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墊底新秀到綠軍核心，小托馬斯打破了籃球的身高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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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賽亞·托馬斯疲憊地俯下身子，雙手撐膝，等待TD花園又一個夜晚的終場哨音響起。儘管收穫的是最近1個月的第11場勝利，托馬斯臉上只有略帶倦意的冷靜。他正要走到隊友身邊，弗洛伊德·梅威瑟攔下了他，像個孩子一樣輕輕扯了扯那件4號球衣，托馬斯笑著脫了下來。

大名鼎鼎的拳王早就被只比自己高2厘米的小托馬斯「圈粉」，幾天前還發動推特上的712萬粉絲在全明星競選中投票。凱爾特人戰勝奇才的夜晚，托馬斯在第四節如入無人之境砍下20分，幾記組合重拳將對手擊倒在地。本賽季托馬斯在第四節的效率值是41.9，往回看NBA聯盟20年的峰值，比2008-10賽季的詹姆斯還高。

2017年的鐘聲敲響不久，托馬斯就在對陣熱火的比賽中得到生涯最高52分，緊接著凱爾特人又迎來爵士的挑戰，托馬斯換了個名堂讓主場觀眾繼續瘋狂，一口氣送出生涯最高15次助攻。這一切，你很難想像是一個身高175、選秀排在第60位墊底的球員完成的。

籃球運動本身是長人的遊戲，號稱「地表最強175」的托馬斯，比NBA控衛平均身高還矮13厘米。然而，職業生涯只有5年的他，已經是NBA歷史上最成功的小個球員之一。他是綠軍新時代的靈魂，是波士頓的寵兒，是全明星歷史上最矮的嘉賓，是6年來首個能單場拿下40分的身高6尺以下得分手，是追趕拉里·伯德的凱爾特人球員，這個賽季他又被冠以「第四節之王」的美名。

上個月，托馬斯的生涯總得分已經超越了自1989年以來，所有在選秀中順位墊底球員的得分總和。托馬斯戲稱如果2011年重新選秀，自己肯定不會再墊底了：「他們當初肯定沒好好考慮，哈哈。」托馬斯的逆襲為人稱道，他因為身高原因，一直以來受到很多職業球員的激勵。

托馬斯從華盛頓大學登陸NBA，輾轉幾座城市之後，在波士頓穿上了學長內特·羅賓遜的4號球衣；而早在大學結識羅賓遜之前，托馬斯就在高中邂逅了現在的大哥賈馬爾·克勞福德；進入NBA後，阿倫·艾弗森會在賽後給他發簡訊：「繼續做你的事情，我一直在注視你」；現在，剛退役的凱文·加內特也嚷嚷著為托馬斯躋身全明星拉票……

當年墊底的托馬斯，如今又有機會和排在頭名的凱里·歐文一同走上夏洛特全明星賽場。第二輪選票統計，托馬斯在東部後場球員中，獲得了球迷第四多的選票。談到球員投票，托馬斯說：「我肯定投給自己一票，因為我知道我有多努力。」1米75的球員想在NBA爭得一席之地有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他就是獨一無二的。

「小飛鼠」斯塔德邁爾、「小將軍」約翰遜、「小土豆」羅賓遜、「小蟲」博格斯……球迷喜歡給這些長人林里的另類取上帶「小」字的綽號，如今「小刺客」托馬斯又橫空出世了。人如其名，托馬斯場均能得到28.2分，僅次於拉塞爾·威斯布魯克、安東尼·戴維斯和詹姆斯·哈登，他的總助攻數則保持著拉簡·隆多的水平，進攻勝利貢獻值也高居聯盟第4。

有托馬斯在場上，布拉德·史蒂文斯便省心了許多。這個賽季，凱爾特人的許多場勝利都要歸功於托馬斯在第四節帶隊的神勇表現。他場均末節能拿下9.24分，投籃命中率為47.1%，三分球命中率為42.9%。托馬斯不屈不撓還捎帶著「大心臟」的鬥志，甚至征服了麥迪。麥蒂對自己在《The Jump》節目上預測的東部全明星首發「道歉」：「很抱歉賽季開始那會兒，我覺得肯巴·沃克比你更有資格打全明星首發。」

托馬斯也不是一心只想著自己衝擊全明星，這是他為凱爾特人效力的第3個賽季，他在波特蘭從低谷中爬起，連續兩年帶隊闖進季後賽。今年托馬斯經歷了一波傷病，但凱爾特人如今已經穩住了步伐，取得24勝15負的戰績，除了對陣騎士和猛龍4場皆負，他們和東部球隊的較量中佔據壓倒性優勢。托馬斯希望幫助球隊繼續贏球，也順便把史蒂文斯送上全明星教練席。「那樣的話，我肯定可以打更長時間。」

自信來自背後的努力，托馬斯練就了內特·羅賓遜般壯實的身體，卻擁有不遜於達米安·利拉德的實用技巧。當他說出「我有信心在任何人面前終結得分」這種話時，那個桀驁不馴的「費城之子」的形象又一次清晰起來。上周，人們將27歲的艾弗森和托馬斯的賽季數據進行了對比，結果在很多人預料之中，也令不少人驚訝。比盧普斯看到後點了個贊：「哇哦，繼續干，小兄弟。」

和艾弗森一樣，如果身高沒有優勢，那就必須用其他的方面彌補。托馬斯的運球推進速度、變向移動和滯空能力都不可小覷，周三對陣奇才的比賽里，他有兩球都砸在籃筐上，但是他出手之後立即衝進禁區，起跳抓住球，不等落地就將球補了進去。如果因為身高不足就自暴自棄，或缺少一絲與大個子們抗衡的鬥志，托馬斯都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在和森林狼的一場比賽里，托馬斯在擋拆防守中被戈爾吉·吉昂撞倒，他毫不怯場地衝上去理論，即使自己的腦袋只夠到對方的胸口。見此場景，《露天看台》也驚呼：「5尺9寸和6尺11寸之間的對決！」

托馬斯雖然矮，但在球場上是不服軟的角色，上個賽季他被吹了14次技術犯規。托馬斯說過：「我們打的是凱爾特人籃球，這就是我們的風格，如果你碰到我們，就得準備來一場艱苦的戰鬥。我一直說，我們要拿下屬於我們的勝利。」

本賽季托馬斯的領導心智成熟了不少，對付大個子，他自然有不少套路。在與76人的比賽中，喬爾·恩比德進行挑釁，托馬斯回應：「沒人能在換防中防住我，尤其是你這個大屁股。」

ESPN旗下《體育科學》欄目曾對托馬斯進行過模擬測試，他能將重心一瞬間降低到3.8厘米，起身之後立刻在距離防守者0.6米的情況下拋投，由於托馬斯出手角度達到70度，即使是防守範圍覆蓋上空3.4米的卡爾·安東尼·唐斯也無可奈何。

除了得分手段，在人人爭當防守尖兵的凱爾特人，托馬斯也決不允許自己因為身高，成為對方的攻擊對象。「我認為我們是最拚命的球隊，我們比其他球隊打的更有鬥志，在別人鬆懈的時候爭奪他們手中的球。因為不努力的話，籃板也不會再偏向我們了，我們不能打得沒有緊迫感。」

隨著艾弗森等NBA標誌性的「小人物」逐漸褪色，托馬斯繼續給予身高不理想、卻熱愛籃球的普通人堅持下去的理由。他現在抓住了人生的機遇，從不起眼的位置一步步走上最耀眼的舞台。托馬斯始終記得當初太陽隊友布蘭登·奈特告訴自己再次被交易的消息，「我感激這筆交易，它改變了我的生涯，改變了人們看我的方式，我現在待在一支贏球的隊伍，我們致力於打進季後賽，還會越走越遠，我現在非常開心。」

現在和將來，圍繞1米75托馬斯的質疑和冷眼永遠不會消散，但他已經成為很多人的榜樣，並且逐漸贏得其他NBA球員的尊重。哈桑·懷特塞德在和凱爾特人比賽時，被球砸中眼睛，比賽結束後他帶著輸球的失落感走下球場，托馬斯4歲的兒子賈登指著他紅腫的眼睛問：「你怎麼了？」

懷特塞德看了眼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的托馬斯，「你爸爸在賽場上摧毀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