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孝順，是不給父母顏色看

文/簡書作者：端木婉清

給父母金山銀山，還不如給一張溫和的笑臉

1

有一次和閨蜜們聊天，談到孝順父母一事，大家各抒己見。

芳兒說：孝順，就是應該常回家看看，買點好吃的東西給父母。

晴兒說：孝順，就是應該早一點成家立業，不讓父母為你瞎操心。

小韓說：孝順，就是父母需要你的時候，你可以隨時陪伴在身邊，任勞任怨。

……

我短暫地沉默了一會，意味深長地說：最好的孝順，大概就是不給父母臉色看吧。

閨蜜們問：Why?

我苦笑了一下，因為十年前我媽說：你太不孝順了。

她們說：婉清，你就別開玩笑了，自從19歲認識你，你就是我們親媽口中的那個：別人家的女兒，恨不得從阿姨肚子里換了你來當貼心小棉襖來著，別人怎麼樣我們不知道，你不孝順就是胡謅亂編了。

2

是啊，曾幾何時，我也這麼認為，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懂事明理孝順的女孩。

從小到大，沒讓父母多操一份心，學習、戀愛、結婚，樣樣自己搞定。

父母在，不遠嫁，父母在，常回家。

……

所以我媽說我不孝順的時候，我眼淚都吧嗒吧嗒地掉了一地，心裡那個委屈啊，全是玻璃碎聲音。

想著：你說我什麼都可以啊，但是怎麼可以說我不孝順呢？

只是後來想想當年，我確實惹她生過不少氣，流過很多因為我給的沒好臉色後的淚水。

好在後來我媽的一席話，給那些年的我當頭一棒及早清醒過來。

她說：如果你忙，你可以不經常回家看望，我們自己倒可以經常過來看你；

如果你忙，你可以不經常往家打電話，偶爾有事情的時候我們自然也會打過來；

平日里你不給我們買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行，因為父母最想要的是你們自己能夠吃好穿好用好過好日子。

假如這些你沒做好，我不會說你不孝順，但是如果你回家來是和我吵架頂嘴的，說你幾句就給我臉色看的，那我就會覺得你不孝順，以後也別給我買這買那，回家來了。

我想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心裡添堵，不開心，也是自己疼愛的人給的臉色最難看吧。

3

曾經我一直以為我只要經常陪伴在她們身邊，經常噓寒問暖去關心，經常帶著她們去走走，經常買些補品去看望，經常送點錢去孝敬，就是最大的孝順，熟不知，在父母的心裡，最大的孝順，是你能夠好好和她們說話，是你不給她們臉色看。

而那些年，我二十幾歲，剛結婚生子，生活一團亂麻的歲月里，內心夾裹了太多的洪荒之力，一不小心都悄悄釋放在了父母那裡，尤其是老媽地方。

記得小辰滿月的時候，正值年關，那一年大雪紛飛，非常冷，我帶著他先回了父母家裡，半夜孩子哭鬧，又冷得要命，老媽來問：孩子是怎麼了，是奶沒喝足嗎？

哄了二小時，筋疲力盡的我，早已內心奔潰，聽她這麼一問，我簡直就是抓狂之極，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我要是知道他哭什麼，我還用得著煩嗎？

沒頭沒腦，將對孩子的束手無策之不耐煩都給了她。

當時就給她噎了回去，看著她轉過身去，長長的背影倒印在白色的牆壁上，手裡還握著洗好的奶瓶。

忽然我的心裡有一種負罪感，但是仍然沒說一聲抱歉。

也記得，有一年，二叔家要辦酒席，派人來邀請我媽，也許是埋在她心裡的傷痕太深，二十年來那些陳年舊疾根本未愈，她竟然抹了好幾天眼淚。

最後死活決定不去，大概是有些往事可以不恨，但是也選擇了不再原諒，而我始終覺得她該放下了，不能再沉迷過去的傷痛。

於是沒耐性地說：你不能那麼小氣吧，就過去那些事情，早該放下了，何況是爸爸的親人，現在人家都派人來邀請了，還是去吧。

我媽說：不去，你就別管。

我當時一生氣說：就你這樣，還怎麼管你！說完就徑直走了，留她一人再一次落淚。

4

我們總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的人好，其實如果你不懂她心裡的憂傷，不明白她的痛楚，又有什麼資格疑問父母內心的豁達與否。

而我做再多孝順的事情，也不抵那些說出去的話，刀子一般的絞剮，讓她留下傷心淚水的時光。

畢竟有些哭泣是我造成的，越愛的人越容易脆弱。

所以直到現在過去十年了，回想那一段時光，我確實無力反駁我做的有多好，多孝順。

反之很任性。

也明白過來，所謂對父母最大的愛，應該就是不給她們為人子女的臉色看才是最佳的狀態。

畢竟養育我們那麼大，就算是她們的不是，也不應該再承受來自我們言語的攻擊。

就像我們小時候，我們最想看到的也是父母的笑容。

那麼，好好說話，和顏悅色地給予，永遠要比你買一打打滋補品管用。

現在於他們而言，歲月像是逆了生長，你挺拔的背，是從前她們為你遮風擋雨的臂膀，你披荊斬棘的力量，也曾是從前他們滿腔熱血為你打拚的鎧甲。

我們強壯了，他們卻老了，我們懂的她們或許已經不明白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愛著我們，深怕遭了我們的嫌棄，更怕看我們的臉色。

5

所以想起龍應台女士在《目送》里的一段話：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而你也早已長大成人，為什麼要動不動就給父母臉色看呢？要知道，能笑一次都是時光饋贈彼此的恩惠，又何必再用自己的不懂給一張喜怒無常的臉相待，與其給父母金山銀山，還不如給她一張如沐春風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