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舞蹈大神 51歲的她是當今世界舞壇身價最高的女星

希薇·紀蓮是眾多編舞家心中的「繆斯」，是神一樣的存在。她特立獨行，被稱為「被寵壞的明星」、「法國的問題人物」，而她卻是當今世界舞壇身價最高的女星，從古典芭蕾到現代舞，她的舞台魅力無人能及。

她的身體好輕，在舞台上伸展、彈跳，好似一片溫柔的雲。在古典芭蕾里，她像一尊女神，全身心去破解人物的心理密碼，在嚴格的規範和結構形式中去表達自由的聲音；在現代芭蕾里，她用變化萬千的形體動作釋放複雜的情緒，狂放中有收斂，爆發中有克制……這就是希薇·紀蓮。

1965年生於法國，11歲時由體操轉而學習芭蕾，19歲便在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被晉陞為首席。在事業頂峰的1989年，因與舞團藝術總監努里耶夫的分歧，她毅然離開巴黎，加盟英國皇家芭蕾舞團任客座首席藝術家。在問鼎芭蕾女王之時，她又進軍現代舞領域，成為許多大牌編舞家的繆斯。目前，她在倫敦賽德勒斯·威爾斯劇院擔任聯合藝術家。其代表作包括芭蕾舞劇《吉賽爾》，魯道夫·努里耶夫版《天鵝湖》和《堂吉訶德》等。

那麼問題來了，世界最貴的芭蕾女星是怎樣煉成的？

紀蓮1965年出生於法國，在母親熏陶下自幼習練藝術體操。如果不是被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學校校長克洛德·貝西發現，她人生的輝煌應該會停留在體育賽場上。11歲，紀蓮進入舞校轉道芭蕾，芭蕾的運動感，也讓她找到了相通的樂趣。

舞校畢業，紀蓮順理成章進入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這個擁有數百年歷史的舞團常年擁有百餘名舞者，會根據舞者技術水平和表演能力，劃分群舞、領舞、獨舞、主演、首席/明星舞者五個等級。明星，是所有舞者心之嚮往的最高級別，但要獲得這個席位，除非天賦異稟，否則必須花費數年時間努力。

1985年，19歲的希薇·紀蓮在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更衣室

1984年，紀蓮首次主演《天鵝湖》，即被藝術總監紐瑞耶夫當眾擢升為明星舞者，她也成為舞團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明星舞者。這次晉級，離她當上首席只隔5天時間。「紐瑞耶夫認為，只要你有激情有才華，現在就能成首席。」回想起來，紀蓮很慶幸沒有在等待中丟掉熱情，沒有26歲才熬出頭，而是在19歲便被委以重任。

紀蓮的身體彷彿為芭蕾而生。別的舞者還在彎腰穿舞鞋，她已經在頭頂擺弄鞋帶。她跳遍了巴黎歌劇院的代表作。

《天鵝湖》里，這位天鵝皇后旁腿上抬，能優雅地畫出半個圓。她僅憑足尖力量便可擺出「六點鐘」直線造型，用單腳尖獨立平衡數秒的絕技，亦讓同時代芭蕾女伶望塵莫及。人們一刻不停地談論這雙腿，「六點鐘」造型似也成為芭蕾訓練的標準動作之一。

紀蓮因此獲封「天下第一腿」的稱號。

但這個現在看來帶了肯定的昵稱，最初帶給她的卻不是喜悅，甚至並不特別正面。有人笑她是提線木偶，也有人稱她為體操運動員。在某些人看來，紀蓮跳舞過於注重技巧的展示，缺乏溫度，失去了芭蕾原有的內涵。對跳古典芭蕾的人來說，她太現代；對跳現代舞的人來說，她又太古典。她並不在乎這些，「很多人忍受不了我跳舞的樣子，但我不可能取悅所有人」

1989年，因為巴黎歌劇院不願更改合同，同時限制她獨立出國演出的自由，正處事業巔峰的紀蓮與巴黎歌劇院決裂。同年，她頂著紐瑞耶夫「叛逆學生」的名號來到倫敦，以客座首席的身份加盟英國皇家芭蕾舞團，一呆便是17年。法國《費加羅報》頭版將紀蓮的出走，稱為「國家的災難」。

紀蓮對巴黎歌劇院的不滿，在英皇得到了滿足——只要保證每年演出25場，她便可接受任何其他劇院的邀請，亦可嘗試不同舞蹈的可能性。後來提及這段經歷，紀蓮解釋：「舞蹈事業很短暫，我一定要去實現自我。我不能讓別人支配我的時間，不想穿感覺不舒服的衣服。我只是想跳得更好而已。」

多年以後，紀蓮也曾如此敘述她與紐瑞耶夫的糾葛，「在對激情的尊敬這一點上，我們是平等的。我們互相震撼對方。如他這般具有如此個性和超凡魅力的人，世間鳳毛麟角。那之後，我從未碰過有那種眼睛、那種眼神、那種直覺的舞者。我如此幸運能共享他的部分生活。」性取向為同性的紐瑞耶夫則說，紀蓮是唯一一個讓他萌發娶妻念頭的女性。

「Miss No」，不小姐

紀蓮在英皇有機會主演不同時期、不同風格流派的經典，尤其是她跳的「古典大雙人舞」，成為舞台上的最佳範本。

亢奮的軀體、固執的決斷力，紀蓮在只知優雅、順從和規範的芭蕾界顯得尤其不拘一格。為了演好角色，她從不循規蹈矩。

她詮釋的一些角色最後也都被她牢牢佔據——弗雷德里克·阿什頓的《瑪格麗特和阿芒》、《鄉村一月》，麥克米倫的《曼儂》、《羅密歐與朱麗葉》……她將這些虛構的女性從編舞手中剝離，融入身體，讓她們成為她的繆斯。

1998年，希薇·紀蓮重返巴黎歌劇院出演麥克米倫《曼儂》，尤其是《曼儂》。紀蓮讓曼儂活了起來，帶給她情緒，使無數男人甘願為之「飛蛾撲火」。

不論英皇還是巴黎歌劇院，總有那樣一種舞者，他們擁有體能、技術，甚至美貌，但在舞台上，你根本看不到甚至記不住他們，就像他們從未存在一樣。

紀蓮不算美到天妒人怨，但她無疑美得特別，讓人一眼難忘。這正是紀蓮版《曼儂》魅力之所在——只消一眼，她便讓人無法自拔地迷戀，其他人即便擁有同樣的美麗，卻遠達不到那樣蠱惑人心。

但每個芭蕾舞團都似一支藝術化卻又有著嚴明紀律的軍隊。紀蓮依舊免不了與英國芭蕾的保守派鬥爭。經常說「不」，經常從知名舞團甩手走人，不喜歡封閉於固定空間，英皇藝術總監安東尼·德維爾為她奉上了"Miss No"的稱號。

這位「不小姐」甚至因為《曼儂》的舞裙設計與服裝設計爆發爭吵。當時，紀蓮想在胸前留一條縫，以便袒露更多皮膚。這在芭蕾服裝設計上從未有過，也不合常理。

後來接受採訪談及此事，她笑個沒停，「大胸女人要當舞者並不容易。你知道那些漂亮乳溝多迷人，多受歡迎！女人胸部又多柔軟，多誘人呀！所以我想要那樣的舞裙，但設計師只想要平、平、平！」所以2001年以全裸、不帶妝的姿態登上法國版《Vogue》封面時，她滿不在乎，這不過是一件小小的花邊韻事而已。

不反對古典，但反對守舊

悟性出眾，樂感精準，表演傳神，眾多編舞家爭相以紀蓮為「繆斯」。當代芭蕾大師基利·基利安為她編排《極度性奮》，威廉·福賽斯為她創作《多少懸在半空中》，馬茨·艾克則為她量身定做現代舞《煙》和《水女人》。

常有人問她跳古典芭蕾和現代舞的區別。她並不刻意劃分兩者之間的距離——她在程式化的古典芭蕾里追逐故事，在不講故事的現代舞里學會探索，並將兩者的舞蹈技巧互用於對方。

舞蹈對她來說，多數時候跟人無關，只關乎舞者自己。但她在舞台上得來的所有自由與自信，均得益於紮實的古典芭蕾訓練，「我反對的不是古典，而是守舊性。」

紀蓮現和丈夫生活於瑞士，陪伴在側的還有兩隻狗。問到告別之後做什麼？她說：「也許什麼也不做，只用眼睛好好看看，嗅嗅空氣。誰知道呢？也許我將成為隱士，或坐船離開四個月。我需要一些空間想想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