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史記136：大智若愚的結巴宰相

李大嘴 大嘴讀史

劉邦的晚年，一直在為換太子折騰。

一邊是小三戚夫人的枕頭風，狂挺小兒子劉如意；一邊是原配呂后哀怨的目光，力保太子劉盈。

大臣們的站隊很重要。

當時，主要的反對力量是兩個人，一個是叔孫通，給劉邦講道理，甚至說出血濺當場的狠話。另一個是張良，給呂后出主意，一把打出四個老頭的通殺牌，請出「商山四皓」為太子站台。

而御史大夫周昌則是認真地負責搞笑，既表明立場，又緩和了氣氛。

當劉邦問周昌的意見時，周昌一著急就結巴，回答說：「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雖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

挺嚴肅的場合，一下子就笑場了。

呂后很感激周昌，說「微君，太子幾廢。」要不是你，太子就被廢了。

有個成語叫「期期艾艾」，形容口吃的人吐辭重複，說話不流利。

「期期」就是說的周昌，「艾艾」說的是三國時候魏國的鄧艾。

《世說新語·言語篇》中記載：鄧艾有口吃的毛病，自稱「艾」的時候，總是說成「艾艾」。

繼續說周昌。

周昌和他的堂兄周苛，都是劉邦的老鄉，很早就跟著老流氓鬧革命，資歷的深厚，關係的親近，自然不用多說。

在楚漢相爭的滎陽大戰中，周苛被俘，依然是煮熟的鴨子——嘴硬，結果被項羽真的煮熟了。周昌接過哥哥的官職，繼續為劉邦的霸業做貢獻。

因為掌握了監察系統，即使蕭何這樣的大功臣看到周昌也要禮讓三分。

有一次，周昌風風火火找劉邦彙報工作，劉邦正摟著戚夫人親熱，周昌看個正著，轉身就走，心說，我啥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劉邦追上來，把周昌撲到在地，順勢騎在周昌脖子上，半開玩笑地問：「你看我是什麼樣的皇帝？」

大智若愚的周昌也用玩笑的口吻給了個二杆子回答，你特么就是個昏君。

一場玩笑，尷尬盡消。

劉邦換太子的努力終於以失敗告終。

知妻莫若夫，在劉邦即將不久於人世的時候，他知道戚夫人和趙王劉如意肯定會遭到呂后瘋狂的報復。

如何是好？必須給小兒子找個護身符，劉邦把人選定在了周昌身上，因為周昌對呂后有恩，而且捏著文武百官的小辮子，大家都怕他。

於是，周昌就被「大材小用」了。

本來是中央政府副宰相的御史大夫，降職成了諸侯國的相國、趙王的保姆。

但就算是周昌這樣的厲害角色，最終還是沒有保住劉如意的小命。

在三年長病假之後，周昌在鬱悶和自責中離世。

大智若愚也好，大辯若訥也罷，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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