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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很多風景,唯獨你最好看

南城故事

很小很豐盛

每晚八點,用故事和你說晚安

1

周五下午,抬頭看牆上的時鐘,剛好是14:30分,我照例迅速做好一杯蜂蜜柚子茶,倚靠在牆面上看著門口滿心喜悅的等待。一分鐘過去,她準時從門裡走進來,在書架上選了本東野圭吾的書,然後慢悠悠地踱著步子朝我走過來。

在短短的10多秒里,我在腦海里演繹了很多種開場白,卻在開口的瞬間變成了簡單的一句「來了啊。」她笑著沖我點點頭,露出兩顆好看的小虎牙。我抑制住內心的雀躍問她「還是一杯蜂蜜柚子茶嗎?」她俏皮地眨眨眼回我「不,今天想喝你經常喝的紅豆奶茶。」

我局促地把放在一旁蜂蜜柚子茶往裡挪了挪,對她點點頭。她依舊拿著書坐在離吧台最近的單人位置上,耳朵里塞著白色耳機,及腰的長髮凌亂的縛在後背,胖嘟嘟的小手正在翻著書頁。我看得有點出神,在心裡暗暗地想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比她更好看的女生了。

我記得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突然把一個男士黑色錢包遞給我說「下午來的時候看到的,應該是被人落下的,我等了一下午也沒有等到失主,先放你這裡吧,失主應該還會回來找的。」

如她說的一樣,第二天失主果然回來找了,我打算告訴她的時候才猛然想起忘了讓留她一個聯繫方式,大概以後也見不到了吧,畢竟她怎麼可能天天來這個偏遠的小書店呢。我竟然有點小失落。

可是,六天以後我真的又見到了她。我欣喜地快步走到她面前說「嘿,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抬頭看著我尷尬地笑了笑,我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言語的唐突,慌忙解釋「我是想說那個錢包的主人把錢包領走了,他讓我謝謝你。」她蹙著的眉瞬間舒展開來,低頭弄了弄衣角回我「啊,哦,那就好。」

2

那天我借著這個緣由請她喝了一杯蜂蜜柚子茶,但還是忘記了留個聯繫方式。這麼可愛的女生,如果錯過會很遺憾吧,她笑起來真的太好看了,也許沒見過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吧。接下來的幾天里,我都會下意識的盯著門口發獃,總希望她能像那天一樣突然出現。

又是六天之後,我又看到她背著白色的帆布包,穿著一件天藍色牛仔衣,腳上踩著帆布鞋從門口走了進來。這次她沒有直接找個位置坐下,而是走過來對我說「我點杯蜂蜜柚子茶吧,那天喝過以後總是想起這個味道。」

她坐在高腳凳上等,我壯著膽子問她「你來的好像還挺有規律的啊。」她擺弄著手機很隨意地回我「恩,因為要上課,所以基本都是周五下午會過來這裡坐一下午,很喜歡這裡的環境。」

那一天她在店裡坐到很晚,一直低頭看著手裡的那本《穆斯林的葬禮》,時而皺眉,時而平靜,時而微笑。在一旁偷偷看她的我,嘴角一直帶著笑。

她起身準備要走的時候,我終於開口叫住她「哎,方便留個微信嗎?」她轉頭看著我,假裝生氣地回我「我不叫哎,我叫小可愛。」我被她突然的玩笑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裡是很久沒有感受過這一刻的溫暖。

那天我真的要到了她的微信,我就像個偷窺狂一樣把她的朋友圈都監視了一遍。原來她是一個寫得一手好故事的女生,原來她是一個喜歡到處走的女生,原來她是一個滿口段子的女生,原來她是個愛好攝影的女生,原來,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只是保持著不咸不淡的關係,每個周五她來到我的書店,我為她做一杯蜂蜜柚子茶,她坐在單人桌上安靜地看書,我站在吧台上看兩米開外的她。

3

其實我知道在自己開始期待她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特別的姑娘。但沒有想過要跨越界限,因為在感情里,最難的就是我愛她,而她喜歡別人。

「所謂的界限,就是到那裡為止的意思,守住那個界限,就是繼續現在所熟悉的感覺。」我承認,我害怕,我害怕只要我開口,她以後就再也不會來這裡了,那樣我就連親手為她做一杯蜂蜜柚子茶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本來打算就這樣透過朋友圈看完她這一生就好了。她經常一個人去散步,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去旅行,也一個人走進這家店。人們都說孤獨的人涼薄又陰鬱,可是在她那裡,我看到的都是歡樂和幸福。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要告訴她「世界那麼大,你就不要再單槍匹馬了。」可是,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我也怕親耳聽到她說「對不起啊,我有喜歡的人了。」想要陪她,遠遠看著也很好了。但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過得很不好,因為我抱不到她。

不能在她生病的時候給她倒杯熱水,不能在她說想念那個人的時候摸摸她的頭,不能在晚上的時候陪著她壓馬路,不能天冷的時候拉著她的手給她捂熱,也不能送她上課接她下課,更不能在她難過的時候抱抱她告訴她「你還有我啊。」

怎麼說呢,喜歡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場漫長的失戀。有一段時間她再也沒有在周五準時來到這家店了,朋友圈定時更新的「一日情話」也沒有了,我的蜂蜜柚子茶再也送不出去了。

我把她的微信頭像點開,想要問問她最近過的怎麼樣,編輯好一大段文字又刪掉。我是誰啊?我不就是那個和她萍水相逢的路人嗎,我拿什麼身份去跟她噓寒問暖呢?

4

大概三個星期後,突然收到她的消息「有空嗎?能出來見一面嗎?」我提前關了店,開車到達了約定的地方,卻在門口猶豫了很久。她透過玻璃窗看到我,在裡面對我招手,還是以前那種沒有任何雜質的微笑。那天她不再像往常一樣喋喋不休的說話,而是埋頭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到後來,她突然抬頭紅著眼眶卻又笑著問我「你說,我好看嗎?」我楞了幾秒鐘,有些慌亂的回她「好看,特別好看。」她緊接著問我「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我拿紙巾的手就僵在了那裡,大腦一片空白。她卻自顧自地說「你知道吧,在你和我說話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我每個周五去店裡也只是想去見見你,我的那些情話都是寫給你看的,我頻繁換頭像也只是想讓你注意到我。我好多天沒有去店裡也只是想躲一躲,可是沒有辦法啊,我還是好喜歡你,晚上夢到你我連醒都不敢醒。

我怕你會偷偷笑話我,笑我怎麼一廂情願。我怕你會偷偷地怪我,怪我沒得到允許就喜歡你。也怕你會討厭我,煩你一次又一次。可我還是想被你好生保護著,然後我就親你一口作為保護費。」

她說完這麼長長的一段話後,見我無動於衷,拿起凳子上的包包要走,這個時候的我才突然晃過神來,拉住她的手終於說出了那句「我真的,好怕你喜歡別人啊。因為我還想給你做一輩子的蜂蜜柚子茶。」千軍萬馬未亂我半拍心跳,到最後卻敗給了她淺淺一笑。可是,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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