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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後裔:「婆羅無耳蜥」的習性與觀察!

原文名:Lanthanotus borneensis —Habits and Observations

作者:Barbara Harrisson

譯者:喬梓宸

寫在前面:作為巨蜥的親戚,婆羅無耳蜥Lanthanotus borneensis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未被人類深入研究。尤其是在國內,關於婆羅無耳蜥的科普介紹更是少之又少,僅有的中文資料很多也存在錯誤。譯者本人在澳大利亞讀高中,一直對爬行動物有著濃厚的興趣,希望通過自己努力向國內的兩爬愛好者們呈現更多關於婆羅無耳蜥的資料,增進大家對這一神秘物種的認識。原文創作於1961年,距今已久,因此很多資料有可能已更新。翻譯難免有錯誤出現,歡迎大家指正。

下面開始正文。

棲息在婆羅洲地區的婆羅無耳蜥,也就是「無耳巨蜥」,在1878年第一次被描述。至1960年前,只有十二例標本為人類所收集。十二例標本全部來自沙撈越,但其中沒有一個標註確切的記錄地點。該物種的分類學地位已被清晰調查並且明確描述—它們處於一個分類學概念上的臨界位置。

正因為如此特殊的情形,位於古晉的沙撈越博物館向爬蟲學家、動物學家及世界各地的博物館詢問了關於標本情況,但是,他們只能感到沮喪。沙撈越博物館只有兩個標本,而且儘管對標本的懸賞價格達到了五十美元,直至1915年,還是沒有任何收穫。很顯然該物種非常珍稀。K.Shmidt博士及R.Inger提到了以下內容:

「只有很少的稀有爬蟲種類分布於婆羅洲附近,婆羅無耳蜥便是其中之一。對於兩次在婆羅洲的探險,我們非常沮喪,雖然遇到了一個曾見過無耳蜥的當地人,我們還是一條都沒有收集到。」

上面提到的兩次探險由芝加哥自然歷史博物館組織,就是為了收集這一神秘物種。在1961年的1月24日,兩位沙撈越博物館的工作人員,Jommel和Bogol在距離古晉400公里以外,靠近尼亞山洞的地方,聽說一個當地伊班達雅克人(加里曼丹島原住民)在胡椒園鋤地時挖出了一條在土壤下方六英尺處挖洞的奇怪蜥蜴。該原住民活捉了這隻蜥蜴,將它裝進了罐子里,並在送往古晉的過程中花了三天時間穿越中國的南方。成功送達後,這條蜥蜴被確定為婆羅無耳蜥。

起初的反應

這條婆羅無耳蜥起初一動不動,但是接觸過水後卻變得活躍了起來(在運輸過程中環境很乾燥)。它慢慢飲水,用自己長而分叉的舌頭不斷舔舐,最終完全爬入了水盤中。後續的觀察記錄到了了婆羅無耳蜥許多向前爬行的動作與蛇類非常類似,只是用短小的四肢來支持。大多數的觀察發現它們習於用前肢抓,後肢走。它們休憩的時候,前肢時常無力地拖在後面,看起來全然沒有生命的活力。

婆羅無耳蜥時常在幾個小時里以一種不變的姿勢休息,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在起初的幾周里,我們一次又一次被它欺騙,以為它已經死了。但是,當它被觸摸的時候,要麼會使自己拖在前後肢之間的身體變得扁平,貼近地面;要麼就會立刻爬走。

尋找食物

從開始的幾天起,我們就一直為尋找適合這種奇怪的小傢伙的食物而焦慮。下面的一些飼餵蜥蜴的經驗被完全否定:

—小魚(不論死活)

—小型蛙類(不論死活)

—各種昆蟲(不論死活)

—小型鼠類(不論死活)

—切好一天不到的小塊生肉

—新鮮生肉配蛋黃

—各種水果

—各種綠色蔬菜

—雞蛋

二十天的實驗過後,它還是不吃上述我們供給的任何食物,我們已經接近絕望了。在2月的26日及27日,我們最終決定嘗試用新鮮的本地出產綠海龜Chelonia mydas的蛋喂它。在28日的清晨,蛋並未完全不見但卻已經被無耳蜥輕輕地咬了幾口。在盛放龜蛋的盤子旁,我們能看到它多次努力嘗試吃蛋的跡象。而蜥蜴自己正像往常的白天一樣半蜷著身體趴在它陰暗的木箱子里。

自那以後,直到4月15日,無耳蜥死亡的幾天前,這隻動物幾乎每晚都會吃少量的龜蛋黃—主要以舔和吸的方式,很少張嘴。從3月末開始,我們不得不將綠海龜蛋換成雞蛋,因為身處內陸的我們根本找不到新鮮的海龜蛋。

儘管無耳蜥被我們養在卧室的塑料籠舍里(譯者註:前文提到木箱,此處不知為何改為塑料箱),整段時間一直被我們兩小時一換班地不間斷監控,它確切的攝食行為卻也只被零星地記錄到。婆羅無耳蜥只在夜間活動並且每次只用幾分鐘時間攝食。攝食和一系列「運動」一樣只被不定期地觀察到。總之,無耳蜥看起來更喜歡利用午夜以後的時間來進行上述活動。無論如何,這些活動的進行都僅限在陰暗的環境中。然而,在這裡我們必須聲明一點,所有被觀察到的行為都可能是偶然的,因為蜥蜴會在燈亮起的一瞬間終止所有正在進行的活動。

蛋被消化後,偶爾會以白色、堅硬的排泄物形式再次出現;隨後更加頻繁,尤其是在無耳蜥瀕臨死亡的幾天前,排泄物變為液狀(也許這是蜥蜴死亡前所表現的病理學現象)。這些排泄物經常在水邊被發現。

與水相關

這條無耳蜥剛剛到我們手中時,身體很明顯非常乾燥(見上文)。也許在頭兩星期讓它頻繁接觸水源是個錯誤。大多數時間裡,甚至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蜥蜴都靜止地棲息在水盤中——基本上無視那些就在它鼻旁活躍的魚苗和昆蟲。在它於水中休憩的時候,我們記錄了下面幾種位置。

—在水下(經過實測,它能夠在不接觸水面換氣的情況下在水下呆36分鐘,而且這個時間完全有可能更長)。

—身體位於水面下方,露出鼻孔呼吸,頭搭在鵝卵石或者其它能提供支持的物體上。

—一部分身體浸泡水中—採用不同的姿勢但尾卻一直在水裡。

婆羅無耳蜥是優雅的游泳好手,且習於在水下潛泳,擺動脊椎,像蛇一樣—在水下用頭部不斷搜尋。它們更喜歡淺水,因為身體與水底接觸能讓它們感到放鬆。

延長與水接觸時間的結果很快變得明顯,儘管我們每天都會換水,蜥蜴的頭部很快被一種真菌單向性感染,右眼和鼻孔都被影響,我們用了最先進且現代化的療法,很不幸,它還是無法被治癒。舊的創口消失了,新的部位卻又被感染了,緊接著,尾部及四肢的皮膚開始脫落。

很快,在起初的傳染過後,蜥蜴開始在夜晚少量飲水。另外,我們准許它在早晨短時間泡水(清理身體表面不均勻的小膿包)。現在,觀察它在陸地上的行動變得更加可行了。而且,在夜晚的活躍時間裡(粗略估計兩小時—算上其中的休息時間後更短),箱子里的空餘位置被它一次又一次爬過,不僅是徑直爬動,無耳蜥還常變換爬行的方向。我們還觀察到了蜥蜴多次在地面打洞的嘗試。在挖洞的過程中,頭部和頸部尤其活躍—前肢並沒派上太大用場。無耳蜥對箱子的探索還包括了高處。它們有很強的攀爬能力,甚至是在光滑的表面上。

罕見嗎?

從文章的一開始,婆羅無耳蜥是夜行動物的事實便是毫無疑問的。在白天,它們會竭盡全力將自己藏起來;而且完全不進行任何活動。如果這樣的習性不加改變,原產地將依然保留有大量無耳蜥種群。而它們在夜間所進行的活動,前文已經探討過了。

婆羅無耳蜥的夜行性也許能解釋為何它們顯得如此稀有。即使不藏在地下,它們也能在白天一動不動地躲藏在地表,直到夜晚降臨。因為覆滿疣粒的表皮時常帶起泥土,而且它們棕灰的體色很難被識別,這種蜥蜴能很好地與土地背景融合。甚至就連敏銳的博物學家和當地的土著人都很少見到無耳蜥—除非他們偶然間直接碰到。

一項近日由當地狂熱愛好者完成的,在發現地附近的搜尋(在由於第一次發現活體被公開獎勵後)沒有取得絲毫進展—在系統性搜尋和挖掘不被允許的情況下。但是在8月29日,我們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次是從尼亞,第二條婆羅無耳蜥活體被捕捉到了。這種動物的價值已經為世人所知,而且到目前為止,當地人對於無耳蜥的情況已有了深刻認識。他們用蛋餵食蜥蜴,並且將它送上了開往古晉的船。新捕獲到的無耳蜥與此前的標本體型相似(體長13英寸),但與先前那條不同的是該個體脊椎附近有一些明顯的暗斑(這是第一條無耳蜥所沒有的)。第二例標本以活體形式於9月4日被送到了紐約,它到達了布朗克斯動物園,在此後幾天里得到了完美的照料,在本文寫作時,它正在美國為科學家所觀察。

在9月27日,我們在古晉收到了另外兩例標本。這次是從東南方向,接近詩巫。這兩條蜥蜴均有特殊之處:一條比正常個體顏色更暗的成年蜥蜴,另一條系幼體(體長5.5英寸)。成年蜥蜴—可能是母親—已經死去了,而幼年蜥蜴活了下來。

收集到標本的伊班達雅人,Chendang anak Kaya來自靠近詩巫的拉讓江,他說道:

「1961年7月的一天,當我們為慶祝豐收節焚燒一片區域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兩條蜥蜴從土中爬出,從滾燙的灰燼中爬過。成體在幼體兩步後跟著。我迅速抓住了它,蜥蜴奮力掙扎並將尾巴捲曲。沒想到,它很快就當場死掉了。我抓住了幼體蜥蜴,並將兩例標本都帶回了我所居住的長屋。我將自己抓住的那條還活著的小蜥蜴裝進了護髮油的瓶子里。而死去的成年蜥蜴則被我放進罐中與工業酒精一起保存。

一些特殊點

1、在長期對第一條婆羅無耳蜥的治療中,一些特性為我們所觀察。使自己身體扁平的行為已經在前文提到。然而,這一反應在我們每天派專人無微不至地照料下變得越來越罕見。最終,無耳蜥在我們的飼養下完全變得放鬆,我們的行動如下列舉。

—用兩根手指從無耳蜥的前後肢中間將它腰部攬住後抱起。

—每天換水後給蜥蜴五分鐘游泳時間...有規律的一點在於蜥蜴從懸掛狀態下放入水中後常保持僵硬的半月形蜷縮。在水中隨意飄上一會後,它們會突然恢復生機並開始戲水。

—用左手把蜥蜴從上方抓出水後,右手立刻用棉毛巾為它擦拭頭部和身上其它不幹凈的地方。

—將蜥蜴放入消毒後的飼養箱。

2、在意識到無耳蜥對陰暗角落的偏愛後,我們在飼養箱中放入了一個小而長的木質盒子,能從一側打開。蜥蜴每天都要在盒子里呆12個小時,儘管箱中還有各式各樣的其它區域。現在被飼養在紐約的第二例標本也被放入了相似的木盒飼養。(它在第一天晚上爬入了盒中並且在整個第二天,它都睡在裡面。那條幼體無耳蜥目前為止還沒有得到木盒子,它自己意外地在兩個疊在一起的瓷盤中間尋得了一個完美的躲藏地點(涼爽、潮濕、陰暗、能藏得住)。

3、雖然這個物種常被認為是有毒腺的,在抓它時戴著厚橡膠手套實際上根本必要。第一例標本從來沒有顯現出任何攻擊性,甚至在吃東西的時候都很少張開嘴。只有一回,在它死去的前一天,它大張開嘴打哈欠(也許是生病的癥狀?),鋒利的小牙齒才被我們看到。打哈欠的行為自那以後再也沒被觀察記錄過。

住在紐約的無耳蜥,經過在古晉的短時間顛簸後現在變得活躍了許多,相比於第一例樣本,它擁有奢侈很多倍的飼養環境。這條個體正在變得越來越活躍。有一次,當它被抓起並被用之前描述過的方式清潔乾淨後,竟突然轉過頭向人猛咬過去。無耳蜥將用於清潔自己頭部的棉布毛巾狠狠咬破,它還從供它游泳的洗衣盆中逃跑,然後鑽進一個陰暗的躲藏地點,那竟然是清潔廁所的刷子背後!這些逃跑的行為看起來與第一條無耳蜥完全不同,與後來捕獲的幼體也完全不一樣。

4、幼體與成體常採取相同的反應。只有一個新的癖好被記錄(為了表達興奮?),那就是上下搖擺它的尾巴,像一些壁虎一樣(例:尼亞山洞中的種類)。

5、很難說婆羅無耳蜥是很受人類喜愛的物種,無論如何它們看起來很神秘。爬蟲學家Clifford H.Pope說道:

「見到這一神奇的物種一眼,便是圓了心中的夢...」

關於婆羅無耳蜥,我們現在的所知相比於之前只是多了一點。

——寫於沙撈越

引文:

(1)Harrisson,Tom.「The Earless Monitor Lizard」,Discovery July 1961.

(2)Mcdowell,S.B. and Bogert,Chares M.in Bull.Am.Mus.Nat.Hist.105(1),1(1954),cf.Proffesor Mertens earlier in this issue(pp.282-284).

(3)Schmidt,K. and Inger,R.,「Living Reptiles of the world」,London 1957.

(4)Harrison,Tom and Haile,N.S."A Rare Earless Monitor Lizard from Borneo",Nature,190,4782,p.1213(June 1961).

(5)Pope Clifford H."The Reptile World",New York,1957.

全文至此翻譯完畢,希望本人翻譯的此篇文章,能帶大家走進婆羅無耳蜥的世界,更加深入了解並愛上這一神奇的物種。

rlyl

受譯者喬梓宸委託,在這裡也說明一下,雖然本文是翻譯1961年的資料,時間比較早,但和生物分類、前沿研究有關的文章不同,本文主要內容是對婆羅無耳蜥行為、食譜、習性等的整體探究,這些方面不會因時間的推移而有所變化,涉及內容不會改變的客觀事實,同時國內對於婆羅無耳蜥的有用資料太少了,國人對該物種的認識非常有限,所以選擇翻譯本篇文章與大家分享,希望能夠對這一物種感興趣的爬友有所幫助。

Translator:喬梓宸

Editor:rl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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