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頭殺死3個人類的虎鯨而言，死亡才是自由

過去35年間，美國最出名的虎鯨（俗稱殺人鯨）Tilikum留下了數不清的故事，它的故事裡充斥著優雅和血腥這兩個「人類審美」的極端。

虎鯨：Tilikum

就在上周，Tilikum所屬的奧蘭多海洋世界（SeaWorld Orlando）宣布了它的死訊。官方說Tilikum一直患有嚴重的健康問題和複雜的肺部細菌感染，當時獸醫一直在對他進行持續性治療。

雄性虎鯨的平均壽命在50—60之間，但Tili遠沒活這麼長，它死時約35歲，正值壯年。Tili雖然走了，但它的矚目事迹卻不斷被討論——30年內有三個人類死於其口。

虎鯨是海洋中的頂級掠食者，智商高、速度快，咬合力驚人，並且通常團隊作戰，連大白鯊都不敢和它們正面剛。但面對不在他們食譜中的人類，它們一貫保持著低攻擊性，至今沒有野外虎鯨傷人的紀錄（沒錯你們看到的嚇人視頻都tm是假的）。

但半個世紀以來，海洋館裡的虎鯨傷人記錄卻有上百次

一切的悲劇都要從30年前說起

值錢的「貨物」

1983年，兩歲的Tili和兩條雌性逆戟鯨出現在冰島西部海域，尚為幼崽的它被捕鯨船的大漁網捕住。那時虎鯨表演的熱潮剛剛興起，便於訓練的幼年虎鯨開始變成值錢的「貨物」。

Tili被捕之後，被放在一處混凝土蓄水池中近一年，隨後才被轉移到加拿大維多利亞市的太平洋海洋世界公園（Sealand of the Pacific）。

這個海洋公園就是建在海邊的幾個大水池，條件實在不咋地——三隻大鯨魚躋身在6米深的水池裡，Tili不得不和另兩隻「母老虎」搶奪生存環境，要知道虎鯨是母系社會，姑娘才是社群老大。

不僅如此，這群鯨魚每天要表演八次，全年無休。而每當一條鯨魚犯錯，所有的三條虎鯨都將受到沒有食物的懲罰。虎鯨的智商非常高，作為新來的傢伙，Tili常常因為犯錯而被另外兩條攻擊，身上布滿了傷口。

海洋公園沒把這當回事，依舊繼續著他們的經營，但是人們沒有預料到，平靜的水池下，一股暗流正在爆發。

01. 女訓練師被虎鯨拖進水下

也就是在海洋公園，發生了第一起死人事件。1991年，20歲的業餘女訓練師Keltie Byrn不慎滑落水池中，Tili迅速衝過去，咬住了她的腳，把她拖入水下，並在水中瘋狂甩動。其他兩隻鯨魚也在配合著Tili，似乎這一切都是它們計劃好的。

後來，目擊者告訴CNN：「她想逃生，旁人也儘力救她上岸，可是回天無力。」

當時的媒體還起過這麼一個標題：Byrn是海洋公園裡第一個死於虎鯨之口的訓練師，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Byrn還曾是游泳運動員

也有前海洋公園僱員說Tili很好相處。訓練師Colin Baird 就對媒體表示：

「Tili脾氣很好，學的很快，我最喜歡它。」

由於這起事件，太平洋海洋世界公園被迫關閉。生存在裡面的海洋動物被一一掛牌出售，包括Tili。

02. 渾身咬痕的男屍

1993年，這三條鯨魚被賣到了美國奧蘭多海洋世界。這幫傢伙為什麼敢收下這條造成慘重悲劇的殺人鯨？主要是因為看中了Tili的雄性風采，在世界公園期間，另兩條雌性逆戟鯨已致孕，這讓買家他們覺得Tili的精子能有很大用途，並想藉此來構建逆戟鯨的育種工程。

後來也證實了他們的預言，Tili具備很強的授精能力，共育有21條後代，其中10條成功活到現在。但考慮到Tili的暴力傾向，很不人覺得不該用它的基因來繁殖後代。但是，生意人不會考慮這些。

Tili和它的後代

雖然Tili在海洋世界的生活條件也大大改善。然而，它依舊會表現出一些反常的行為，比如咬柵欄和撞牆，一口尖牙都被磨鈍了。

悲劇仍然在上演。

1999年的一個清晨，工作人員發現Tili背著一具男屍在池子里游著，屍體渾身傷口，就連生殖器也被咬掉，死相極慘。

死者是27歲的Daniel Dukes，遊手好閒的他剛出獄不久。看樣子他是想在夜色中偷溜進公園，沒想到把自己賠了進去。

在當時媒體的報道中，男子的死因被定性為溺水身亡，奧蘭多海洋公園並未公布任何細節，「搖錢鯨」Tili依舊從事著表演和「取精」事業。

「取精」

03. 慘叫聲和血液充斥了水池

明星訓練師Brancheau從9歲開始就幻想和虎鯨一起工作，長大後如願以償，40歲的她作為海洋世界的形象大使，經常出現在各種廣告牌上。

Brancheau

2010年2月的一場表演中，正在給Tili喂吃的Brancheau被咬住頭髮，在水池裡猛撞。起初觀眾以為是表演項目，直到慘叫聲和血液充斥了水池，人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後來屍檢報告說她死於溺水，身上有重傷，Brancheau的脊髓被切斷，顎骨，肋骨和頸椎骨有多處骨折，左手臂從肩膀附近被扯斷，左肘和膝蓋脫臼。

之後，海洋公園把責任推給了訓練師左右晃動的馬尾辮，但在輿論的壓力下，Tili暫時退休，並被囚禁在狹小的水池中。在這個頭尾都能碰到池壁的地方，Tili常常一連幾個小時一動不動。

但日子不長，2011年春天，它又回到了觀眾眼前。

2011年奧蘭多海洋世界，在訓練休息期間，Tili透過玻璃看著訓練師們

《Blackfish》

2年後，電影《黑鯨》上映，解讀了被困在水池裡鯨魚的寂寞生活。涉及三樁血案的Tili是片子的第一主角。

導演Gabriela Cowperthwaite也承認在開機前一直很害怕TIli：

「我實在害怕Tili，做過很多關於它的噩夢。直到我了解了它的被捕、被困水池，我才開始多方面地、深層次理解他的悲劇。」

「Tili很可悲，我經常想到它所承受的恐怖、困惑和壓力。」

前訓練師John Jett在片中說，他從1992年到海洋世界起，就一直在照顧Tili。

影片播出後，參觀人員大幅減少，公司利潤急劇下滑，大批合作方解了除和海洋世界的合同。

直到2016年3月，海洋公園終於叫停了虎鯨的育種計劃，與此同時，殺人鯨的表演活動也被迫終止。

上周五一大早，一條推文出現在網路上：「飽經三十多年的折磨，Tili安息。」

「它終於重獲自由，」 演員凱特. 瑪拉（Kate Mara）如是說。

資料來源：washingtonpost 、dailymail / 譯：祝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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