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李自成》這本小說

文 / 何處是來處 無涯鏡讀書匯

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河南籍知名作家姚雪垠的長篇歷史小說《李自成》很是風靡了一陣子，曾經給那個年代的青年人帶來了許多樂趣和期待。

筆者迷上《李自成》，好像是從廣播小說《李自成闖石門寨》開始的。後來又找到了已經出版的第一卷和第二卷，看得如饑似渴、廢寢忘食。後來又等到了第三卷的出版，照樣是愛不釋手。

後來似乎有一種批評《李自成》的聲音，主要是說其在人物刻畫方面太臉譜化了，說《李自成》中的李自成、劉宗敏等人的道德境界，簡直堪比現代革命者了。因為有了這種批評的聲音，也因為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翻譯進來的和本土創作的文學作品越來越多，《李自成》的四、五卷就沒有再火起來，筆者也只是大概翻閱了一下而已。

前幾天忽然心有所思，通過網路把《李自成》一至五卷全都找了出來，隨意找到一些片段重讀了一番。現在的感覺是，無論這部小說有什麼樣的歷史局限，都是值得一讀的。因為這部小說是作者嘔心瀝血打磨出來的，處處透著精心、精裝、精製的痕迹。

姚雪垠筆下的故事如一幅巨幅畫卷，節奏上是緩急相間，布局上是詳略得當，色彩上是濃淡相宜，扣人心弦的情節一幕接一幕，耐人回味的細節更是俯拾皆是、數不勝數。小說的空間場景也呈現出多樣多彩，商洛山中、紫禁城裡、軍營帳下、市井街頭，無不讓人猶如身臨其境。

姚雪垠創造了眾多栩栩如生的藝術形象，雖然三十多年過去了，筆者回想起來依然浮現在眼前。李自成及其麾下的大將劉宗敏、高一功、李過、田建秀、袁宗第、劉芳亮、郝搖旗，小將李雙喜、張鼐，夫人高秀英及其貼身女將慧英、慧美，號稱「老神仙」的軍醫尚炯，後來加入的牛金星、宋獻策、李岩、紅娘子，友軍陣營的張獻忠、羅汝才及其各自的軍師徐以顯、吉硅，明王朝的崇禎皇帝、楊嗣昌、盧象升、洪承疇、孫傳庭、左良玉、曹變蛟、賀人龍，宮廷中的周皇后、田貴妃、袁貴妃以及一干有頭有臉的宮女，滿清的皇太極、多爾袞、庄妃，每個人物都稱得上是有模有樣、有血有肉。

現在絕對是「史上小說最多的時期」了，有人戲稱網上「寫小說的比看小說的都多」。一些成功者靠寫小說暴富的範例，引無數自以為有些文才的人士競折腰。筆者也經常在如起點中文網上胡亂瀏覽一番，筆者不得不承認天下腦洞奇大的人才真是如天上的星星，數都數不過來。一些網路小說構思之精妙、想像奇妙、意境之玄妙，令人嘆為觀止，使人拍案叫絕，讓筆者每每自愧不如。

可惜的是，這些小說有個共同的毛病，就是急就章，匆匆而寫、匆匆而發，讓人最多只能看一遍，很少再想看第二遍。

當然，這些急就章的作者不該受到指責，他們本來就不是文學家，而是文字寫手。他們寫小說本來就不是為了創造精品和名著，而是為了通過吸引眼球而賺流量，通過流量分成而賺錢。

作者的匆匆而寫、匆匆而發，迎合的是讀者的匆匆而讀、匆匆而翻。讀者的匆匆而讀、匆匆而翻，又是為了那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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