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天上人間」：還原真實的八大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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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環球網

編者說

八大胡同自古名，陝西百順石頭城。

韓家潭畔弦歌雜，王廣斜街燈火明。

萬佛寺前車輻輳，二條營外路縱橫。

貂裘豪客知多少，簇簇胭脂坡上行。

八大胡同曾是煙花柳巷的代名詞

但八大胡同里的事兒，您知道多少？

妓院有多少

光緒年間統計，八大胡同里一共有各種檔次的妓院373家，其中一二等的178家，由此不難看出，中高級別的「銷金窟」比例很高。到了19世紀三十年代，當時「八大胡同」批准營業掛牌的妓院117家，妓女有750多人。

在八大胡同稍具雛形的咸豐年間，最早在此開業的是北方班，那時叫得出名頭的姑娘也大都是北地胭脂。

從天津輾轉而來的蘇州姑娘賽金花似乎是第一位來自南方的花魁，不久便艷壓群芳，大放異彩。南方班大舉進軍八大胡同，應是庚子年間八國聯軍武力進佔津京前後的事。

妓院分幾檔

一類為頭等妓院，叫「大地方」，據說，該稱謂由明代的「堂」衍生而來。一般由來自南方特別是江南蘇杭一帶容貌姣好的清麗女子組成，這些姑娘識文斷字、通音律，走的是「高大上」路線。 「大地方」又稱「清音小班」，所以南方班頭幾乎是頭等妓院的專稱。

二類為二等妓院，叫「中地方」，到清末民初時也被稱作「茶室」。顧名思義，除了干那緩急尷尬事兒外，還可以和姐兒們打情罵俏，喝茶聽唱，休閑娛樂。

三類為三等妓院，叫作「下處」。聽名字也能猜出來是什麼意思。

四類為四等妓院，叫作「小地方」，聽名稱便知是販夫走卒、流汗使力的下層人士光顧的地方。屬於底層「屌絲」借酒裝瘋撒點野的去處。

想當初，賽金花住過的「怡香院」，現在是陝西巷賓館。這是一座灰磚二層小樓，幾十年過去，與周圍的矮小平房相比仍顯得卓爾不群，門楣上「上林仙館」幾個褪了色的顏體大字仍在勉強顯示著自己昔日的風光。

名妓知多少

其實，八大胡同名妓並不僅僅賽金花一個，蘇三、陳圓圓、小鳳仙和賽金花都在八大胡同里住過，都是齊名的，曾經號稱八大胡同四大名妓。

除了她們，乾隆下江南時候曾經寵幸過昭容、雪加，並將她們帶進京城，一時名氣也不小。

清庚子之前，八大胡同名妓是北方班的天下，當時有民諺：「六部三司官：大榮、小那、端老四；九城五名妓：雙鳳、二姐、萬人迷。」前面那三位，是當時有名的嫖客；後面這五位，都是當時的八大胡同名妓。

雙鳳指的是二鳳和三鳳，她們是名門之後，只是父親病故之後，家道中落，不得已而跌入娼門，後被人用七萬兩銀子贖身並雙雙納為小妾。二姐指的是老大、老二兩位妓女。

萬人迷，曾是都統的一個丫鬟，和僕人私通後被趕了出來，無路可走，投身石頭胡同的妓院，因其長相出眾，又有過大戶人家的歷練，便漸漸有了名聲。

據說內務府的一位郎中為了她，還傾家蕩產。傳說，她人在八大胡同，心裡還一直惦記著都統府里那位初戀情人，她在接客的時候，曾經得到過四塊金石，還偷偷地把其中一塊給了都統府里的那個僕人。

庚子之後，南方班大量進駐八大胡同，據說那時有名者由謝珊珊和蘇寶寶兩位挂帥。

兩位都是色藝雙全，體態玲瓏，膚色姣好，自然備受寵愛。

謝珊珊是江蘇人氏，蘇寶寶是上海浦東人氏，當時各有王公貝子的追逐，事情鬧大了，前者曾經受到過御史張元奇的奏參，而後者蘇寶寶籠絡上的是慶王府里慶二爺，倒一直逍遙自在，讓自己跟著八大胡同一道出名。

「半掩門」和「暗門子」

舊北京除了公開的妓院外，還有大量半公開或不公開的妓院，俗稱「半掩門」和「暗門子」。

在天橋以西福長街三、四、五條路北有臨街10 余戶，都是矮小的灰平房，屋內數米之地，半間屋子半間坑，沒有特別設備。賣淫婦女年歲多在40 開外。她們平日下午站在門口拉客。

還有一種「暗門子」．多是小四合院，大門外無任何標誌，與居民戶同，逛「暗門子」的客人，一是相互介紹而來，二是通過拉皮條的領來。

室內也備有煙茶瓜子水果之類．還可為客備餐口如是熟客，也可約朋友前來日夜打牌。「暗門」費用並無規定，客人隨意付給。但不低於一二等妓院。此類「暗門」主或與當地警憲部門勾結，或與幫會勢力聯繫，當地治安部門明知也不追究。

什麼是「小房子」？

鴇母、妓女雖然住在妓院，但妓院以外，她們還另有一個家，叫做「小房子」。但一旦有病，不能做生意，也只好回到小屋子裡「休養」。

她們的小房子大都在韓家潭、百順胡同附近，如大外廊營、小百順胡同、東皮條營、西皮條營一帶。一所房子，住上十幾家，都是吃妓院飯的。

小房子是她們臨時的家。一切布置都因陋就簡，只有一張木板搭起的床，床旁邊放一張方桌。當時北京已大部分使用電燈了，而小房子卻點著一盞煤油燈。

妓女引領潮流？

高級妓女要十分講究穿戴。當時時興穿斗篷，一個當紅妓女的皮斗篷，至少要有若干件灰鼠、貂皮衣服相配。

穿綢著緞，自不必說，而且講究一點的都要到力占洋行買進口的衣料。怎樣剪裁，滾什麼邊，綉什麼花，都要找裁縫來商量，仔細斟酌。有個壽德記，專做妓院的活。

自古是「貧學富，富學娼」，到後來大戶人家的小姐、闊太太，模仿妓院設計的花樣，特意到南城來找壽德記做衣服。

手上的戒指、耳邊的耳環，都要嵌上金剛鑽，才夠上一個紅姑娘的派頭。立刻置辦不起的，向商人手上去租，也要能戴上，才算是行頭齊備。

有一些高級妓女不想吃平常的飯了，就到泰豐樓、致美樓、豐澤園、杏花村之類的地方，換換口味，「吃大菜」。

當時的西餐，叫大菜。陝西巷開有一家新華番菜館，就是以妓院為對象。但紅姑娘們看不上，總要上東城的正昌飯店、大陸飯店吃真正外國風味的大菜，才夠派頭。