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報獨家揭秘：《見字如面》背後的故事
11月15日，第二季復播，主題為「萬象」。姚晨首次在朗讀類節目中亮相，將越劇泰斗袁雪芬寫給天堂父親的悼亡信里的情感盡數抒發。站上舞台的她，一開始就落淚了。
南都獨家揭秘節目背後的故事
從第一季到第二季，《見字如面》經歷了什麼？
台上5分鐘演技炸裂，讀信演員付出了多少努力？
「人紅戲傻，會毀掉好信」，節目組真的不愛年輕演員？
每一期節目錄製，都是在現場一氣呵成的嗎？
文言文書信，為什麼要翻譯成白話來讀？
彈無虛發、直擊人心的信件，如何從浩瀚書海中被發掘？
有關淚水
有關掌聲
有關價值
有關取捨
《見字如面》第一季以書信感動人心，以自由的感受、獨立的思考和無邊的想像，成就了「中國第一綜藝」，製造了一股「清流般的逆襲」。
《見字如面》第二季於今年9月開播，純美依舊。這次，它憑藉更經典的篇章、更動容的演繹和更精彩的世相，引來無數網友瘋狂打Call，豆瓣評分高達9.5，單期節目播放量突破3.6億。
不少觀眾發現，《見字如面》第二季第二期「縮水」了：相比首期的90分鐘，第二期只有40分鐘，節目主題也神秘地消失了。好在，11月21日上線的第三期，節目時長又回歸到了80分鐘、5封信的感人進度條。
其間，節目組到底經歷了什麼？台上5分鐘的演技炸裂，實際上台下演員們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這些彈無虛發直擊人心的信件，是怎麼從浩瀚書海中被———發掘的？近日，《見字如面》總導演關正文接受南都記者專訪，翻開書信，講述《見字如面》背後的種種故事。
《見字如面》的價值追求：
提供儘可能多元的素材，引發思考
《見字如面》第二季，第三期節目中，周迅、趙立新、明道、姚晨和喻恩泰，用五封情書，點燃了無數觀眾的少女心。雖然《見字如面》經歷了幾次「過山車」，有網友集體打Call，有單期過兩億受眾追捧。這期節目上線後，幾百萬人第一時間趕到，赴這場書信之約。
在總導演關正文看來，這些波折，都是實現美好精神生活努力的正常過程。
「我覺得要努力的地方更多了，要學習的東西也更多了。節目在創新，管理也在創新，只要目標一致，不同意見都是暫時的。(如果)總是患得患失、糾結於悲喜，很容易忘掉目標。歷史給我們留下了支撐大思考的豐厚素材，有成的也有敗的，有得的也有失的，有興的也有替的，《見字如面》的價值追求，就是提供儘可能多元的素材，引發大家的思考。只有成沒有敗、只有得沒有失、只重複定論不給出推演過程，就沒有了對比和鑒別，沒有了思考的空間。」關正文說。
第二期節目的「瘦身」令人扼腕，但在關正文導演看來，數量多少並不是問題，少更值得珍惜。「因為每封信都有觀察和思考的價值，都是世事洞明、人情練達的素材和窗口。無論第二期節目播出了幾封信，這種激活思考的努力都在繼續。現在，我們必須面對第二期節目熱度上升緩慢的現實，但我們希望大家更多地看到積極的一面，更多地支持節目。我們會更努力，我們需要正能量的激勵」。
節目對讀信人的篩選
其實是一種雙向選擇
《見字如面》第二季首期節目，直面「生死」主題，讓許多觀眾哭成了狗。周迅哽咽著說出「不要鼓掌」，令人念念不忘；趙立新和于和偉暗藏殺機的高手過招，直接把觀眾看跪了；第三期節目里，李立群化身梁啟超，怒罵徐志摩和陸小曼的演技炸裂，讓觀眾聽得冷汗直流，膜拜不已。網友感嘆，節目組對讀信人的選擇，實在精準，「如果沒有他們的精彩演繹，這些書信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穿越歷史，戳中現代人那顆浮躁而麻木的心」。
觀眾們有所不知，每一封信件背後，每一個讀信人的選擇，節目組和演員們都經歷了漫長的溝通。和其他明星參與類節目不同，《見字如面》對讀信人的篩選，其實是雙向選擇。
一位好的讀信人
首要條件是過硬的演技
當一位好的讀信人，首要條件是過硬的演技。如果沒有讀信人優質的演繹，哪怕是一封好信，在變成視聽產品時，也很可能變得索然無味。在導演關正文看來，好的表演能力，對讀信人來說至關重要。「你原以為挺平淡的戲，放到好演員手裡，一下就驚心動魄了。周迅讀太平輪倖存者的家信，讓人印象特別深刻，這就是表演的魅力。這個魅力是藝術家帶來的，沒有辦法替代。只有優秀的藝術家，才能細緻地傳達信件的豐富信息，帶給大家愉悅的感受。只有聽得入耳，才能感受入心，才能有更多收穫。」
第一季播出後，不少演員和他們的團隊，主動和節目組接洽交流。不過，在《見字如面》里讀信，可謂一件貨真價實的瓷器活兒，不是金剛鑽，還真不敢攬。因為在這個舞台上，演員們只能便裝出鏡，沒有化妝和服裝的支撐，也沒有場景的支持和道具的助力，必須憑藉一己之力，演繹出寫信人和收信人之間千絲萬縷的糾葛，這實際上是一個人在趕一台大戲。如果不是表演能力和修為足夠深厚、台詞功力特別過關的演員，不敢向節目組開這個口，萬一在這兒把信念砸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光是彈幕里的無數口水，就夠他們受的了。
如同偏愛老戲骨一樣
節目也一樣歡迎青年演員
正因如此，願意上《見字如面》讀信的演員們，他們自己和團隊的工作人員們，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不過，也正因為這個舞台儼然成了為「演技」正名、催生「好演員」的「比武場」，不少粉絲都忍不住為自己的偶像提名，希望能在節目里看到他們的身影。但在這一點上，節目組毫不將就，關正文此前接受採訪時，曾說過一句「人紅戲傻，會毀掉好信」，被視為是對小鮮肉和小花旦「說不」的官方宣言。
在接受南都記者專訪時，關正文表示，實際上節目組對青年演員們並沒有任何的「偏見」，而且特別歡迎他們的加入。「很多青年演員非常熱情，但他們需要協調檔期，很多人的時間都不湊巧。他們受歡迎，不可能僅僅是因為那張臉。他們當然有進步的空間，但所有的老戲骨都曾經是小戲骨，好演員也曾經是鮮肉」。
《見字如面》總導演關正文說，節目組關注的，始終是品質，「著眼長遠，並不急於求成」。
李真的信感動大家，首先是因為感動了我們自己。
我挺膩味煽情套路，但李真的信寫得太美了，
沒有人會覺得他煽情，只有真正的感動。
——《見字如面》導演關正文
「素人」可以讀信，但有難度
要有一定的表現力
《見字如面》第二季首期突破3億點擊量，它本身已經成了一枚妥妥的「流量體」，而且自帶各種話題，貌似不再需要依靠「流量擔當」們來幫助導流。現階段，節目組更關注的，還是品質。「節目主要考慮的是長遠，並不急於求成。演員選信是一項互動的過程，覺得適合，才會有最好的表現。更何況信件對演員還有性別和年齡的要求，女性作者的信本身入選的就少，因為歷代傳下來的以男性信件居多。我們現在入選的藝術家數量已經達到了16人，節目容量已經滿了。有些演員之所以這一季沒有實現合作，只是因為檔期(不合適)或是信件適合度的問題。」
為了赴《見字如面》的讀信之約，不少演員拼了命地騰挪檔期。正在拍戲的，想方設法向劇組請假，片方也都鼎力支持。比如張國立，一邊和王剛、張鐵林拍著戲，一邊跟節目組商量了無數次，如何從劇組「分身」。
曾有網友提出：如果信件是當代人寫的，為什麼不把作者本人請來讀信呢？對此，關正文導演表示：「為什麼我們需要表演藝術家，連一般演員都不行？因為要想傳達出一封信的神采，(所以)一定得是表演能力很好的人，修為不高的演員很難，素人更難。」但關導同時也強調，今年，節目組已經開始嘗試讓素人讀信，比如，媒體人孫冕會讀一封他自己的信，「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神人，有一定的表現力」。
讀信前，是漫長的選信和溝通
有的甚至長達大半年
相比第一季，第二季《見字如面》有了主題的串聯，第一期「生死」，第二期「萬象」，第三期「情愛」。不少觀眾表示，新一季的信件更「戳心」了，讀信人和信件的匹配度也更高了。
要達到讀信人和信件的高度契合，靠節目組單方面的努力是不夠的，演員們在讀信前也參與到了大量信件的選擇工作中來，其中，溝通所花的時間最長，有的甚至長達大半年。去年11月份，《見字如面》第一季剛剛錄製完成，節目組和演員們就已經啟動了關於第二季的溝通籌備。
引來各方點贊的周迅，在上節目前，和節目組溝通了足足兩個月，所以可以說，第二季里周迅演繹的幾封信，都是為她「量身定製」的。讀信當天，周迅帶了十幾人的團隊到現場，為自己把關助力。她的信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標註和記號。
不過，關正文透露，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但周迅在讀信時的中斷和哽咽，卻並不是有意設計的。「當時她自己也愣住了。她對信特別熟悉，但她突然真的說不下去了，真的卡住了……我在跟她交流時說，我不是特別希望觀眾用掌聲打斷她的狀態，有時現場這種狀況是沒辦法控制的。但她說，她特別感謝觀眾的掌聲，要不然她出不來。那個打斷讓她回來了，她說『不要鼓掌』，是怕自己回不去；但如果不打斷她，她就出不來了。那封信如果換一個沒有用心去體會的人來讀，可能就是一封一般的、所謂經歷了災難的信」。
節目對讀信人只有一個要求：
必須讓觀眾「看見」寫信人
實際上，大部分演員和他們的團隊都是如此，早早地就和節目組進行細緻的信件交流，反覆磨合信件的選篇，感受處理方式。即便到了錄製現場，雙方也要進行大量的溝通，對於朗讀方式，節目組會提出特別明確的要求：不要朗讀，要的是演繹。
究竟具體該如何演繹？分寸感非常難把握。「讀信不同於話劇舞台或是影視角色塑造，它沒有環境和服裝道具的支撐，它需要的是從內心進入角色，它是一種『神似』。」關正文導演和節目組對讀信人只有一個要求：必須讓觀眾「看見」寫信人。具體來說，就是恨不得讀信人一整封信演繹下來，能達到這樣的效果———讓觀眾「看見」寫信人、「看見」收信人，「看見」寫信人所處的環境，他是在什麼樣的屋子裡，有什麼樣的光線，有什麼樣的擺設，「他用狀態塑造出來，而不是用實物表現出來。所以，它既不同於舞台的話劇表演，也不同於影視表演，更不同於我們傳統意義上抑揚頓挫的朗誦」。
錄完一遍後，還會在所有觀眾離場後
再完成N遍補錄
南都記者在《見字如面》錄製現場探班時發現，讀信人在觀眾們的圍觀下完成一遍錄製後，還會在所有觀眾離場後，再完成N遍的補錄。每一遍，他們的讀信方式都會有所變化、有所調整———至於哪一版最後會在節目中真正播出，誰也說不準。
關正文導演透露，這其實是為了製造一個好的表演環境給演員。「因為一些習慣影視劇表演的演員，其實不太適應當眾型表演。他在鏡頭前，面對對手演員，能找到一種狀態，能沉進去，那時他的眼睛裡是沒人的，傳說中的『姜文拍戲、眼睛能看見的範圍內一個人都不許有』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節目里的這種劇場表演，基本上要演員一遍過，要是中間出錯會讓演員有雜念，特別容易分心，所以有些影視劇演員不適應。我們也會跟演員說，這些都是戲外的事兒，戲外的事兒想得越多，就越容易飄，索性就不想。所以我們約定，等觀眾都走了，咱們敞開來再干！所以補錄的時間，往往都挺長。沒人了，把門關上，開始玩，玩痛快了！這時候演員的狀態又不一樣了」。
比如楊立新，作為一枚資深的話劇演員，在劇場中讀信，面對烏泱泱的觀眾，他很容易就會起話劇范兒。這樣的表現，在鏡頭裡看起來就很容易「緊」，但觀眾一走，他的表演就變得鬆弛了。「我們用不同的方式，找到藝術家內心的支點來支撐他的表演，也給了藝術家表演的空間。但是有些人、有些信，戲劇化之後，大家就會覺得特別舒服，比如去年王耀慶和張國立飆戲。你說他們是在演戲，是在塑造人物？實際上他們真是帶著那種狀態，互相之間在進行真正的交流。所以，並不是所有的信都適合戲劇化表演，也不是都不適合戲劇化表演，它只是進入了一種讓你覺得舒服的狀態、合了你的某種想像，所以我們鼓勵藝術家用自己認為合適的方式去演繹。」
同一位演員、同一封信
往往給出不同的處理方式供節目選擇
有趣的是，《見字如面》的觀眾總喜歡在彈幕里討論讀信人的「演技」和「表演」，在關正文看來，在這個舞台上，演員們最需要警惕的，就是「表演」。
「在我看來，節目中對信件的演繹，區別於任何一種表演，但又利用了很多表演經驗。我們和藝術家都同意所謂的『代入感』，要讓觀眾進入到信件的內容和情緒中來，清晰地把握信件的線索和層次，這對藝術家是極大的挑戰。信是有故事的，這裡就要有情節；信是有感情的，這裡就要有衝突，非常了不起。在我看來。《見字如面》需要的，不能用『表演』兩個字去說明。大多數老師在跟我的交流過程中，都會說到，他們很警惕表演的狀態，為什麼？因為所謂的表演，在專業內實際上有一種特指狀態。《見字如面》需要的，更多的是一種『代入感』，不是標準的舞台表演，而是一次特殊的演繹。不同行當、不同表演專業出身的藝術家，帶來的是同一出發點而生的、非常不同的演繹方式，有時候同一位演員、同一封信，藝術家們會給出不同的處理方式供導演選擇，這是非常可愛的地方。」
導演說———
值得讓更多人看到的信，
始終是《見字如面》選信的標尺
南都01：第二季《見字如面》復播，在方向上有沒有什麼改變？
導演關正文：值得讓更多人看到的信，始終是《見字如面》選信的標尺。這個「值得」，主要是提供認知價值和思考價值。有些常識的標準是不會變的。
南都02：姚晨讀信時，一開始就落淚了，會不會用力過度？這一點在彈幕里引發的討論很多。
導演關正文：姚晨準備得太充分了，每一句都走心。大家看的時候，好多人盯著字幕條，姚晨還沒讀呢，大家就已經在感嘆(袁雪芬的父親)這就要沒了，造成了情感不同步。這跟節目刪減後節奏有點突兀有關，跟姚晨的表演狀態關係不大。
南都03：第二季的第一期節目里，患白血病的研究生李真寫給媽媽的信《對不起，媽！我生病了》，感動了很多人，後續的媒體報道和傳播也很多。他的近況如何？
導演關正文：李真的信感動大家，首先是因為感動了我們自己。我挺膩味煽情套路，但李真的信寫得太美了，沒有人會覺得他煽情，只有真正的感動。後來大家捐了很多錢，部分解決了他急需的醫療費。他的信還被博物館收藏了。
創作需要真誠，做你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創作也需要批評，所有的提醒都會讓人提升。能夠經歷歷史，是件幸運的事。
南都04：文言文書信，為什麼要翻譯成白話來讀？
導演關正文：去年我們在現場有過一次小討論。徐濤問我，為什麼不讀文言原文？我說，讀原文誰聽得懂啊？但原文高雅、有力量啊！我就去問現場觀眾，有誰想聽文言？哇，大家鼓掌。
我說好，徐濤上來，「之乎者也」讀完了，鼓掌很熱烈。我問觀眾，將來播出的時候，有誰同意播白話文的？(只有)幾個人舉手。有誰同意我播文言文的？所有人舉手！我說，我告訴你們，舉了也白舉，我肯定播白話！
為什麼？這是一個基本常識，沒有誰聽文言文就能聽懂的，在古代都沒人能聽懂，因為那是書面語，不是口語。大家認為應該讀文言文，這是一個文化標籤，是虛榮心決定的，顯得有學問，但我相信，只要真的讀了文言原文，絕大數觀眾肯定轉身就走。
我們做《中國漢字聽寫大會》時就發現了。對古代文獻和經典，絕大部分人的真實態度是敬而遠之，實際上我們完全可以有聲有色、以接近原文的狀態，讓大家更多地了解古代文獻中的思想和精彩的感受。
南都05：第二季在大劇場讀信，觀眾特別多，和第一季小劇場的感覺很不一樣。你覺得，從最終呈現的效果來看，會不會受到影響？
導演關正文：這個節目是一個很安靜的節目，絕大部分鏡頭都保持在人的特寫和半身、全身的概念里。會有俯拍，但在進入信件後，主要是特寫鏡頭，所以(地點不同)不會造成太大的差距感。
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最大的是演員的表演狀態，第一季演員和觀眾距離近，人也沒那麼多，演員更自然。到了大劇場，演員會有一種「我要是不大點聲、後面可能聽不著」的感覺，所以，我們會不斷地提醒藝術家們，不用特意大聲，他們可以用各種方法去演繹。
南都06：今年點評的嘉賓陣容，既有原來的班底，也有新加入的，這是出於怎樣的考量？
導演關正文：今年嘉賓陣容的確擴大了。為什麼今年加了「講述者」這個角色？因為去年有嘉賓負擔信的前史鋪墊，這個活兒費力不討好。
去年信件解讀部分，既深受歡迎，也容易引起觀眾不滿，今年自然要加強。我們請了好幾位嘉賓，除了許子東，還有史航、楊雨、蔣方舟、止庵等等，都是大家喜歡的。今年的解讀環節比去年得到更充分的釋放，真的成了節目亮點。對於網綜來講，90分鐘是超長的，但我們從彈幕上看到，很少有人覺得長，這是嘉賓的功勞、也是思考的魅力。
去年播出時，我們一直在收集觀眾的反饋，觀眾的不滿足主要集中在解讀信件環節，過於匆忙，不夠深入，不夠個性化。今年重點解決了這方面的問題。
此前，我們收到的分析評估信息說：互聯網觀眾喜歡快節奏的、喜歡看明星……但在實際傳播過程中，大家都在反映：能不能慢點兒、能不能更深入更從容？所以第二季節目時長從過去60分鐘延長到了90分鐘，信件數量沒有增加，擴大了解讀空間，邀請了更多解讀嘉賓提供個人感受。這一點變化很明顯。
文章來源：南方都市報
南都記者黃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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