變之,那麼舉國上下必然對我群起而攻之,使我於上無以報主恩,於下無以伸己志,那麼我之獲罪百身莫贖。
他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好監察官員的表率,也知道面對著多大的困難:「臣雖愚,豈不知隨眾然諾,其事甚易;發奸擿伏,其事甚難。誠見不如此,不足以盡職。」(《清史稿·張存仁傳》)
他有心做好這份苦差事,於是做一個嚴於律己的表態:
一、如果他苟且塞責,畏首畏尾,那麼皇太極可以負君之罪殺了他。
二、如果他假公行私,瞻顧情面,那麼皇太極可以欺君之罪殺了他。
三、如果他貪財受賄,私家利己,那麼皇太極可以貪婪之罪殺了他。
張氏很智慧,也很理智,「敢於受任之始,瀝誠以請」,宣示自己要以身作則、垂範滿朝,同時也為自己職掌風憲,位高權重,必須得到最高領導人的信任和支持:如果他沒有違背自己的宣誓,一旦有姦邪小人誣陷他,那就需要皇上辨別是非、乾綱獨斷斷、嚴懲嫉妒侵害。
皇太極表態:我知道你是說了真心話!我素來不聽讒言,只有親眼看到才會相信。我決心要設置專門機構監察王公大臣,那麼諸臣必須認真遵守,縱有姦邪,看誰還敢兜售其陰謀詭計?
為了組建成一支強有力、無死角、無特區的監察隊伍,皇太極又以阿什達爾漢為都察院滿承政,尼堪為蒙古承政,並增置祖可法為漢承政。
范文程
崇德三年秋七月,大學士范文程、希福、剛林等鑒於六部及都察院、理藩院滿洲、蒙古、漢人承政,每衙門各三四人,政見不一,容易紛爭,奏請每衙門只設一個滿洲承政,其他皆為參政。於是,清廷更定官制,皇太極重新任命其遠房的舅舅阿什達爾漢為都察院承政,祖可法和張存仁同為右參政。
張存仁雖然職位有所調降,但不改其仕清的態度和忠誠。


※皇太極玩手段逼降祖大壽,結果還是被敗將耍了猴
※三邊總督不好當,但有一降將憑什麼被三任清帝齊點贊
※皇太極多爾袞信任的明降將,為何打鼾都能聽出錯字?
※順治借督臣之死敲打朝中大佬,老臣說你要愛自己的孩子!
※第一降將軍功不大,憑啥蔭及子孫深得清帝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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