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雨林追蹤長臂猿 組員們經常累到嘔吐
海南島西南部山區,分布著天然的熱帶雨林,這裡是許多珍稀動植物的樂土,有一種國寶級的珍稀動物——海南長臂猿就生活在這裡。海南長臂猿是目前全球現存數量最少的靈長類動物,不足30隻,僅生活在海南霸王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的原始雨林中。10月25日,保護區與嘉道理中國保育組織聯合對長臂猿進行例行大調查,代超跟隨考察人員一起走進幽暗神秘的原始雨林,與這些雨林精靈進行了一次近距離接觸,上演了一出熱帶雨林追猿記。
白沙黎族自治縣青松鄉的苗村外,凌晨4點的山林一片漆黑,六個人借著手電筒的微光在山路上前行。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兩位護林員,他們健步如飛,好像行走在白天的曠野上,而此時落在隊伍最後面的一個人卻猶如學步的孩童,深一腳淺一腳地胡亂踩著,那個落在隊伍最後面的人就是代超。和代超一起向著密林進發的分別是三位護林員,一位嘉道理中國保育組織的工作人員,以及一位記者,代超告訴筆者:我們是這次長臂猿大調查的其中一組。
此次參與調查的共有9組52人,負責在25個不同的監聽點上對長臂猿進行觀測。這其中有霸王嶺保護區和嘉道理中國保育組織的人員,還有海南省內的鸚哥嶺、俄賢嶺、吊羅山等自然保護區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有從雲南省高黎貢山、銅壁關等自然保護區趕來進行交流的野保工作者。代超說:得知自己被分到了苗村組時,就有前輩跟我分享了進駐苗村的「樂」與「苦」。
「樂」的是每晚可以住在村民家,有床睡、有熱水澡洗,不像其他組那樣必須睡山裡、住帳篷;而「苦」的則是每天必須起個大早爬一段很陡的坡。苗村外通向雨林的這段陡坡被大家戲稱為「嘔吐坡」,不少人曾在那裡累到嘔吐,大家紛紛祝我好運。果然,才第一天我就吃到了「嘔吐坡」的苦頭。我們來到一個叫做「長石頭」的監聽點,天色已呈現將亮未亮的淡青色,我才發現原來周圍是密林環繞,面前便是幽幽深谷。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沒帶可以替換的衣物,只得找出雨衣把自己裹起來。一看腳下,特製的防螞蟥襪套早已從白色變成了泥巴色。也不敢席地而坐,害怕遭到螞蟥的偷襲。組長林清和其中一位護林員韋富良繼續走向另一個監聽點。林清告訴我們,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們這次要監聽的長臂猿不太怕人,於是我們就豎起耳朵等著長臂猿的鳴叫,我還幻想著,叫聲一響起長臂猿就會出現在我頭頂的樹枝上。
代超告訴筆者:長臂猿的叫聲,嘉道理中國保育組織放給我們聽過,初次聽到感覺就像是人在吹口哨,只是聲音分外響亮悠長。長臂猿的鳴叫通常是由一群之中的公猿起頭,是一種宣示領地、與家庭成員聯絡感情的信號,稍後群內的母猿會加入和鳴,猿鳴每天日出時分開始,每天早上會鳴叫兩到四次,持續到中午十一點半左右。羅益奎介紹說,要在一大片茂密的熱帶雨林中找到這20多隻長臂猿的行蹤,主要通過尋聲定位的方法。
結果那天長臂猿始終也沒出現,林清他們臨近中午才回來,說他們看到長臂猿去往了另一個方向,要見到它們是比較困難了,因為午後是它們的休息時間。就這樣,第一天的行動以等待失敗而告終,大家一致決定接下來每天都帶乾糧上山,中午不再回村裡吃飯,一直等到長臂猿出現。第二天日出時分,代超和組員直接來到林清他們頭一天看見長臂猿的地方,因為第一天的失敗經驗,他們決定摒棄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要對長臂猿展開聞聲追蹤。
這裡是一處因2014年「威馬遜」颱風造成的大型塌方,形成一個深谷,並沒有什麼路可走,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隻腳通過。也許是因為經過昨天的一路摸爬,好多人員已經習慣這樣的山路,也許是因為急切地想要見到長臂猿,一些新加入的組員的行進速度明顯比昨天快了很多,幾位護林員都表示很驚訝。這一天,長臂猿鳴叫得稍晚一些,代超和護林員韋富良正蹲在塌方形成的峭壁前,緊張地等待著。
突然組長林清喊道,「快跟我來」,我們急忙追了過去,一路追到一處樹林里,長臂猿響亮的鳴叫就在我們頭頂,就在我們焦急地搜尋它們的身影時,卻只聽得「嗖嗖嗖」的幾聲之後,留下幾個模糊的殘影。與長臂猿失之交臂,代超和組員只好回到一個開闊地帶,等待它們再一次鳴叫。代超告訴筆者:長臂猿第二次鳴叫時,我們循聲追到了一顆筆管榕的附近。發現大概有4隻長臂猿在樹上進食,還有一隻快要成年的小猿在樹間跳來盪去。
此時頭頂傳來了長臂猿的警叫聲,急促而凄愴。組長根據經驗判斷,這是長臂猿快要午休了,向我們發出的清場告示。於是他們決定返回筆管榕那裡,吃點乾糧,等待它們下午再出來活動,因為筆管榕的果實是長臂猿非常喜愛的食物。此時的代超,在鬆了一口氣之後才感覺異常疲憊,全身早已濕透,手背和衣服也不知被哪裡的刺給刮破了,已經飢腸轆轆。後來我們在筆管榕對面守了一下午,卻沒有等來長臂猿的再次光顧。
代超說:按照計劃,調查要從10月25日持續到29日,而自己卻因為臨時有事要提前離場了。臨走的時候確實有一絲不舍,雖然已經近距離看到了長臂猿,但卻沒有拍到滿意的照片;而且都來不及與這幾天一起行動的組員們告別。那天清晨代超出發離開的時候,其他組員已經在密林之中繼續監聽、觀測的工作了。
「猿」諧音「緣」,如今的網路語言戲稱「緣分」為「猿糞」。代超告訴筆者,自己和這些調查人員們一起在雨林里觀察過長臂猿的糞便,所以算是真的有「猿糞」了。我們因「猿」結「緣」,在這幾天時間,一起行動,一起吃住,他們給我很多幫助、教我很多知識、更帶給我深深的感觸,我覺得這些才是我此次雨林之行最大的收穫。
進山時,組長林清一直默默地地走在隊伍最前面,卻能在黑暗中提醒我們哪棵樹上有馬蜂窩,哪裡比較容易滑倒要注意,能夠根據聲音迅速地判斷長臂猿的方位,我們只有跟著他才能追得到長臂猿;護林員王振林大哥在大家一起喝酒的時候開玩笑說這個工作很煩,一直在山裡很少有時間陪老婆孩子他早就不想幹了,結果第二天在林間看到各種植物仍然興奮地停下來觀察、拍照,仍然一路走一路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植物,在它附近可能有什麼動物。
其實護林員和他們所守護的長臂猿一樣是「孤獨」的,他們要忍受日復一日的巡山、觀測的單調,忍受雨林中的與世隔絕和攀山涉水的辛勞。但是在我看來,他們的精神世界一點也不孤獨,從交談中得知這份工作的工資並不高,能堅持下來更屬不易。


※肯亞黑小伙發傳單 被大媽拉著狂拍合影
※國道塌方村民「擺渡」運貨 和尚淡定念經
※11歲男孩擺攤買野松子 3小時賺200元
※6旬男子磨刀5元一把 7年不漲價
TAG:減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